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在一旁手快,抽出工兵铲啪的一下将它拍的稀碎,吼道:“快走。”
他话音刚落,洞里一下安静下来,而后瞬间炸了锅,无数只尖头虫子从大蛇肚子里钻出来,吱吱声如同沸腾的开水铺天盖地的向我们扑过来。
眼看来不及逃走,小何扯出冷焰火,驱散了不少近身的尖头虫子,可是还是让几只跳到了背上。那东西的攻击方式就是用它的尖肉扎进皮肉里,然后不顾一切的钻进去啃食血肉,一旦你去拉它,头就会断在里面,总之千万不能被近身。
小何首先遭了秧,他痛得满头大汗,可是还没有松手,一边用冷焰火驱赶虫群,一边让我们快跑。我犹豫了一下,一把推开薛冬青让他先走,而后折返回去帮小何拍打他背后的虫子,那些虫子一看我主动送上门,纷纷又向我扑过来,大头骂了一句“不赶紧走,来裹什么乱。”便直接开枪,对着虫群一顿火力倾斜。
可是那些虫子丝毫没有惧怕,全都悍不畏死的围在周边,只是碍于小何手里的烟火没有扑过来。但这只是暂时的,小何手里的冷焰火已经开始减弱,如此多的虫子,一旦烟火熄灭,我们将瞬间淹没在虫海中,下场一定会比那条蛇更惨。
薛冬青也没走,他脸色苍白的跟在我后面,我冲他喊怎么不走,他哭着说不认识路了。我想骂他,一回头被我看到墙上的五边形排水管,心里一动,急忙对他们说:“可以从这走,里头面积小,只要把口堵上就行。”
虽然不知道里面是否危险,但总比被虫子活吃了强。
大头没犹豫,当即咬着手电钻进去,小何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又点燃了一枚冷焰火,不断驱散着虫群。薛冬青也进去后,我让他先走,他疼的没吱声,就是一个劲的推我,我说不行,要走一起走,说着把背包摘下来,用火折子点燃了一些耐燃物,暂时替代冷焰火,说:“要走一起走。”
他拗不过我,便咬着牙钻进了排水孔,我用枪托挑着点燃的背包也跟着往里钻,见那群虫子又要冲上来,便直接将背包堵在口上。排水孔本身就不宽,这一堵暂时封住了虫子的路。
我在里面折返不过身,只能倒退着爬,同时抬头盯着排道前面,心里祈祷这排道可千万不要太长,这么狭窄的地方连回身都不行,一旦背包熄灭了虫子进来,我们几个可就完蛋了。我问小何:“你没事吧。”回应我的是一声粗重的喘息声。
我感觉似乎没用太久,脚下一空,就又踩到了实地。我一落地,大头就用工兵铲在地上铲土填在排道里,他不放心又把自己的登山服脱了糊在上面。
小何瘫坐在一旁,我把他上衣脱掉,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十几处撕咬伤,还有七八只尖头虫子都断在里面,如果不及时处理肯定要化脓。
我先给他处理了撕咬伤口,然后看着剩下几处钻了虫子的伤口犯了难,小何抽出匕首给我,说划开就行。我用医药包里的酒精擦拭了匕首,让他忍一下,便强忍着翻腾的胃,在伤口上划开一道口子,然后用匕首尖将断了尾巴的虫子挑出来,有两只竟然还没死,我下刀的时候还挣扎着往肉里钻了几下,我看见小何脖子上都是冷汗,也顾不得其他,一狠心就给剜了出来,没想到出来的虫子嘴里还叼着块肉。
小何这次真是受伤不轻,要比大头的咬伤还严重,我用绷带帮他包好了伤口,才喘着气坐在一旁。看着满手的血,我突然有点后悔,如果刚刚小何或者大头,甚至是薛冬青死在外面,那么对我来说这趟下地还是否值得?
大头也呼哧带喘的坐下来,排道已经被他堵死,只要那些虫子不是穿山甲的后裔,我们暂时就是安全的。他也被咬了几口,不过都无大碍,擦了点药水,连绷带都懒得打。
小何因为失血脸色有点发白,大头扔给他一根烟,他手都有点夹不稳,抖了两下才放在嘴里。我看着有些难过,鼻子直发酸,小何见我这样笑了笑,低着嗓子说:“二爷,我没事,死不了。”
我带着哭腔说:“你他娘的连烟都夹不住了。”
他说:“不碍事,别看我这样,大头那货色我照样能放翻他。”
大头撇了撇嘴,出奇的没还嘴。
我还想说点什么,一转头却见他倚着墙歪着脑袋一动不动,手里的烟才燃了半截。突然一股悲切压抑不住的贯穿我的心扉,胸口堵得我想哭又哭不出来,在我印象中小何是不会这么轻易死的,就算要死也是我这种料子先死才对,我抑制不住的伸手要去拽他,大头拍了拍我,说:“人没走,因为失血睡着了,让他睡会吧,兴许睡一觉就好了。”
我见小何胸膛还起伏着,这才松了口气,是自己吓自己。也怪这一路太凶险,还没下到墓里,我们几人就几经生死,说是九死一生都不为过。我不禁要问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人,我本以为下过了两座大墓,自己已经很有把握了,加上大头和小何,就算再有什么匪夷所思的难题,也都能解开,不过这个神秘的布局人,却以近乎血淋淋的现实跨域上千年的时空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辗转反侧,心绪不宁,即痛苦又奇怪,墓里葬的到底是谁,能让这位精通数术、堪舆、建筑、机关于一身的奇人,费尽心思的将他的墓穴保护起来,墓主人又和曹家,或是那一族人有什么干系呢?
想着想着,我也没了力气,思绪乱成了一团浆糊,松弛下来后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希望小何能平安无事,可是前路又有多少危险在等待着我们呢……
第二十九章 乐器坑
还真让大头说对了,睡了一觉的小何明显气色好了很多,这也和他自身的体魄有关,如果像我这种海绵体质,受了这么重的伤活不活的下来都要两说了。
我们几个凑在一起研究接下来怎么办。昨天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初步观察了周围,这是一个用石片和膏泥砌起来的筒子空间,与外面相连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是大头堵死的五角形排水管,另一个是筒子上面“盖”的位置,不过距离太高,根本爬不上去。
我观察道:“大头堵住的陶管规格很整齐,应该是成制式的,陶管在战国到秦汉多用于墓下排水,那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修陵时挖的明丼了,这里也应该是排水系统的中心地带。”
我蹲下来在地上粗略的画了一下我们大概经历的排水设施,和我猜测的地宫位置。大头指着中间的方块说:“这是地宫?”
“没错,这是地宫,最外圈的是阻水大坝,旁边的暗渠,这些蜂窝状的链接就是陶管组成的排道,而这几个点就是我们所在的明丼,因为地势原因,肯定是水往低出走,咱们有可能在这几个位置。”
看他们全部凑过来,我画了几个点,说:“不管对手如何高明,排水系统多么精密,他总要遵循自然规律,让渠中的水集中流向一处,从而排出陵园。按照以往经验来看,在陵内的角楼、殿后、封土附近都应该有放水管道,纵横交错排布,最后引到低洼处排出。但是你们看,咱们所在的明丼,只有这一个排道,说明什么?”
薛冬青说:“这是排水网络边缘的位置了!”
“对头。”我点头说:“甚至可能是最后的位置,我们根本不用想方设法上去,我怀疑地宫已经离我们很近了,说不定就在这间明丼旁边。”
我打开折叠兵工铲在墙上画了两个范围,这两个方向最有可能连着地宫。大头点点头,用它的兵工铲换成镐头开始在墙上开刨,碳钢的镐头硬度很大,没一会就把石片和膏泥敲下来了。接着又掏出几节螺纹管,拧到铲子上,镐头也换成了尖头探铲,开始向里凿,大概锤了七八节下去,又开始往回拔,全抽出来后,大头卸下铲头的土拿过给大伙看。
我捏了捏,是沙土,和凿开石片后面的土质几乎没区别,我摇摇头:“应该不是回填土。”
大头又向另一个方向下手,我看了看明丼上头,如果这里也没有,我们就真要想办法上去了,丼上应该连着陵园,只有通过陵园找地宫入口了。我正琢磨着,探头似乎遇到了阻力,大头大叫:“有了。”
我们把探铲收回来,带出的铲头土有些不一样,我兴奋道:“应该没错,按照二爷手札上说,土细而坚,润而不泽,这是葬土无疑了。”
大伙都很高兴,这么久的跋山涉水终于有了回报。确定了方向我们没有着急下铲,而是开锅煮饭,下去后不一定遇到什么危险,此时一定要把自身状态调整好。
之后小何又取出林子里攒的动物油脂,教我们绑火把,每人都带了两只,以防万一。
做完这一切,我们开始下铲,看不到山脉地形,也没办法在上面丈量地宫面积与形状,只能将前面当做地宫侧墙来看,盗洞几乎都是垂直挖进去,薛冬青代替小何,我们仨轮番开挖。
小何他们下地,每次都是弄很大一块帆布,中间剪个与盗洞大小相差无几的洞,翻出的土扔到布上,完事之后几个人一抬,又将土回填进洞里,帆布撤走,原地几乎看不出任何蹊跷。这儿不像野外,还要考虑堆土,我们都是直接翻到丼里,没一会就挖进去五六米深。又挖了会,正当我在丼里抽烟歇手的时候,薛冬青从里面钻出来,叫我:“哥,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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