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华鬘忽然想起来前晚飞行的事儿。
“对了,那边有个怪怪的地方,你去过了吗?”
“啊……”我想起沈喻的叮嘱,先不要将发现西夜国遗址的事情告诉华鬘。
“她来历不明,感触迟钝,却独独对那里感兴趣,万一惹出什么麻烦来呢。”沈喻如是说。
“去是去过了,不过正好遇到风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你看,绿洲这里都被黄沙埋掉了。”我不忍心对华鬘撒谎,但说话还是保留了一些余地。
她明显有些踟蹰,似乎在考虑要不要飞过去看看。
“你稍等我一下,一分钟。”华鬘对我说。
我正要阻拦,但她哪容我说话,嗖地一下就没有了踪影。我只好傻傻站在原地,心里担心不已——如果华鬘真的发现了那个魔掌,天知道又会如何。
但也就过了半分钟,她就又歘地从天而降。
“看过来,都是沙丘,就算有什么东西,也在沙子下面——咱们还是赶紧去叶城吧,这里风沙太大,刚洗了头发别又弄脏了。”
我心想夜长梦多,也想尽快离开此处。可一旦离开,还能找到这个绿洲,还能找到辛苦寻来的西夜国遗址吗?
要不是沈喻叮嘱的话,我真的想守在这里,然后请华鬘去联系蒜队长和闻廷绪,搬来救兵,彻底勘察遗址,寻找当年的闻牧山考古队消失的真相。
但偏偏沈喻提醒了我那番话,而且她丝毫没有在意这里的位置,也不关心能否再找到这里的事情。
我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的定位已经悄悄变了。
昨天还显示在兰州的杏胡台村,今天就变成了甘肃临夏枹罕镇……看来我判断得没错,这里的磁场肯定有问题,光靠GPS是无法定位的。
“咱们走了之后,还能再回到这里吗?”我问华鬘。
“看你说的,我能来这,就还能找到这。”华鬘信誓旦旦地说。
……
其实我们所在的绿洲,离着叶城县城并没有多远。
叶城号称“天路零公里,昆仑第一城”,整个县城面积不大。华鬘现在也“世故”了,她没带着我落在市区繁华路段,而是想选个偏僻地方落脚。
“那里光秃秃的,如何?”她抬起下巴,对着远处说。
“只要别引起大惊小怪就行,这里城小人少,一看见怪人,顷刻之间全城就都知道了。”
“得嘞,瞧好吧!”华鬘身子一纵,迅速下降,呼呼的风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只听“咚”的一声,她已经带着我安安稳稳地落了地。
周围一片安静,我心里想,这次算是找对地方了。
结果等睁开眼,我才发现自己完全搞错了。
这里原来是一个城郊的市集,我和华鬘正好落在一个卖羊肉的摊位前面,周围的人想必都被我俩这天外来客震惊了。他们一个个嘴巴张成圈状,盯着我们一动不动。
就连卖羊肉的老板,也举着尖刀,呆若木鸡。
我跟华鬘也傻了,以前搞出熊本熊飞上天也便算了,虽然惊动一时,但不久官方就主动辟谣说,那只是一只酷MA萌的气球,它遭遇了狂飙天气,所以才会飞速移动。
这谣辟得简直无可指摘。
不过熊本熊毕竟是远距离目击,这次可是近距离接触。而且华鬘还背着我,一副“抢亲背媳妇”的样子,这种天外来客未免也太滑稽了。
我赶紧揪揪华鬘的衣领,她顿时会意,然后脚下一蹬。
嗖——
随着下面一阵哗然,我俩瞬间斜着高高地飞了出去。
这次的降落地点是一个小区后院,小区里尽是六层的楼房,外表全都刷成了白色。这里虽然偏僻,但还是被一个扒着紫藤架掐花儿的小孩子看到了。
小孩子倒不怕,就算他跑出去高喊,说有两个傻叉从天而降,他爸妈也不会信的。
我拉着华鬘,从他面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刚走没多远,就听缓过神来的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阿帕!阿帕!”他边哭边喊,我牵着华鬘,一溜烟就拐得不见了踪影。
我俩穿过小区,走到街上,我打开手机,发现信号已经恢复了,首当其冲就是十来条信息提醒。
不用想,也知道信息是林瑛发过来的。
“你跟沈喻在哪儿?见信息速回复!”
我从包里又掏出沈喻的手机,刚打开就有电话呼叫进来。我看这正是本地的电话号码,赶紧将它递给华鬘。
“蒜队长打来的,记住今天你是沈喻。”
华鬘应了一声,激动地接过电话,然后又捂着话筒问:“那个沈喻,平时说话都什么腔调?”
“她?有点知性,有点冷淡,反正不会咋咋呼呼的。”
“哦了!”她冲我做个OK的手势,然后接起电话,学着电视剧里的台妹腔,嗲嗲地拉长嗓音,叫了一声“喂”。
第442章 终见蒜队长
蒜队长算起来也近古稀之年了,但乍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他没有像其他当地人一样留胡须,脸上刮得干干净净,而且满面红光,讲起话嗓音洪亮,笑起来面容爽朗。
“沈老师、言老师,来叶城我就不见外了。今天正好小儿子带孙子孙女过来瞧我,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在我家吃手抓饭。等吃完了,咱们再详谈。”蒜队长虽然口音浓重,但汉语十分流利。
“好啊好啊!”华鬘一听吃的就开心得要命。
我不禁有些担心——凭她那大胃,这顿饭再把老人家吓着怎么办……
为了避免一会儿尴尬,我决定背个黑锅。
“那个……沙木沙克大叔,我饭量……有点儿……大。”我支支吾吾地说。
蒜队长哈哈大笑:“小伙子,腼腆什么!饭量大,是福气啊!我饭量也大,你看,这身体多好。”
他边说边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朝里面大声说:“老太婆,多做点儿饭!把远道而来的客人招待好!”
他说完便兀自大笑着走回来。
“饭量大的年轻人才靠得住!”蒜队长用宽厚的手掌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们坐在沙发上,蒜队长端上了一堆各式各样的干果,然后用铜壶泡了茶,给我们华鬘倒上。
“谢谢蒜队长。”华鬘不客气地伸出手来,然后将一把葡萄干放进嘴里。
“这东西好甜哦,好好吃。”她满口台腔地说。
蒜队长打量着她:“沈老师,感觉你本人,跟电话里不太一样。”
“是吗?有不一样吗?”
“不一样,很不一样。”
老刑侦都很厉害,我生怕蒜队长瞧出什么端倪,急忙打圆场说:“沙木沙克大叔,她这个人吧,有点捉摸不定,魏阳那边的警察都叫她‘神经病’。”
“对啊,我是神经病。”华鬘抱着我胳膊,笑呵呵地说。
“您看,神经吧?”我摊摊手,做无奈状。
蒜队长看我俩耍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十三年咯。”他感慨地说,“这十三年,我一直没忘记那个案子。不瞒你们说,退休之后,我也一直在私下继续调查它。”
“有什么进展吗?”
蒜队长狡黠地一笑,他站起身,走到里屋,不一会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日志本。
他坐在沙发上,戴上老花镜,一页页翻了起来。
“这几年,我把所有地方都走遍了——除了没找到那个遗址,其他跟案情有关的地方都去过了。反正现在还在做饭,咱们就先谈工作……”
这些年,蒜队长频繁去的一个地方,就是喀拉亚吐尔村,当年闻牧山和费唐就是从这里出发,带着十个雇来的临时工进入茫茫沙漠,然后一去不返。
蒜队长边说边给我们解释。
“‘喀拉’这个词,在新疆地名里很常见,喀喇昆仑山、克拉玛依,还有喀拉塔格,里面都有喀拉。
“我查了查书,里面说‘喀拉’这个词是黑色的意思,而‘亚吐尔’是烽火台的意思,所以喀拉亚吐尔这个地名,大概就得名于一个古代的黑色烽火台吧。”
“烽火台,好玩好玩,是烽火戏诸侯用的烽火台吗?”华鬘眼睛一亮,“现在还有这个东西吗?”
“早找不到踪影了,消失了。我在村里询问老人,他们也记不清哪里有黑色的烽火台了——明明当地的土壤都是白色的。”
我忍不住解释说:“蒜大叔,其实‘喀拉’这个词,意思不只是黑色啊。”
“哦?愿闻其详。”
“这个词,其实从古就有,在北方游牧民族中比较多见,突厥人叫做‘喀拉’,蒙古人叫‘哈拉’,可能它最初的意思是黑色,但后来却引申出来多种意思。比如新疆历史上有个喀喇汗国,以前历史学家将它意译成为‘黑汗国’,现在又改成音译了。
“为什么?因为他们意识到了,光意译为‘黑汗’是错误的,因为喀拉还有很多的意思。
“再看看蒙古语里面的‘哈拉’,蒙古汗国最初的都城叫‘哈拉和林’,是窝阔台所筑,那里在杭爱山底下,水草丰茂,绿意盎然,也跟黑色没什么关系。在地名上,克拉玛依是指的石油,跟黑色有关,但喀喇昆仑山这种常年积雪的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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