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八点半左右,发痒难忍的蔡进被迫自己摸黑爬上顶棚修热水器,最后踩在他老婆故意留下的螺丝刀手柄上,滑倒坠楼而死!”廖闻盯着她的脸,语气严厉的说。
“廖大队的推理的确很精彩。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钟以婷抬起头对廖闻说。她的脸上带着有些蔑视的微笑,没有一丁点的慌乱。
第109章
药膏(上)
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匆匆走出审讯室的廖闻在心里说,他感到非常的确定。
他深知钟以婷有遇事不慌的本事,但刚才她表现出来的,远不止不慌不忙,而是一种“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淡定。
特别是她的笑容,透着不屑,透着清清楚楚的“与我无关”。从廖闻的经验上看,这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廖队真的确定与她无关?”李副大队长问。
“很确定,现在我们该查找另一个嫌疑人了。”廖闻苦笑着说。
“我相信你,不过,会不会是陈二姐自己策划的谋杀呢?”
“应该不会,因为我们查遍了县城的药店,陈二姐没有买过他克莫司软膏。”
“会不会是时间太久,有可能疏漏呢?”
“不会,他克莫司软膏是处方药,虽然药店也有私自卖处方药的,但这个药的销量很小,漏不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查案发前买过这个药的人,一共有多少个呢?”
“案发前三个月,县城也就是五十多个人买过这个药,估计有大半是马上可以排除作案可能的,剩下也就是十几二十人有嫌疑,我们现在马上就去调查!”
经过三天的紧密排查,目标锁定在六个人的身上。
这六个人,四男二女,都跟陈二姐扯上关系。
廖闻先亲自去走访两位女性,这两人一个是陈二姐的远房表妹,另一个是跟陈二姐相熟的女人。
那个表妹一接触就排除了。她的上臂患有严重的皮炎,清晰可见,而且她是拿处方去买药的,家里还有用剩的半支他克莫司软膏。
而那位名叫燕姑的女人,药店老板说她是陈二姐为数不多的一个朋友。廖闻走进她家里,第一眼就看出她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爱美的中年妇女。
“二姐的确是我的朋友,在县城她没有什么朋友,估计也就跟我走动最多。”燕姑坦诚的回答廖闻的问题。
“她没有什么朋友,是因为她太受老公欺负,大家瞧不起她,对吧?”廖闻继续问。
“廖警官说的只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的,其实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家庭妇女大都是没有什么朋友的,警官是男人可能不了解吧?”
“那个,确实不太了解,呵呵!”
“你们男人只要有一个不良嗜好,比如喝酒喝茶,打牌什么的,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出去交朋友,县城里什么最多?
酒馆茶店,还有暗中经营的麻将馆到处都有,他们绝不缺少去处!
而我们女人呢?几乎唯一的去处,就是打牌,几乎唯一的朋友,就是牌友!而打牌的女人,社会上对她们的看法是什么?”
“那个,恕我直言,那就是不太好的看法,是负面的评价。”
“警官还是不够直爽呢!那就是不守妇道,伤风败俗,就是女人之中的败类!”
“燕姑说得有一点夸张了,哈哈!不过我懂你的意思,我们男人出去喝酒喝茶甚至打牌都是天经地义的,而女人就不行,女人唯一的去处就是打牌,然后女人打牌会受到比较严厉的谴责,但男人就不会受谴责,这是对女人很不公平的,对吧?”
廖闻保持着微笑,非常有耐心的跟对方闲聊。
第110章
药膏(中)
“对啊,想不到廖警官这么通情达理!”燕姑得到理解,不免有些小感动。
“哪里?因为我本身干这一行,经常需要走访,接触的人多事多罢了。”廖闻继续笑着说。
“不瞒你说,我在前几年也喜欢打牌,因为闲啊!但后来老公受不了流言非议,不让我打了,哈哈!”
“那你时间这么充裕,应该会参加一些女人的聚会吧?”
廖闻之前的理解之言都是铺垫,他的目的就是这个问题!
是的,他虽然凭经验看出钟以婷不是蔡进死亡案的策划者。但是,他还是认为跟她有一些关系。
“是的,实在闲,所以我有时会参加钟以婷家里的聚会……”
“你也参加她家里的聚会?”廖闻忍不住插话,他心里有些欣喜。
“是,我也知道她被抓了,那是凌玲那个小骚货害了她,不过一码归一码,我认为钟以婷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陈二姐也是钟以婷家里的常客,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我跟她就是在钟以婷家里的聚会上认识的!因为我跟她都一样爱干净,所以就聊到一块儿,很快成为朋友。”
“燕姑这么坦荡,真叫我佩服啊!钟以婷和陈二姐现在都是嫌疑犯,但你在我这个刑警的面前,仍然毫不忌讳的把她俩当朋友。”廖闻伸出大姆指说。
“我只是有一说一而已,钟以婷也就是太重姐妹感情了,她很喜欢凌玲,一直当亲妹妹对待。
而陈二姐只是一时失误害死老公而已,我并不觉得她们两个是坏人,所以我现在仍然把她俩当朋友。”
“我们做刑警的也只是按法律办事,从不给人定义坏人好人,因为好人坏人那都是相对的。对了,刚才你说钟以婷很重姐妹感情。那么,你认为她把陈二姐当作姐妹吗?”
“哈哈!我们女人说的姐妹,其实也跟你们男人经常挂在嘴边的兄弟一样,男人喝了两杯就把在场的人都当兄弟,对不对?
在钟以婷家里聚会的女人,来来去去有十几二十个,我请问廖警官会把十几二十个交往的人,当作真正的兄弟吗?”
“我明白了,凌玲才是她真正的姐妹,我们不说这些了,今天我来主要查的事情是一个药物,那个叫什么,他克莫司软膏,你认识吗?”
“认识,我还买过几支,那是治皮炎用的,我的皮炎并不严重,但因为我爱干净,可能有些洁癖了,所以就买来试试,现在家里还有半支呢,我拿出来给你看。”
燕姑说完从卧室里拿出了半支他克莫司软膏。
“你有没有将这个药借给别人用过呢?”廖闻拿着药问。
“警官,这是涂在有病的皮肤上的东西,哪里能借给别人用呢?”
“也是,特别是像你这种特别爱干净的人,那个,这个药的疗效怎么样?”
“还不错,现在皮炎完全好了,所以剩下半支。”
“既然你不用了,这半支我们就拿回去好吗?”
“警官你这是……”
“哦,只是拿回去交差,你放心,这不算证物,证物的话要登记的。”
廖闻把药放进包里,然后再跟她闲聊了十几分钟才离开。
“廖队认为刚才那位阿姨有可能是帮凶吗?”在路上,开车的下属问。
第111章
药膏(下)
“正所谓做贼心虚,燕姑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妇女,主动把钟以婷和陈二姐认定为朋友,就说明她不是帮凶了。”
廖闻说,“对了,刚才出门看到对面好象有点熟悉,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那不就是青城批发行吗?那天晚上发生爆炸案,凌玲就是被接到那里,我和李副队守了一夜呢!”下属说。
廖闻从包里拿出那半支他克莫司软膏,挤出一点放在手心,先是放到鼻面闻了一下,没有味道,然后在自己的左上臂涂了薄薄一层。
十几分钟后下车时,他的手臂没有任何感觉,他坐在临时办公室里查阅卷宗,慢慢的忘记他克莫司软膏的事。
大约三个小时后,左上臂的烧灼感让他想起涂过了药膏。他用右手抚摸了一下,继续专心工作。
不知什么时候,他重新感觉到涂了药膏的地方开始发痒,他用右手抚摸了一下,没能止痒。他看了手机上的时间,然后推算一下,现在离他涂药膏时刚过五个小时。
差不多十分钟后,他感觉到发痒加重,很不舒服!
他用手机拍了涂药处的照,然后打开水龙头清洗,洗完后发痒感就没有了。
他马上在笔记本上书写:正如之前所料,嫌疑人很可能是在死者蔡进午睡时,将他克莫司软膏偷偷涂在死者背心里,死者大约15时结束午睡穿上背心,然后在约五小时后也就是20时左右感到后背发痒,几分钟后发痒加剧,迫切需要洗澡止痒。
死者进卫生间后发现没有热水估计是热水器已坏,由于死者有罕见皮肤病不能洗冷水,于是被迫即时上顶棚修理热水器。
由于身体发痒导致心情急躁,再加上此时天色已黑,死者不可避免的踩上嫌疑人预先放在顶棚的螺丝刀手柄,导致坠楼而死。
写完后他紧跟着打电话给下属布置工作:马上开始走访调查,尽快弄清蔡进是否有午睡习惯!
放下电话,他又想到:应该再多找几个人做实验,以证实他克莫司软膏能让健康的皮肤在五个小时后,造成比较难受的发痒,最好在下午三点开始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