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个白眼。
小妹？
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宁红君称呼宁红虞为小妹。
之前都是直接喊名字的，从来不承认宁红虞是他妹妹。
现在知道喊妹妹了。
而且后面那句“就剩我这个儿子了”，看似是用父子关系博同情，实际上宁红君是在告诉老爷子，宁家就剩他一根独苗了，再杀就没了！
他故意利用这种话，让老爷子不忍杀他，免得宁家绝后。
宁老爷子也不傻，并没有被宁红君的话冲昏头脑，其实老爷子很清醒，他很清楚这其中的深意。
老爷子看向我，说道：“是你救了红虞，如果没有你，红虞就死了，我不光见不到爱人最后一面，估计我也没几天可活。”
老爷子这话就足以说明，他很清楚后果，他知道如果没有我的话，宁红君计划的最后一步肯定是杀他。
我说道：“宁小姐是我的委托人，这是我该做的。”
“你们……术士，有没有那种……”老爷子说到这里，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形容，有些词穷。
酝酿了一会儿，老爷子说道：“就像是那种，武侠片里，废掉别人武功或者丹田的手段？”
我愣了一下，问道：“老爷子，你说的意思是，希望我让宁红君不再是术士吗？”
老爷子点头：“对，我也不知道这两个儿子从哪学的本事，他们俩的心性，身上有这本事就是祸害，我就这一个儿子了，我不想杀他了，但是我希望他变成一个……废人，让他能老老实实的过完后半生，不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宁红虞听到这话，立刻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宁红君杀了她母亲，她肯定是希望宁红君死的，这样才能给母亲报仇。
她以为父亲一定会杀了宁红君。
然而老爷子不想绝后，不想让宁家失去传承，所以没舍得杀宁红君。
这就让宁红虞心里很难受了。
我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留宁红君的命，就应该在外面交手的时候，直接把宁红君弄死。
我又不是宁家人，我不在乎宁家是否绝后，我也不在乎老爷子的想法。
宁红虞是我的委托人，我只需要对我的委托人负责。
老爷子看着我，说道：“能做到吗？让他变成一个废人？”
此时宁红虞也看向我，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我能看出，她真的很希望宁红君去死。
她没什么主见，遇到急事往往不知道如何处理。
但是仇恨这东西不需要主见，宁红君杀了她母亲，她就只希望报仇。
哪怕仇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犹豫了很久，对老爷子说道：“如果我没有这种手段，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老爷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猜到了我的想法，苦笑道：“那还能有什么办法，红君这孩子我太了解了，等这件事过去，他一定会贼心不死，惦记着红虞的那一份家产，红虞肯定还会有麻烦，老宁家还是免不了内斗的局面。”
宁红君赶紧大声喊道：“不会啊，不会的，爸你相信我，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再找小妹的麻烦了，我都可以不要家产，我净身出户，我一毛钱都不要！”
刘丽玲也附和着大声喊。
宁老爷子听到自己儿子的话，直接笑了。
不过笑容中掺杂着许多的无奈。
他说道：“老大啊，本来我还对你有一点点奢望，但是你这句话，真是打破了我最后一丝幻象，你是我儿子，我太了解你了，你怎么可能一毛钱都不要呢，你宁愿死，都不可能不要钱，在你眼里，钱比命都重要，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你根本没死心，你只是想活下去而已，留着你，以后你肯定还会继续折腾，我这一把老骨头，折腾死了不要紧，你妹妹的母亲已经被你杀了，你妹妹估计也要死在你手里啊。”
见老爷子完全看透了自己的内心，宁红君真的慌了，眼泪都下来了：“爸，别杀我，爸，我真的不敢了，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啊，我以后肯定好好对待小妹，我不会再折腾了！”
老爷子却直接看向我，说道：“林师傅，怎么选，就看你了。”
第364章 杀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宁老爷子可真是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啊。
居然让我一个外人，来替宁家做出这个艰难的选择。
宁老爷子这句话的意思，是让我来决定宁红君的生死。
刚才老爷子问我，有没有那种，能让宁红君“武功皆废”的手段，就是让宁红君失去一身术士本领，变成一个普通人。
如果可以做到的话，老爷子就打算饶宁红君一命，让他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如果我做不到的话，那么就只能杀死宁红君了，不然以宁红君的性子，以后还要杀宁红虞争夺家产。
并不是说老爷子偏爱宁红虞，老爷子是爱每一个孩子的，只是因为对宁母有愧，所以想要补偿。
然而他的两个儿子全都不干人事，就算老爷子想要原谅，也没这个机会。
如果宁红君和宁红虞必须死一个，总不能让孝顺的宁红虞去死，做尽坏事的宁红君活着吧？
所以老爷子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我。
他问我会不会能让宁红君变成普通人的手段。
我的回应却是“如果我没有这种手段，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老爷子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肯定是会这种手段的，但是因为我站在宁红虞这边，我不想用。
准确的说是，我不想让宁红君活。
老爷子希望我把宁红君废掉，让他作为普通人活下去。
宁红虞希望我直接杀死宁红君，为她母亲报仇。
老爷子明白我俩的想法，所以他抛出了一个选择。
如果我回答“可以废掉”，那么宁红君就能活。
如果我回答“我做不到”，那么宁红君就只能死。
事关自己儿子的生死，还是最后一个儿子，老爷子也不忍心下决定，所以干脆把这个选择丢给了我一个外人。
让我来做出抉择。
我看了看老爷子，又看了看宁红虞，心里一叹。
这种事，我也很难下决定呀。
这就相当于是杀人，哪怕我杀过人，此时也觉得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样。
“林方，你废了我吧，你别杀我，你把我所有的元气都废掉都行，我不想死，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地上的宁红君冲我大喊。
此时他是真的慌了。
他的生死，就在我一念之间！
如果我说能废掉他，他就可以活。
反之，他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就算是老爷子，也不可能让一个祸害活着！
“林方，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杀我！”刘丽玲也冲我哀求。
我看向宁老爷子。
此时老爷子闭上眼睛，脸色满是苦涩。
换做任何一个人摊上两个想害死自己的儿子，都会苦涩的。
老爷子也是实在没招了，不然谁想送自己儿子去死呢。
我又看向宁红虞。
宁红虞一双美眸看着我，此时我读懂了她的眼神。
她冲我点了点头，目光中有坚定与哀求。
她是想让我杀了宁红君。
为她母亲报仇。
此时地上宁红君两口子还在不停的哀求我放他们一条生路。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
我看向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我想好了。”
老爷子看了我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动手吧。”
看来老爷子已经猜到了我的答案。
我右手做出手刀的姿态，用力的砍在了宁红君夫妇的脖颈。
元气带来的强悍力量，让我直接砍断了这二人的脖颈。
宁红君和刘丽玲身形一软，瘫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宁老爷子眼角滚落一滴泪珠。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杀死宁红君夫妇。
因为他们留不得。
就算废掉宁红君一身元气，他只要不死，还是会动坏心眼想方设法的害宁红虞和老爷子。
我认为废掉宁红君没用，只会积累他的仇恨，所以我把他杀了。
老爷子也猜到我会这么做了。
其实老爷子内心的想法，应该是跟我一样的。
如果老爷子没有宁红虞这个女儿，只有宁红君这个儿子。
那么宁红君就算反了天，老爷子也不会把他杀掉的。
但是有宁红虞，担心宁红君杀宁红虞，所以只能杀掉宁红君了。
还有就是，宁红君做得太绝了，杀了宁母，想杀宁红虞，还想害死老爷子。
宁老爷子这个当爹的都接受不了如此叛逆的儿子。
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宁红君，老爷子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宁家人，又少了。
两个儿子都死了。
两个儿子都想杀自己的父亲，这事光是听起来就不可思议，而我却是亲身经历。
宁红虞将老爷子扶回床上，我将尸体都扛了出去处理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