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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临城 (言桄)


  “而专案组当时工作太忙,也来不及徒步跑河谷里找当事人询问,所以一句话酿成了大错!”
  “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了。那个做笔录的民警受了处分,但上级仍然觉得证据不足,不至于可以让案件启动重审程序——我已经退休,人老言轻,也说不上话。
  “知道此事的那年秋天,也在同样的节气里,我也去了一趟叶尔羌河谷。我背着帐篷,徒步进了山,朝那个已经废弃的牧场前行。
  “从叶尔羌河穿过昆仑山的谷口,一路上山路崎岖,坡崖险峻,我在山上住了一宿,到第二天下午四点才到达牧场。
  “牧场已经被废弃了,不过木屋还在。我站在木屋前头,眺望山下,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什么只有两个人上来的原因。”
  “难道是因为路难走?”
  “没错。因为上牧场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而那里雪山很高,雪水融化后,就沿着山坡下流,所以那条小路特别难走,一般人不经过训练,没多少体力根本爬不上来。
  “所以这下子更清楚了,当时沿着河谷赶路的肯定不止两个人,只不过因为他们体力好,才被派来要吃的——多简单的一件事,竟然都被我们自己搞复杂了。”
  看着蒜队长的样子,我也有些感慨。刑侦看上去很套路,其实处处讲究细节,有时候一个误导就会改变方向,从而得出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判断。
  不过,华鬘一句话却改变了这种沉闷的气氛。
  “即使那两个人有同伙,也不能认定他们不是闻牧山两口子吧?别忘了,考古队失踪的可不止是闻牧山夫妇两个人啊——万一他们想合伙离开叶城,偷越国境呢?”
  蒜队长愣了:“沈老师,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整个考古队的人,除了死掉的王土大,其他人都跟闻牧山跑了?”
  “不可以吗?”华鬘反问道。
  “哈哈哈,”蒜队长突然笑出声来,“沈老师,这个案子虽然至今还云里雾里,但有一件事其实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在后来的日子,闻牧山、费唐、还有民工们的关系已经很微妙而且紧张了。
  “说他们处于‘敌对’的状态,甚至到了一触即溃的程度也不为过。所以,闻牧山是绝对不会跟亚吐尔村雇工联手合作的。”
  我忽然想起来,当初发现王土大尸体解剖的时候,曾经在他的胃里发现了一封被吞下去的“求救信”,求救信上内容就是闻牧山要对他们不利,囚禁并且折磨他们。
  这虽然是民工们的一面之词,但确实实实在在的证据。
  我于是问蒜队长求救信的事儿,他点点头,但又说:“除了那封信,其实还有别的线索。”
  “别的线索?这又是怎么回事?”
  蒜队长给我们重新倒满茶水,然后摇摇头笑着说:“对于案件来说,刑侦人员所了解到的案情,往往是刑侦人员掌握信息的冰山一角。其实当时在沙漠腹地里,我们虽然没有发现失踪人员,但却找到了一本私人日记。”
  “谁的日记?难道是闻牧山的吗?”我忍不住激动起来。
  蒜队长摇摇头:“是他老婆的日记。”
  “舒云?”
  “对!”
  “日记里有什么内容吗?”
  “这个,因为舒云也是案件嫌疑人之一,而且尚未归案,所以具体内容暂且还是保密状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日记的大概信息。”
  ……
  原来二十三年前的那个晚秋,当舒云独自一人来到喀拉亚吐尔村,然后跟着来取补给用品的费唐进入沙漠,来到营地之后,她就发现这里有一种奇怪的气氛。
  舒云是老师,所以也一直保持着记日记的习惯。
  根据她在日记里记录的内容,考古队的营地其实并没有安顿在遗址附近,相反还离遗址有一段距离,需要骑骆驼或者开车往返通勤。
  这件事本身就有些不寻常,一般野外考古为了工作方便,都会选择在遗址附近安营扎寨。
  不过,舒云在日记里也写了,闻牧山这个人,本身对细节就相当挑剔。他虽然没向妻子解释这么做的原因,但如果怕雇工不小心破坏、偷窃文物的话,选择一个较远的地方也情有可原。
  另外一件诡异的事,是老闻跟费唐两个人半夜总出去。
  舒云来之前,闻牧山和费唐同住在一个帐篷里。舒云来之后,费唐为了照顾他们夫妇,主动搬了出去。
  但每到下半夜,舒云就发现丈夫会悄悄起床,然后偷偷溜出帐篷去。
  有那么一次,她还听见丈夫在帐篷外边跟费唐说话,两个人嗓音很低,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终于有一天,在晚上吃饭的时候,舒云忍不住问丈夫。
  “你每天半夜出去,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她本以为丈夫会搪塞过去,没想到闻牧山很爽利地回答。
  “唉,本来不想让你知道,怕你担心,还以为我换班的时候,你睡得正熟呢。”
  舒云叹口气说:“当初我来找你,就是因为连着做了好多天噩梦,睡眠质量特别差,所以你不用吵我,我也容易醒——说说吧,你半夜都去干什么?要有难处,咱们两口子共同分担。”


第448章 羊汤与金饼
  闻牧山听了妻子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
  舒云的心里咯噔一下,她在日记里如是写道——
  “老闻这个人,向来风雨如磐却不动于色,很少会因为环境移情,所以他叹气极少,能让他心荡神摇的事,必定非同小可。”
  所以她连忙追问丈夫,闻牧山也没打算隐瞒,但他只说了半句话。
  “我跟费唐,晚上要去遗址那里轮班。”
  “轮班,为什么轮班,只有你俩去轮班吗?为什么不让工人们去?”
  “工人们?呵呵。”闻牧山发出一声冷笑,“现在是工人,将来就是敌人,我俩只是利用他们而已。”
  “利用他们做什么?”舒云又问。
  “将来你就知道了。”闻牧山想了想,又忍不住说,“这个遗址,简直就是一座巨大的宝藏。”
  ……
  蒜队长讲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不知是他严守纪律,不想透露更多详情,还是日记就记录了这么一丁点儿有用的信息,总之从这之后,他便不再提日记的事。
  “这些东西,足够证明闻牧山心里做好了什么计划吧?而且,与那些临时工相比,费唐才是他真正的死党。”
  “原来如此。”我终于理解了蒜队长的意思,当时把闻牧山夫妇判定成杀人夺宝逃亡,确实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选项。
  “那您后来有没有想法,闻牧山夫妇到底去哪儿了?”
  蒜队长点点头。
  “我不认为他们夫妇往西偷越了国境——但还是相信他们夫妻俩跑了,至于有没有杀人夺宝,却没有更多的证据。”
  “跑了,跑哪里去了?”
  蒜队长微微一笑:“他们应该不是西行,而是往北去了阿尔泰,而且,我也找到了人证。”
  “人证?”
  “就是真正看到过他们两口子的人。”
  ……
  叶城县往北,有个麦盖提县,麦盖提县有个尕孜库勒乡,尕孜库勒乡就在从南往北通往县城的公路上。
  公路旁边有个加油站,加油站旁边有个克里木羊肉馆,因为味道好、分量足,所以来往的司机都经常在这里歇脚,他们总是加加油,喝碗羊汤,吃两个烤馕,或者在路边眯一觉再走。
  就在考古队失去联系后不久,克里木羊肉馆迎来了几个客人。
  其中两个客人是经常拉货来往的大车司机,他们一个叫王明登,一个叫巴图尔,是羊肉馆的常客。
  不过这一次,王明登和巴图尔带来了两个陌生客人。
  他们一男一女,男的脸色黝黑,女的看起来白净些,但总是裹着头发,戴着面纱。
  新疆风沙大,加上有些民族有戴面纱的习惯,所以女人蒙面也不显得有违和感。
  这两个人一直低头吃饭,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克里木老板趁王明登结账的时候,偷偷问道:“老王,你们带着的这两个人,是亲戚,还是朋友?”
  “都不是,路上遇到的嘛,搭车去阿勒泰的!”
  “看他们的样子,像心里有鬼!”克里木提醒老王说。
  “哎呀,不有鬼,能千里迢迢跑去阿勒泰——他们是私奔的。”王明登压低声音,“那个女的有丈夫,男的把人拐跑啦。”
  “这样的事,你也帮忙?”
  王明登不停捻着手指。
  “钱啊,他们给了不少钱!再说,人家男女你情我愿,打听那么多事干嘛,你说呢?这年头,挣钱养家就已经很困难了,何必为别人操闲心呢。”
  四个人吃完饭,那个男人好像又塞给老王什么东西,跟他低语几句。
  王明登点点头,他走过来,又对老板说:“给我多弄两口袋馕,找俩暖瓶,装两壶羊汤,他们觉得好吃。”
  克里木愣在那里。
  巴图尔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老板,这个够不够换羊汤的?”
  他“啪”的一声,把一块东西拍在柜台上。克里木拿起来一看便傻了,因为那是一块金板,上面还刻着字,在手里掂量一下,足足有三两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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