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肺结核属于严重慢性病。但是,那个条件是在劳动改造场所长期治疗无效,符不符合呢?”
“老大,也就是说患者必须要先在劳改场长期治疗发现无效才行。”
“这就难办了,劳改场不同于看守所,它里面是有医院的。也就是说,有病先得在里面的医院去治,长期治不好才能保外就医!你看钟以婷的病,如果在里面治,恐怕熬不到长期啊!”
“你的意思是,希望她一进去不久就保外就医,对吧?这恐怕不行啊!”
“兄弟,你认为真的不可能吗?”
“我怎么敢说不可能?这样吧,我有个大学同学是律师,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吧!”
“行,你快打,我等着!”廖闻坐直了身子说。
李副打了个十几分钟的电话,然后向廖闻报告:律师只是清楚法律,对具体情况无法掌握,他以前也为当事人办过保外就医。
但不是肺结核这种慢性病,而是癌症,对于癌症劳改场的小医院自然不能治,所以办起来难度不大。
那么他对肺结核这种病的预估是怎么样的?廖闻问。
“没办法预估,但他有一个看法,就是体弱多病者监狱里有的是,他们自然不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经常有病死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他们犯罪呢?他们就算能够得到保外就医,也只是能够死在监狱之外而已。”
“那,钟以婷真是没什么希望了,唉!”
“老大,就像这位律师所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也无能为力。所以,你也没必要太伤感了。”
“好吧,你先去忙,谢谢啊兄弟!”
“那个,下班后我们去喝一杯吧?”
“不行的,我们两个不能都喝醉,现在办案期间,可不能开玩笑!”
“我不会喝醉的,老大,我只是陪你喝,我不喝。”
“去忙吧,你不喝让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心领了兄弟,去忙吧!”廖闻挥挥手说。
李副走后,廖闻坐在电脑前,打开百度的网页,输入保外就医四个字,然后一条一条的查看。
一个多小时后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才抬起头来。他看到墙上的钟指着六点半的时间,猜想这应该是李副打过来的。
果然是他,李副大声在电话里说:“沙青又去医院了!”
第257章
死刑(上)
“沙青在医院多久,说了些什么?”廖闻沉着的问。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很快被我们的人赶走了。”李副队长说。
“不该说的话?具体是什么?”
“大骂我们,还指名道姓骂你姓廖的,老大。”
“这有什么呢?就这些所谓不该说的话?”
“当然不止,不然我也不会打电话向你汇报,沙青还对钟以婷说,你不要认,坚决不要承认,他们如果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
“这时钟以婷怎么说?”廖闻插话问。
“她倒是非常冷静,她大声说,你不能在这里说这个,这样的话下次你就不能来看我了!”
“她从来都不会失控,然后呢?”
“然后我们的人就把沙青赶出去了,我打电话来就是要向你请示,以后还让不让沙青去病房?”
“当然不能让她再去,暂时不让,等明天我们给钟以婷做完口供再说。”
“老大,为了预防她变卦,要不我们今晚去给她录口供吧?”
“没这个必要,第一,她今天被我们和沙青轮番折腾,必须休息!第二,她不是一个摇摆不定的人,沙青几句哭喊影响不了她的决定。”
“行,老大作主,肚子饿了没有?反正今晚无事,出来吃个饭吧!”
“跟你说过了,办案期间,你去食堂吃你的饭,我找马小乐喝一杯,我保证不喝醉,兄弟放心吧!”
廖闻用常用手机打给马小乐,首先问沙青现在怎么样?
只是神情忧伤,并无大碍,怎么啦?马小乐问。
你找个借口说回家吃饭,我们一起喝个酒再跟你细说,就这样吧。廖闻说……
马小乐走到柜台前,说家里来了客人,父亲要他回家吃饭。
去吧。沙青挥挥手,只说了两个字。
马小乐有些疑惑,但不敢多吭声,默默的离开,十分钟后,与廖闻聚在一家小饭馆的小包间里。
“到底怎么回事?大胖,能跟我说说吗?”马小乐问。
“估计你也知道了,钟姐承认教唆杀人,你沙姐接受不了啊!来,先喝一杯。”廖闻说。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想问,钟姐这个人深谋远虑,精明过人,怎么会如此轻易承认这个教唆杀人的重罪?”
廖闻长叹一声,将钟以婷的病情告知,并说明以她的身体恐怕在劳改场熬不过三年,所以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不是有个保外就医吗?”马小乐抬头问。
“唉!一言难尽,这个问题我已经查询过,恐怕不容易啊!算了,我们不讨论这个,我找你来只为喝酒,来!帮我倒满!”
“好好,我陪你喝!大胖,想必你心里现在也不好受吧?哈哈!”
“我当然不好受,我的职业算是法律工作者,我知道法律的原则是犯多大的罪受多大的刑罚!
可是你看看钟姐,无论她罪大罪小,她一进看守所就肺结核病复发,不见了半条命,迟些她进了劳改场那就是死刑了。”
“这个,有这么严重吗?”马小乐惊问。
第258章
死刑(下)
“很显然,钟姐也知道这个严重性,所以她不想再为难我,索性承认了自己教唆杀人,不过与此同时,她极力保护着沙姐,说与沙姐无关。”廖闻沉痛的说。
“那你们会放过沙姐?”马小乐再问。
“当然不可能,你别忘了,燕姑的老公很可能是她做掉的,她的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
“照你这样说,难道钟姐不是吗?她的手干净吗?”
“我不跟你争论这个,我还是那句话,犯多大的罪受多大的刑罚!钟姐当然不干净,但无论如何她罪不至死,现在因为她的病,无论判她多少年都相当于死刑,所以我觉得很不是滋味,这不公平!”
“对待罪犯还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不,罪犯也是人,任何人都应该受到公平对待,这一点你是不懂的,喝你的酒吧!”
“大胖,你说的是理论,而不是实际,体弱多病的人进了那里就得吃亏,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算了,我们不谈这个了,再喝一杯!”
“对,我找你来就是喝酒,不是谈事情的,现在事情又有了重大进展,可喜可贺啊!来,完了这杯!”
“老实说,你没抓到沙姐的辫子,你心里一点都不喜,哈哈!”
“你沙姐是女汉子,留着短发,哪有辫子给我抓啊!”
两人哈哈大笑,笑了很久。
喝完一瓶的时候,马小乐准备开第二瓶,却被廖闻拦住了,说不能再喝了,明天一早要做重要口供。
“我怕你不够啊,大胖,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马小乐按着酒瓶说。
“不好受的时候多了,对了,沙姐现在到底怎么样?她可比我更不好受,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我知道,但她不会在我面前有什么举动的,她沉静得很。”
“但她在钟姐的面前可不沉静,哭得像孩子一样,还在下午再去病房里大闹。”
“这也容易理解的,毕竟这两人的关系,唉!”
“下一步,你还得帮我盯紧她,你我的任务都很艰巨啊!”
“大胖,我想问一下,她如果再次被抓,会不会判死刑?”
“这个,我又不是法官,我怎么能帮你解答呢?”
“我是怕,这两个这种关系的女人,最后的结局,一个是真死刑,一个是相当于死刑,那就,唉!”
“也不至于这么悲观,但话说回来,兄弟啊,由得了我们吗?我们是什么呀,只是办小事情的人。”
“大胖,你可不能把我和你并列啊!我是个小老板,不,现在连小老板都不是了,我什么事都办不了。”
“好好,我跟你马老板不一样,但我又干得了什么?我认为钟姐可以保外就医,不至于相当于死刑,但我办得到吗?
还有,她办的事情,在古代属于行侠仗义,但我能帮她说一句公道话吗?我能办得了什么屁事?”
“行了行了,大胖,现在我们在外面呢!这话可不能乱说,既然不开第二瓶,那就走吧走吧。”马小乐站起来说。
“走吧,我知道你这个弟弟不能离开你沙姐太久,哈哈!”廖闻也站起来,有些晃。
第259章
病房审讯(上)
第二天早上六点十分,廖闻罕见的自然睡醒。
他习惯于深夜入睡,经常工作到凌晨两三点,如果第二天有任务,他会被闹钟叫醒,如果没事,他最早也要八点多才会醒来。
昨晚他跟马小乐喝完酒后,回到住处,又坐在电脑前,查那个关于保外就医的知识,一直坐到深夜。
也许是酒精与疲惫的缘故,他睡得很安稳,连持续的梦都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