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尽全力，才从喉咙里勉强的挤出几个字。
“不，不是……”
“那你想干什么？”
“我，我说……我来串门，您……信吗？”
沈毅静静的盯着厉鬼。
寒星般的眼里不带半点色彩，令人捉摸不透。
厉鬼仓惶恐惧，被沈毅盯着简直是一种折磨，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紧接着，却感觉喉咙被松开，身体摔到了地上。
“啥，啥情况？”
但厉鬼不敢高兴，反而更加惶恐。
不知道沈毅会用怎样的恐怖手段来杀死它。
沈毅居高临下，还是那副捉摸不透的眼神，手里多了拖把和抹布。
“哪有空手串门的道理，来都来了，干点活吧。”
拖把和抹布被扔到厉鬼面前。
“蛤？？”厉鬼两眼发懵。
这是什么个意思？
同时感觉到一阵屈辱。
太不把鬼放在眼里了。
鬼可杀，不可辱！
“天亮前，整个屋子从里到外，每一个角落，都要干干净净！敢吵到我女儿，你就死定了！”
“不敢不敢！”
跟骨气比起来，厉鬼选择了从心，慌忙捡起拖把和抹布，卖力的干起活来。
沈毅走进儿童房，把女儿放到婴儿床上。
小家伙缩在毯子里，像只乖巧可爱的小猫咪，睡得无比香甜。
沈毅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手放在女儿的后背，缓缓闭上眼睛。
客厅微微响动。
厉鬼一边小心翼翼的干活，一边偷偷打量沈毅，猜测他睡着了没有。
但内心斗争了半天，还是没有逃跑的勇气。
超高等级的异能者，杀它这种低级厉鬼，也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沈毅光是静静坐在那里，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的它喘不过气。
逃跑万万不可。
乖乖听话，也许还能捡回一条鬼命。
仔细衡量过后，厉鬼更加卖力的干活。
但人类幼崽的每一次翻身，每一次梦呓，都让它胆战心惊，恐慌无比。
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度过这一夜。
此时此刻……
异能局-城东分局。
办公室灯光明亮。
江胜雪的心情很不美丽。
公交车的监控画面，她已经反反复复地看了很多遍，始终没能看到那位抱孩子男乘客的正脸。
他总能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巧妙地避开每一个摄像头。
甚至连他怀里的小孩都被保护的很好，也没有露过面，只能看出是个女孩。
“反侦察意识很强！”
“说明他不是一个刚刚觉醒异能的新人。”
“那就该懂得规矩才是，不管加不加入异能局，只要遇上鬼物事件，都要配合我们调查……”
江胜雪正皱眉思索，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立刻接通。
“受害者情况如何，能提供抱小孩乘客的肖像画吗？”
第4章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抱歉，队长，恐怕拿不到肖像画了，刚才受害者发生了意外。”
“什么情况？不是让你在医院守着吗！”
“他醒来后，很怕睁眼，发疯地自戳双目，瞎了。”
“还能交流吗？”
“完全不行，精神彻底崩溃。医生说程度比较严重，能否恢复还是未知数。还有，警方那边传来消息，他是一起命案的嫌疑人。”
江胜雪面露无奈。
鬼物对人类造成的伤害，不光有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像这种被厉鬼复仇的，精神伤害往往更加严重。
严重到一定程度，就算异能局的医院也无能为力。
“处理完伤势，就交给警方吧。不过跟他们说一声，一旦嫌疑人能交流，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队长……对不起，是我的失职，没看住他……”
“算了，不能全怪你。”
挂断电话，江胜雪叹了口气。
对于男乘客这种自食恶果的人，她并不同情。
她烦恼的是线索断了，那名异能者的身份还怎么查？
在座位上发了一会呆。
她不死心地在电脑上打开异能者的档案库，输入几条信息。
华夏国明文规定，所有异能者，不管是否加入异能局，都必须登记在册。
瞒报者，将受到严厉惩罚。
“男性，年龄30左右，身高180左右。”
点击搜索……
档案库的画面不断跳动。
无数异能者的身影在屏幕上一闪而过。
江胜雪起身去冲杯咖啡。
回来后，她把公交车的监控重新调出来，剪切出那名异能者的身形轮廓。
异能者的档案里，不光有肖像照，还有全身照。
通过身形对比，也许能找出几个目标。
二十分钟后，叮的一声。
画面停止跳动。
“一共检索到796位成员。”
全国上下，登记在册异能者加起来数以万计，她的搜索条件太过宽泛，得出的人数当然不会小。
江胜雪一阵头大，灌了一大口咖啡后，开始逐一认真对比。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当窗外开始泛白的时候，江胜雪终于比对完所有的资料。
很遗憾……
一无所获……
与男乘客身形相似的异能者倒是有几十人，但有小孩的没几个。
是三岁左右女孩的，就更没有了。
“还是查不到……”
江胜雪疲惫的趴在桌子上，满是焦虑。
公交失控案很简单，就是一宗再简单不过的，因鬼物复仇引发的意外事件。
当时就能处理完毕的，但现场却出现一个查不到身份的异能者。
这让她十分不安。
“明明救了人，为什么还急着离开？”
“难道是黑化者？”
她想到一种不好的可能。
“必须立即上报！”
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江胜雪打起精神坐起来，把手指放到了键盘上……
桂花街……
幸福小区……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沈毅就睁开了眼睛。
第一件事，当然是看女儿。
小团子安安稳稳的缩在毯子里，依然睡的很香。
粉粉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做了什么美梦。
沈毅宠溺的笑了笑，没有吵醒她，轻轻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除了儿童房，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就连小院里的杂草和落叶，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可以看出，厉鬼兢兢业业的忙活了一夜，丝毫不敢偷懒。
不过，它此时不在，因为鬼物通常只能在夜间活动。
白天通常躲起来，或寄生在某些特殊物品上面。
沈毅一眼就看到沙发底下有张纸钱。
皱皱巴巴，瑟瑟发抖。
他随手凌空一抓，纸钱就飞到他手里。
然后，他走进卫生间，将纸钱丢进马桶里。
按下冲水键。
哗啦——
辛苦了一夜的厉鬼，就这样说了拜拜。
洗漱完毕，小团子还在睡。
沈毅没有叫醒她，昨晚睡的太晚，他想让小家伙多休息会。
日上三竿，小院里洒满阳光。
“爸爸！”
小家伙终于醒了，从粉色的毯子里爬出来，揉着眼睛软软糯糯的呼喊。
“爸爸在呢！”
沈毅马上过去，把女儿抱起来。
“睡饱了吗？”
“嗯！饱饱了！爸爸，双层床，魔法棒！”小家伙大概在梦里也想着这件事呢。
“好，我们今天就去买。不过出门之前，团团要做什么呢？”
小家伙把手指头放在嘴边想了想：“要洗脸刷牙！”
“答对了！”
沈毅牵着女儿的小手，带她去卫生间。
“咦？爸爸，我们滴家变漂亮了！”
走到客厅，小团子发现了屋子里的变化，惊奇的睁大眼睛。
房子的布局和家具虽然没有变，但干净明亮和满地灰尘，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哇！团团睡觉起来，家就变漂亮了！”
“好神奇呀！”
“爸爸，你会魔法系不系？”
卫生间的镜子也锃亮锃亮的，清晰的映出小团子那白白嫩嫩的包子脸。
萌萌的大眼睛眨呀眨，满怀期待的看着沈毅。
“当然了，爸爸超厉害的。”沈毅毫不谦虚的点头。
“我就几道，团团滴爸爸系系界上最腻害滴爸爸！”
“团团最爱爸爸了！”
“团团要像爸爸一样当魔法西！”
小团子骄傲又自豪的抱了抱沈毅。
“团团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沈毅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兴奋了一阵后，小家伙自己认真洗漱，并换上干净的小裙子。
在她快到三岁的时候，沈毅就开始培养她的自理能力。
可能是遗传到他的性格，女儿并不娇气。而且夏天的衣服比较好穿，她学的很快。
“爸爸爸，现在就去买玩具！”换好衣服，小家伙就哒哒的踏着双脚，迫不及待要出发。
“好，我们这就去。”沈毅帮她把穿反的裙子调整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