白师姐话没说完,车顶上就出现了一个吊着烟袋白胡子老仙:“丫头,哭什么啊!太爷不是来了么?”
第1899章 大帅出征
“大太爷!”白师姐喜极而泣:“快点,点香,请仙上身。”
大太爷的摇头道:“这可不行。这回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完的事儿。你们那小身子骨儿,可承不住太爷太奶们的力道哇!”
白师姐哭求道:“我们不怕。”
大太爷哈哈笑道:“这回,不用你们请仙了,我们亲自出马!”
白师姐道:“大太爷,你们直接动手,这能行吗?”
大太爷哈哈笑道:“东北仙家出马,保家。”
“这人间也是我们的家。”
“人间都没了,我们还出什么马?保什么家?”
“来来来,都坐下,好好看着太爷太奶的威风!”
大太爷往鞋底下敲了敲烟灰,从车顶上站了起来,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老兄弟,老姊妹们,都出来啦!战天劫。”
大太爷怒卷狂风飞向两界山,车中牌位轰然震荡,东北仙家尽数出马,搅动风云,直压山峦。
仙家参战,两界山大战彻底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从我们的角度已经看不清战况了,只能看见一道覆盖天地的旋涡在两界山上疯转。
天魂与术道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
我们这些守在阴阳客栈里的人,急得双拳紧握,却改变不了战局。
同样,心急如焚的还有地府十大阴帅。
两界山的战报源源不断的传进地府,牛头马面已经急得团团乱转,马面急声道:“老牛哇!这才不到一个时辰,术道就损失了两万人,两界山附近全是鬼差,可他们一个魂魄都没带回来啊!”
“那些术士的魂魄都抢不出来了啊!”
牛头咬牙冲向了阎罗殿:“阎君,发兵吧!给末将二十万兵马,不,让末将率领十万亲卫,末将就能压住两界山,给术道争取到时间啊!”
阎罗殿内毫无反应,判官却能看见,阎罗的双拳已经紧握在了桌案之下。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起身往殿前走去,同时躬身道:“阎君在上,我们兄弟二人,想要辞去阴帅之位。”
牛头仅仅愣了一下就大怒道:“混账!我和老马是地府初开就在地府里的鬼神,要辞官出征也轮不到你们两个。”
鬼王压住了牛头道:“他们来自人间,辞官出征不影响阴阳密约!”
“哎——”牛头狠狠一跺脚,转过了身去。
阎罗殿里却传来了一声:“准!”
黑白无常取出帅印,恭恭敬敬的交到了鬼王手里。同时转身向殿外走去。
两人刚一踏出大殿,就见到无尽无际的鬼兵,解掉甲胄,放下兵器,只穿着布衣站在殿外。
“我等愿随大帅征战两界山!”万千鬼兵轰然跪倒,声震九幽。
白无常还没开口,一个红衣文官便跪在了阎罗殿前:“下官,看守军械不利,导致军械库失火,损毁各类甲胄三十万套,兵刃三十万件,箭矢,盾牌等军械无数,自请处分!”
阎罗殿里还没有人开口,又一个文官匆匆赶来:“启禀阎君,下官失职,看守马场不利,导致丢失军马十万匹,请阎君降罪。”
那人所谓丢失的十万战马,正在三十万鬼卒身旁打着响鼻。
黑白无常相视而笑之间抬手道:“擂鼓出征!”
阎罗殿前鼓声狂震,挥动鼓槌的人却是九大阴帅。
四大判官并肩出殿,长揖到地:“大帅保重,预祝大帅旗开得胜!”
黑白无常拱手为礼,大步走向军阵。
地府书记奋笔疾书:某年某日某日,地府大元帅黑白无常辞官出征。
大帅出殿,龙行虎步。
九大阴帅,擂鼓相送。
四大判官,长揖不起。
三十万众,生死相随。
伟哉,大元帅!
壮哉,大鬼神!
地府大军顷刻离去,两名红衣文官却仍旧跪在阎罗殿前。
魏判官冷哼道:“起来,滚回去,戴罪候审!”
两个文官相视一笑道:“我们去看看尚大人吧!”
“尚大人,豪杰也!今日处斩,我等去送一送吧!”
那时,尚兴言已经被绑在了斩鬼台上,负责监斩的纳兰怀德急得团团乱转,一个鬼卒小声提醒道:“大人,时辰到了!”
“滚!”纳兰怀德一脚把对方踹倒在了地上:“老子说,没到就没到。”
纳兰怀德发泄之后,不由得悲从中来:“阎君,阎君啊!你的圣旨怎么还没来啊!尚大人不该死啊!”
站在斩鬼台上的尚兴言却微笑道:“纳兰兄,堂堂地府大员,何故做这小女儿态啊?”
“尚某,触犯铁律,理应当斩。”
“尚某,尚且无悔,纳兰兄何必坚持。下令吧!”
第1900章 义无反顾
纳兰怀德一只手捂着脸,一手轻轻摆了摆道:“动手吧!”
台上刽子手躬身道:“请尚大人落座!”
尚兴言步履从容的走向台上座椅,整理一下衣衫,挺身而坐。
刽子手再次挥手:“上竹帘!”
几个鬼差飞快的冲上斩鬼台用木棍在尚兴言周围立成了一圈,又在木棍中间搭上了竹帘,三面竹帘垂落之后。
鬼差挑着尚兴言正面的竹帘道:“诸位大人,有什么话,快说吧!这是最后一面了。”
历代开刀问斩,都是明正典型,必须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处斩,以警示后人,震慑宵小。
地府文臣故意在尚兴言附近围上竹帘,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尚兴言不该问斩。
站在台下的文官,同时躬身拜倒:“恭送尚大人!”
尚兴言拱手为礼,最后一面竹帘随之垂落。
刽子手举刀之间,却听见有人喊道:“刀下留人!”
纳兰怀德看向匆匆赶来的魏判官不由得欢呼出声,台下文官也弹冠相庆时,魏判官把一张圣旨交道了尚兴言手里:“阎君有令,让你自己宣读圣旨。”
第一个冲上斩鬼台纳兰怀德,看见圣旨时,不由得一皱眉头——那分明是一张盖了大印的空白圣旨。
阎君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了尚兴言自己。
这才是对他最大的考验。
尚兴言沉默片刻,有模有样的高举圣旨,朗声道:“犯官尚兴言,私改生死搏,罪无可赦。念其薄有功劳,赐其入罪囚营,随军出战,致死方休!”
魏判官微微点头道:“尚大人,无愧儒家弟子,无愧地府文官。”
“来人,还尚大人红袍,乌沙。”
尚兴言穿上红袍,却把乌沙交还给了魏判官:“谢判官美意,尚某身犯重罪,能着红袍已是恩典,不能再戴乌沙。”
魏判官郑重接过乌沙:“此乌沙,本官会命人封存,以示后辈。”
尚兴言一手托举圣旨,披散发髻,迈步向鬼门方向而去。
纳兰怀德飞快摘下乌沙:“犯官纳兰怀德,无有建树,尸位素餐,愧对阎君信任,自贬罪囚营出战,致死方休。”
“犯官李冰,损毁军械,自贬罪囚营出战,致死方休。”
“犯官王龙,丢失军马,自贬罪囚营出战,致死方休。”
“犯官……”
红衣文官一个个摘下乌沙,身着红袍,跟在尚兴言身后向鬼门走去。
一路上,加入队伍的文官越来越多,等到鬼门关前两个九品守门官并入队伍时,出战的文臣已经达到了三千之众。
三千红袍犹如火龙,蜿蜒而行,离开地府,出现在了两界山前。
黑白无常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已经加入了战团,天魂,地府混战厮杀。
三千文官降临两界山城头,齐声道:“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孟曰: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浩然正气从红袍文官身上蒸腾而上,化作金色烈焰,从城头流落,顺山蔓延,顷刻间覆盖了山峦。
三千红袍浩然之气与十万术士舍身之义,交汇融合,相得益彰,熊熊烈火,直炽苍穹。
两界山在疯狂燃烧,火焰中的三千红袍却面带微笑,相继消散。
李春风的声音哽咽的念叨着:“好样的,好样的……老尚没丢我们绣衣卫的脸。”
“绣衣卫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得把老尚的牌位送进忠义堂。不能让那些文官抢了去!”
“李魄,那边弈天局还没完成么?”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黑白大帅的兵马也经不起消耗!”
这个时候,我也是心急如焚,忍不住在原地来回踱步。
黑白无常虽然带重兵而来,但是天魂数量无法计算。只是天牢没有被天魂从内部完全攻破,天魂才没有全军出动。
但是,天魂却能源源不断的从天牢杀出。
黑白无常有限的兵马,就算是以一比十,比百,甚至比千的跟天魂对耗,最后的结果也一样是必败无疑。
黑白无常只是在给我们争取杀入天牢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