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他们遇到的红级盛宴都只能算半成品。”
师云安说完后就沉默下来,三人一言不发地坐上了出租车,没有再谈关于祭宴的事。
万一被司机听到麻烦就大了。
车启动后朝着银座方向出发没多久,秦文玉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低头看了一眼,不是伊吹有弦和玉木一那几个存了号码的人打来的。
“喂?”
想了想后,秦文玉还是按下了接听。
“小秦。”
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让秦文玉神情变了。
坐在前排的羽生文心透过后视镜看到了秦文玉表情的变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是我,语年哥……”
秦文玉的声音低沉了些。
从小到大,他应付不来的人屈指可数,这个打电话来的人就是其中最棘手的一位——张语年。
其实秦文玉和他并不熟悉,但他还有一个身份,他是张路的哥哥,亲哥哥。
张家的基因很不错,大儿子张语年头脑非常好,国内顶尖的大学毕业后选择成为了一名律师,其实张语年也收到了许多来自国外大学的邀请,但他都拒绝了,理由是太远懒得去。
二儿子张路虽然学习成绩不行,但运动能力出类拔萃,行动力也极强,可以说除了成绩不行什么都行。
秦文玉和张路是朋友,以前也见过张语年几面,加起来说过的话可能不超过十句,大部分时间碰上了也就是个点点头的关系。
现在他忽然打电话来,秦文玉很清楚他的目的。
“前段时间有些忙,一直没机会处理张路的事,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张语年的声音很冷静,听不出半点情绪的起伏。
秦文玉无法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短暂地沉默后,只能以日本这边的官方说辞搪塞:“新闻上说……”
可是,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张语年打断了。
“小秦,你们遇到了什么无法说出口的事,对吗?”张语年问道。
秦文玉沉默不语,这就是他不太和张语年对付的原因,以前和张语年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们两人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观察彼此身上。
张语年很聪明,聪明到秦文玉怀疑张家夫妻生子的时候把两个儿子的智商都给到了大哥身上,所以才导致张路那么笨。
“为什么这样说,语年哥?”秦文玉没办法承认。
“张路经常和我提起你,他说他怀疑过你其实是个没有感情的人造人,哈哈……”
“他总是那么异想天开……”
张语年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继续说道:
“小秦,我了解你,你是一个理智的人,你不是没有情感,你只是觉得……如果对于解决当前的问题没有帮助,情感的表达就没有必要,你不会去宣泄自己的情感,无论是痛苦,悲伤,绝望,恐惧,还是开心,放松,乐观,自信……”
“这样的你,张路出事之后,一定会给我家里打一通电话说明前因后果,但你没有那么做,”张语年的声音清晰地钻进秦文玉耳中,“可能性只有两个,一是你自己本身参与了杀害张路的事,二是……你无法说明。”
秦文玉下意识地看向了窗外,张路的哥哥还是这样厉害……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秦文玉明白,张语年也明白。
他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平静地说了说道:“我已经订好了明天前往东京的机票,东京见,小秦。”
在秦文玉以为他马上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张语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秦,不管让你无法开口的东西是什么,我一定会让它……付出代价。”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秦文玉怔怔地看着手机,有些出神,
说起来好笑,也许张语年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了,虽然他们交情不深,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但也许……身为父亲的秦也都没张语年了解他。
“秦先生……那位是你的哥哥吗?”
前排的羽生文心没有回头,但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文玉收起手机,看向窗外:“不是,是我一个朋友的哥哥。”
“张路同学?”
羽生文心忽然提到的这个名字,让秦文玉意识到了什么。
羽生文心很仔细地查过他……
也许,这个人存在着和自己一样的疑惑吧。
秦文玉并不意外。
秦也……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第一百章 逃跑
眼睛……快坚持不住了……
小崎能美快绝望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眼皮的酸涩,接下来的每一秒……她的眼睛都有可能不受控制地眨动。
谁都好……谁能救救我?
小崎能美已经绞尽了脑汁,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在众目睽睽之下,转移满场“观众”注意力的办法。
信原先生……
她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信原管人身上。
也许他会有办法的……对,他一定有办法的……
她努力地说服自己。
然而,事实是信原管人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这种全体凝视小崎能美的姿态越久,甚至连他也越自身难保,因为如果只是全部朝着舞台上看,就算他偶尔眨一次眼睛,也不会被它们发现。
但现在……虽然所有视线都集中在小崎能美身上,但他同样能感觉到一部分恐怖的注视。
也许是余光,也许是……真的有某几个“观众”注意到了他。
演出大厅正僵持之际,忽然,一阵声音打破了寂静。
“叮铃铃铃……”
“叮铃铃铃……”
“叮铃铃铃……”
朴素又老套的闹钟铃声在演出厅外的过道中响起。
小崎能美先惊后喜,这次,她没有丝毫耽搁的,和所有“观众”一样,扭头看向了大厅入口的方向!
真是太意外了,是谁设置的闹钟响了?
小崎能美惊喜又感叹着自己的幸运,只有信原管人隐隐察觉到了不对。
晚上八点……谁会把闹钟设置在这种时间?
更何况,手机还刚好掉在了外面的过道中。
难道说?!
那位新来的伊吹有弦小姐还活着?
察觉到这件事的信原管人心跳逐渐加速。
满场诡异的注视被突如其来的闹铃打乱,这次扭头看向门口的注视只持续了几秒,接着,所有“观众”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舞台上。
小崎能美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学着“他们”的动作,她终于算是逃过了这劫。
舞台上……表演开始了。
小崎能美偷偷地眨了眨眼睛,但当她看到舞台上那个正在表演的人时,禁不住呼吸一滞……
那是……
那真的是柳生剑一吗?
他真的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腐臭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演出厅,舞台上那张腐烂到已经完全看不清五官的脸,出现在小崎能美和信原管人的视野里。
那具身体上没有一块完整且干净的血肉,一道道伤口已经化脓溃烂,触目惊心!
随时柳生剑一的动作,那些血肉似乎随时都会掉到舞台上。
那种状态下……柳生剑一还有可能活着?!
不仅是小崎能美和信原管人,就连剧场的工作人员也开始怀疑起来。
负责接待和引导工作的千山小姐此刻正站在幕后,看着正在台上表演的团长。
她本来就觉得今天来的客人很奇怪,他们每一个都不说话,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点。
而且……他们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引导座位,这些客人的动作,就像是早已经安排好的一样,按部就班,整齐地去到了自己该去的位置。
这对她而言,本来算一件好事,因为这减轻了她的工作量。
但当所有“观众”的动作都那样整齐……统一,又充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僵硬与诡异感时,她终于忍不住联想到了一些极为可怕的事。
日本有许多都市传说。
比如……在电影院工作的人说,他们遇到过午夜爆满的客流。
那些来看电影的人就和今晚这些观众一样,没有表情……也不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也回忆不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简直就像……鬼一样。
“喂?千山?千山?”道具师中村正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开场了!你还要负责旁白,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没事,”千山小姐莫名地感觉焦躁,她四下看了一眼,“怎么只有你在?今晚的灯光怎么这样奇怪,摄像机那边也没人,平井在做什么?”
“鬼知道!”中村正男也一肚子火,“浅川那个混蛋也不见了,我看见他拿过阿岩的复仇之剑,彩排完后直到现在都找不到那把剑的去向!只能给团长一把真正的剑先用着,万一伤到团长了,我一定饶不了他!”
“还有岚!还有后藤!”中村正男越说越气,“你看团长的妆容,那两个家伙一个负责化妆一个负责做舞台造型,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成果?”
说到这里,两人的目光看向了舞台上的柳生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