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说,祁思妮也没再讲自己想说的话。
上楼之后,这一层还是有亮光,只不过照明的东西由油壶变成了火把。
墙壁上没了花纹,但地上有。
“是符咒。”我说道。
祁思妮也站在边沿,没有轻易往外踏出一步。
“你们连过两关,实在超出我的意外。这个塔对你们来说只有死路一条,为什么不多为自己考虑?”
一个干净的男声回响在整昏暗的空间。
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敢把这个空灵的男声和那个老头联系在一起。
毕竟下午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那老沙皮一样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你是在劝我们返回?”我问道。
“竟然进来了也没有回去的道理,不过连闯三关的话,你们会获得一道生门。”
我和祁思妮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人会这么好心的鼓励我们一定要战胜这一层未可知的东西。
“是不是我过了这一关,你会受伤?”祁思妮一句话说中他的要害,“所以你怕了。提醒我们有出去的机会。”
第67章
旱狴
“哈哈……”愉悦的男声告诉我们他并不怕,“怕不怕的,等你们见到我再说,天亮前我会取走你朋友的精气,他有点道行,我很需要他的灵。你们就在这里慢慢过关吧,我很忙。”
“他什么意思?”祁思妮看向我。
我观察了几秒,那个男声再也没有响起。
“不用怀疑,就是你理解的那样。把我们困在这里,他去摘走沈凡的生机。”
我的视线把这个空间扫了两遍,时间不等人,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了一步,站到了花纹上。
祁思妮身后的石阶不知什么时候又没了。
我在花纹上站了不到五秒,整个空间的场景出现了变化。
四面的石壁上贴满了各种动物的皮毛,这时在一个黑暗处,出现了一双幽绿的眼睛。
我和祁思妮马上戒备起来。
随着这双幽绿的眼睛慢慢向我飘来,到了有光线地方,我们才看清,这双眼睛不是飘来的。它是镶嵌在一只豹子脑袋上,移过来的。
这是豹子看起来有点奇怪,全身上下的毛没有一处褶皱,都被撑得满满的,就像一个气球。
它也不是靠走移动,爪子该有骨头的地方好像没有骨头,就是靠皮的伸缩蠕动。
“没有筋和骨,只有一张皮,这和我们在水库办公楼前见到的狗魁很相似,不过他的名字应该叫旱狴。”
这只旱狴正面的鼻子和耳朵都是缝上的,唯有眼睛窟窿的地方,散着幽绿的光。
它的体内应该全都是液体。
走近我们后,就突然对我们张开嘴巴,看上去像要嘶吼,其实是从喉咙里“噗”的喷出一股绿色恶臭的液体。
我和祁思妮连忙往两边跳开。
液体粘到地面,地面雕刻的符文也被腐蚀出一个坑。
“地面的符文只是开关,一旦我们和这怪物交手,符文这些服务也就没用了。”
旱狴走路带水声,见他腐蚀性的毒汁没有伤到我们,连忙选了个目标,张嘴冲来。
很不幸,他讨厌的是我。
我手握正皓剑,将从他嘴里飞出的雨点般的毒给拍开。
正皓剑全身都是氧化膜,看上去很钝,旱狴见我把它雨点式的毒汁拍开,发了狠,直接冲我跳了过来。
它的大嘴正要包住我脑袋的时候,我用正皓剑挡在了前面。
那货直接咬在刀刃上,他连忙松口退了几步。
一些液体碰到我的衣服上,我的衣服迅速溃烂,再快要烂到里面最后一件衣服时,我将下手臂的整只袖子撕下,这才让我的手臂躲过了被它们腐蚀的危险。
它的嘴巴处往外冒着的银白色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往外冒了,嘴差点咬掉的地方又合上了。
“它的自我修复能力也太强了吧。”我叹息道。
祁思妮摸出了自己的短刀。
就在旱狴甩着脑袋又要扑向我时,祁思妮一刀挥断了它的尾巴。
尾巴断掉后一股液体从断尾处喷了出来。
祁思妮赶忙一边躲避一边脱去外套。
扔在地上的外套,出现了好几个大大的窟窿。
而旱狴的尾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了。
我借机后退了几步,为自己留出一点安全距离。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窜上来一只耗子。
它从我脚背上跑过,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它的尾巴,简单向这倒霉玩意儿施了个阵法。
这只耗子的身形瞬间长到了一米,我把它向旱狴扔去。
旱狴低哮一声,正要对祁思妮扑去,感到身后异样,马上跳转头来,张开大嘴,把那只一米长的耗子包入口中。
没错,它的嘴巴张得特别大,一口就把那只大耗子吃进了嘴里。
将整只耗子包住后,耗子的轮廓几乎把它的嘴撑得透明。
那家伙不顾耗子挣扎,紧紧闭上嘴巴。就在这时,我看见它嘴里涌起一股液体。
耗子瞬间消停了下来,也就两秒钟时间,轮廓没有了,旱狴将嘴里的液体咽了回去,整张嘴恢复了正常。
“这东西再生能力强,非常敏感,而且它的皮有弹性,不要被它的嘴包住,否则那就是我们的死法。”
我的话音落下,这只旱狴就向我冲了来。
我舞着剑和它周旋,这家伙智商挺高,知道回避我的剑,祁思妮也不停给它干扰。
旱狴被前后夹击,它仰天长啸一声,身体和四肢以及脖子突然拉长了许多。
加长的旱狴更加灵活,而且战斗力更强。
我被它的前面部分逼得节节后退,而祁思妮在应对它的后腿和尾巴上也没占到上风。
我跑到另一个角落,它的加长版身体就追我到角落。
就在这时,不知祁思妮打到了它什么地方,这货发出一声哀嚎,转头就橡皮筋收回弹性一样,快速袭向她。
祁思妮来不及反应,脑袋和脖子落入它口中。
我来不及上前,只看见旱狴正要合上嘴巴时,嘴巴边沿好像被什么刺到了一样,它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几步。
祁思妮的脑袋得以解脱,一脸嫌弃的开骂:“你爸爸不给你刷牙吗?臭死了。”
这已经是她脖子上的吊坠第二次救她了。
旱狴退了几步后,突然发力,用加长版的身子把我们围了起来。
对付这家伙有点难搞,如果现在刺伤它,身体内喷出的液体让我们避无可避。
但是看样子这家伙要用身体把我们围起来,用缠绕的方式把我们挤死。
“用燧珠行不行?”祁思妮问道。
“这么长,咱们哪里躲?还有,他体内的液体是否会爆炸也弄不清,燧珠不是一般火焰,控制不住受伤的会是我们。”
说话间,旱狴已经开始收缩它的身体。
“你的刀是凌大哥给的?”我向她核实道。
“他说是后裔射日留下的最后一只箭所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就行了,给我。”
用她刀里所藏的上古神气,结合我的阵法。
就在我们背部相贴的时候,四个角落的火把,突然变了形状。
橙红的火焰像一条纽带纠缠在短刀上,我挥舞着短刀,这些火焰变成的纽带越来越长,到了一定长度后,我用刀一指。
第68章
八胞胎
只见刚才还像海藻般跳动的火焰纽带立刻分散成无数的橙色丝线,这些丝线缠上旱狴后,它就停止了收缩。
紧接着丝线越缠越紧,旱狴在挣扎中发出痛苦的嚎叫。
而丝线源头的四个火把,正不断的将这些丝线收回。
“快跳出去。”我喊道。
我和祁思妮跳到一个角落,眼见这些丝线不停的往自个方向收缩,旱狴被越扯越长,很快就到了它的临界点。
“你怎么想到用这个方法?”祁思妮问道。
我笑了一声,把刀还给她:“下面第两层给我的启示,刚才我被这家伙追的时候把血指印按在了四个火把上。”
旱狴早已经顾不得我们,它不断和那些丝线抗争,但那些丝线又越缠越紧。就算它身体有弹性,但还是禁不住这样缠绕。
这些丝线缠住它时又衍生出更多丝线。就这样……它变成了一股绳。
我见时机成熟,马上用那把没有威力的剑将这根“绳子”砍成几段。
砍成小段的“绳子”迅速被火焰丝线拖走,回到火把上的时候,橙红的火焰爆了几个灯花。
空间里的光线迅速恢复正常,好像旱狴这东西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这回我们有了经验,我和祁思妮同时向一面石壁看去,石制台阶已经显现。
我正要往前走,祁思妮一把拉住我:“你说那老头会不会故意设个圈套让我们走出去?”
我停下脚步:“这倒是有可能,我也不相信他能去找沈凡。”
祁思妮拿出一颗自制霾弹,往台阶上扔去。
一阵灰白色的烟雾后,楼梯消失了,而在对面的石壁上却出现了一个新的楼梯。
就知道这是障眼法,我和祁思妮毫不犹疑的去了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