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不是什么男女之情,只是伙伴间的握手。
从那天开始,项云裳就加入了我们棺材门,她也给自己改名云裳。那才是她本来的名字。
正好和黑夜枭一黑一白,支撑起了黑白医馆。
不过,黑夜枭的目的却不一样,他跟着我们就是为了等着南未央找我报仇,因为他也要报仇。
我们还没等来南未央的复仇,就先等来了省城术道的战书。
我往楼下扔人的事情,还真没结束。
第172章 战书
当时,我敢惹事,现在,就不会怕事。
对方来了战书,我哪有不接的道理。
我拿过战书一看,当场气乐了。
战书上的大概意思是:打打杀杀容易伤了和气,不如换个方式一决胜负。省城当中有个术道前辈的后人,因为遇上邪祟,危在旦夕,如果,你能解决他身上的问题,省城术道愿意俯首称臣。
我拿起战书撕了个粉碎:“去他妈的俯首称臣。老刘,你去告诉他们,我知道一个地方,风水不错,也没有人打扰。咱们抬着棺材过去比划,打死就地埋,别特么跟我整那些没用的。”
老刘看着一地碎纸:“我的小祖宗哎!你手咋就这么快呢?按照术道的规矩……”
“姥姥的规矩!”我拍着桌子道:“他们做人情,我去拼命。赢了,得他们吹顿牛逼,输了,我搭进去一条命。傻子才接。”
叶阳在旁边接了一句:“反下战书,分胜负,见生死。”
“我的祖宗啊!”老刘捶胸顿足:“我怎么就选了你们这么两个东家啊?你们这是要把整个省城术道往死里得罪啊!”
“江湖上的事儿,能不动手,就别动手。说和好了,比什么都强。你们可倒好!”
“再说了,你们要是能拿下这个全省城都弄不动的生意,那得是多大的面子啊?以后,你们还不得在省城横晃啊?”
“呵tui——”我差点吐老刘脸上:“我们兄弟现在是在省城爬着走吗?就按叶阳说的,告诉他们,有本事过来弄,没那胆子别逼逼。”
老刘那脸正愁得跟苦瓜一样,叶阳拿出一个勺子在粉红香炉上敲了一下:“出来,做饭了。”
聂小纯张牙舞爪的从香炉里飞了出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阿拉丁神灯。别每次喊我都在鼎上动两下。”
“我没搓香炉!”叶阳就是这样,跟你开玩笑的时候也是一脸严肃,自己从来不笑。
“死叶阳!”聂小纯抓着叶阳头发就往上拽,看样子像是要把叶阳从屋里扔出去,可是叶阳用上了千斤坠的功夫,人跟木桩子一样立在地上一动不动。
聂小纯拽了半天累得自己直喘粗气:“李魄!有任务!”
我喝了口茶才说道:“什么任务?”
聂小纯道:“带回一个失踪的地魂,他生前名叫张华阳。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有一个后人叫张放。”
“本来,张华阳还有一个儿子,可是前几天死了。地魂随之消失,现在唯一能询问到线索的人就是张放。”
“张放?”我转身把地上的战书捡起来在桌子上拼凑了几下:“这不能是一个人吧?”
战书上提到撞邪的人,就叫张放。
老刘阴沉着脸道:“要是小纯说的那个张放,家里也是白事行混日子的术士。那就是了。”
聂小纯道:“白行张家,只有那么一个张放。”
我抓着脑袋道:“这事儿巧了啊!”
聂小纯板着脸道:“我得提醒你啊!小黄泉那次,你们没赚到寿元。这趟生意要是再不接,我就去替你们定寿衣,保证给你们找两套合身的过来。”
聂小纯肯定是听见我们和老刘斗嘴了,她这是在故意恶心我们两个。
老刘捋着胡子乐呵呵的说话,我看着他那称心如意的样子就来气:“不行!我不能这么凭白便宜了那帮孙子。”
“老刘,你去跟他们说,这趟赌约我可以接。但是老子不干自己搭钱的买卖,让他们准备三百……不,五百万。少一个大子儿,我都不干。”
老刘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五百万?你飞起来咬人啊?那帮孙子要是给你钱,我回来管你叫爹。”
“去去去……”我没好气儿的道:“你不是师爷吗?你不是能言善辩吗?先去把钱弄了,弄来多少算多少。你要是弄不回来钱,就别一天到晚吹自己是大师爷。麻溜的。”
“现在黑白医馆没开张,一大家子人等着吃饭,叶阳一顿就得吃半袋子大米,电饭锅都吃坏三个了。咱们要是再搭钱做生意,就是脑袋遭雷劈了,赶紧去。”
“这是想钱想疯了。”老刘嘟囔着走了,没到晚上人就回来了,见了我头一句话就是:“爹,我回来了!”
“啥玩意!”我差点一个跟头栽在地上:“你喝大了吧?”
“不是我喝大了,是省城术道集体喝大了。”老刘苦着脸道:“他们真给了五百万,连价都没还!”
“你说什么?”我惊讶过后,不由得心底一沉。
省城术道不会无缘无故毫不犹豫的拿出五百万来找我接这笔生意,绝不会像是老刘说的那样全都喝大了。
就算这趟生意是一个死局,他们也犯不着拿出这么多钱财。这笔生意里透着蹊跷。
第173章 雇主张放
我轻轻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雇主带来了没有?”
“来了!”老刘指着门口:“他已经在一楼会客厅了。你和叶阳没商量好之前,我不敢让他上来。”
我轻轻一点头:“让他上来吧!”
没过一会儿,老刘就带上来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伙子,对方说话有些腼腆,可我从他的筋骨上却能看出这是一个练家。
我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从外面走进来的云裳也给对方倒上了茶水。
云裳给他端茶的瞬间,那人的眼睛就停在了云裳的脸上再也挪不开了。
云裳连眼角都没向对方扫上一下就退到了一边,那人的眼珠随着云裳挪动之间,我-干咳了一声道:“你就是张放?”
对方这才回过了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对,我就是张放。”
我回应道:“说说,你遇上了什么麻烦?”
张放沉默了一下道:“我的麻烦是因为我照了镜子。”
我只是微微一皱眉头,张放就继续说道:“这件事儿,还得从我家里古怪的规矩说起。我慢慢跟你说吧!”
张放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娓娓说道:
从小到大我听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行规
我爸说: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规矩。干白事行的人,家里就不能有镜子。
我家不仅从来不买镜子,就连水缸上都盖着黑布。从小我爸不让我往河边去,洗脸只能用流水。总之,能照到人的地方都不许我往前去,更不许我看。
一开始,我以为在白事行里谁家都这样,后来才发现,这规矩好像就是给我一个人立的。
我家在殡葬街的最后一家,别人家店面都挂着镜子。唯独我家没有。
我二爷、我爸也不是不照镜子,他们照镜子,都是跑别人家照,照过了再回来。
风水街上,好像谁都知道我家这个规矩,不管我去谁家串门,他们都先把镜子藏起来,就连门框上边的八卦镜都往下摘。
后来,我终于是忍不住了,找我爸问:我为什么不能照镜子?
那时候,我也大了,我爸就算真想看着我,也看不住,他还能跟着我上学去么?学校里带小镜子的女生多了,我还能找不到镜子么?
我爸想了半天:“你二十一岁之前不能照镜子,过了二十一,你想把镜子照碎了,我也不管你。”
这下我就更好奇了,非想找个镜子试试不可!
我爸让我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我二爷从外面走进来跟我说:“来来,我给你照镜子!”
我二爷手里真拿着一面镜子,我一高兴也不管我爸拦不拦着,从我二爷手里抢过镜子就往里看。
镜子里面不仅没映出我的脸来,还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雾气,我拿着镜子越看越觉得镜面像是在往里陷,就像是能把我也给陷进去一样。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想把镜子往外扔,却怎么也扔不掉。
我吓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我二爷抬手一巴掌把镜子给抽掉在了地上。
那面镜子摔得四分五裂,我也吓得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我爸抱着我哄了半天才把我哄好。我晚上却发起了高烧。
按照老辈人的做法,小孩吓着了,应该有人拿着衣服给他叫魂儿。把魂儿叫回来,病就好了。
我二爷、我爸不但没给我叫魂儿,就连药都没给我吃。
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见我爸说:“二叔,你这么吓唬张放能行么?”
我二爷叹了口气:“小孩儿好奇心重,你不吓唬他,他早晚得去照镜子。咱们还能见天儿的看着他么?”
“等着吧!等他到了二十一,我再想办法给他解开。”
我二爷、我爸那天晚上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可我病好了之后,真就不敢照镜子了,离着老远看着镜子就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