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巷已被警方拉开了警戒线,李八斗向外围的值勤民警出示了证件,然后直接往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在三楼左侧。
门口有刑侦人员在侦查现场,见到李八斗来,跟李八斗打了个招呼,是刑侦二科的人。
“什么个情况?”李八斗问。
“你进去看看吧,疑似凶马再作案。”刑侦人员说。
李八斗和姜初雪都戴上了脚套,然后步入屋里,一看现场,他马上就发现了凶马案的相似特征。
一男一女两个死者,头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以至于脸都看不清了,所有的鲜血都从头部和脸部流出,身体的其他地方,穿着的衣服都完好,不见任何伤口。
李八斗突然觉得,男性死者的衣着和体型有些面熟。
他略一想就想了起来,问:“男性死者不会是吴国晋吧?”
正在做着现场侦查的梅花红听得这话回过头来,看了李八斗一眼:“怎么,你认识?”
“真的是他吗?”李八斗吃了一惊。
“是的。”梅花红说,“二科的人看了他身上的证件,就是叫吴国晋,还有名片,身份是白山矿业集团董事长。八斗你是真牛啊,脸都砸得没了,你还能认得出是谁?”
李八斗说:“我昨天还和他打过交道,在办他的案子,我记得他的体型。而且,昨天晚上我有跟踪他到这边,没想会意外发现凶马,然后就追凶马去了,把他给搞忘了。”
“我倒有些奇怪。”梅花红说,“这吴国晋我听说过,有钱得很,怎么会住这么旧的房子里。而且,他老婆这么年轻吗?
虽然脸被砸烂了,可从皮肤胸部及很多身体特征判断,也就二十来岁,不到三十。”
“这女的不是他老婆,房子大概也不是他的。”李八斗说。
“你怎么知道?”梅花红问。
李八斗说:“因为昨天我去他家了,在凤凰山西郊别墅,我也见过他老婆,是个四十几岁身材发福走路像鸭子一样的女人。”
“这么说的话,这女人跟吴国晋什么关系,吴国晋为什么大半夜的在这里?”梅花红问。
“红姐你生活阅历那么丰富,这都看不出来吗?”李八斗说,“这女的显然是吴国晋的情人,他大晚上在这里,自然是来偷情的。”
“如果是情人关系,又是大半夜的,你不觉得他们应该是穿着睡衣,或发生点什么的吗?”梅花红说,“可实际上,他们都穿着正装,身上的汗渍显示,他们甚至没有洗过澡,下体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的迹象。”
“他们的死亡时间多长了?”李八斗问。
“大约,十个半小时。”梅花红说,“女的死亡时间略早一点,但也就几分钟的样子。”
“那就是了。”李八斗看了下手机时间,“现在九点半,也就是说两人的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一点左右,那正是吴国晋赶到这里的时间,我们也在这个时间遇见了凶马。
所以,应该是吴国晋赶到这里,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就被杀了。
细算下来,我们跟踪吴国晋,比他晚了大约八分钟而已,而这八分钟的时间,凶马已经将其杀死。
所以,我们赶到时,正好看见凶马离开。说明凶马很可能是早等在这里,吴国晋一到,便将他杀死了。”
“好吧,吴国晋又不住这里,凶马怎么会知道他要来这里,而在这里等着杀他呢?”梅花红问。
“这个……”李八斗说,“里面肯定有些细节,得慢慢侦查才行,我先四处看看吧。”
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屋子,虽然房子比较旧,但里面的很多东西却很昂贵,譬如床上用品,以及女人的衣物,都是质地很好的品牌。
包括口红,香水等化妆品,全都是名贵产品。除此之外,屋子里摆放整齐,没有丝毫错乱,不见有打斗及挣扎等迹象。
客厅是唯一的现场,女人死于客厅靠窗,吴国晋死于客厅近门。
吴国晋的旁边,有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凳子。
“这个凳子,是你们来的时候就这样倒着的吧?”李八斗问。
“是的。”刑侦二科的人答。
李八斗说:“吴国晋死状,头朝门,脚朝里,说明他当时是准备往门外跑的,可没来得及跑出去,就被控制或击倒了,我猜测应该是击倒,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从背后飞来的凳子,他身上应该还有被击打过的伤痕。”
“你说对了,在左膝弯的位置,有一块淤青。”梅花红说。
李八斗说:“那就是了,吴国晋当时想要跑出门去,被背后飞来的凳子击中了左膝弯,因而摔倒,再被砸头而死,如果说马能将狗踢飞,能将人的头部踩烂,都不足为奇,但它还能让凳子飞起来准确地击中目标吗?很显然,凳子并不是误打误撞砸到吴国晋的左膝弯,而是对方直接命中。”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马干的?”梅花红问。
李八斗很肯定地说:“显然不是。”
???L??'
第96章 分派任务
梅花红说:“然而,现场除了两个死者的脚印,就只有马蹄印了,和16号别墅的马蹄印如出一辙,都戴了马蹄铁。”
“吴国晋的脚印具体在哪些位置,能帮我标记出来吗?”李八斗问。
“这里,客厅靠近卧室的位置,离卧室还有大约两三步的距离。”梅花红为李八斗指了出来。
“其他地方有吴国晋的脚印吗?”李八斗问。
“没有。”梅花红说,“卧室里只有女性死者的脚印,没有第二个人的。”
“嗯,很好。”李八斗说,“这是夏天,屋主会每天将地板拖干净,给我们制造了很好的侦破条件。所以,屋里留下来的证据可以进行更好的参考。”
“你有什么发现吗?”梅花红问。
李八斗说:“我的发现就是凶手应该是早些时候就潜入了这里,并且胁迫女受害人给吴国晋打了个电话,我不知道这个电话的具体内容,但很可能是说想他了,让他过来。
吴国晋才大半夜往这里跑,他身上应该有这套房子的钥匙,自己开的门,迫不及待往卧室走,当时客厅里应该关着灯,可在吴国晋往卧室去的时候,灯突然亮了。
在亮着的灯光下,吴国晋发现了早存在于客厅中的凶手和女受害人,吓得赶紧往屋外跑。然后,被凶手以凳子砸中左膝弯栽倒,进而被杀害!”
“分析得挺有道理的,凭据呢?”梅花红问。
“凭据?”李八斗说:“其一,女人和吴国晋的关系显然是情人无疑了,正常情况下,做吴国晋的情人,按照吴国晋的财力,怎么也得让她住一套更好的房子,可这房子实在是很一般,所以我的分析是,两个人的关系建立不久,这房子是女人自己的,吴国晋应该送了女人新房子,但可能还没交房,或者交房了还没装修好,仍然暂住在这里,这也能更好地解释吴国晋为什么会大半夜往这里跑。”
“为什么?”梅花红问。
李八斗说:“男人在得到女人之初,才有这份激情。而且,我猜吴国晋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女人,而且得到不久,女人还未曾完全百依百顺,至少不是让吴国晋为所欲为,这种情况下,女人大晚上的打电话给吴国晋,才会令吴国晋兴致盎然,匆匆而来。”
“哟,不错哦八斗。”梅花红说,“你连恋爱都没谈过,还懂男女之事?”
“这跟谈没谈恋爱没关系的好吧。”李八斗说,“有些事靠经历,有些事靠阅历,对不对?不信的话,我猜女性受害人的手机上十点多钟给吴国晋打过电话,而吴国晋的身上,有这里的房门钥匙。
如果任何一样缺失,就说明我的判断错了。如果对了的话,那情况肯定就是我说的这样。”
刑侦二科的人说:“吴国晋身上确实有这里的房门钥匙,至于手机通话记录,两个人的手机都锁屏,暂时还不知道。”
李八斗说:“不用解锁我都知道,肯定是这样的。当时我和初雪去过吴国晋家做一些案情了解,吴国晋当时穿着睡衣,离开吴国晋家,我们吃东西,不过十来分钟吧,就看见他开着车往朱家巷这边匆匆而来,他肯定是这个时间段接到了女性受害人的电话。
而这个电话,绝不可能是女性受害人主动打给他,因为不管他们的关系怎么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实在不大可能大半夜地想跟一个老男人发生什么。何况,吴国晋还是个肥胖的油腻老男人。所以,她只能是受凶手胁迫!”
“可你忽略了,屋里只有马的脚印,没有凶手的脚印。”梅花红问,“你觉得马会胁迫人?”
“那个凳子呢,做过痕迹检验了吗,有指纹之类的东西没有?”李八斗指着那个靠近吴国晋尸体倒在血泊中的凳子问。
一名技术人员答:“做过检测了,只有女受害人的指纹。”
李八斗说:“看来,凶手是有刑侦经验的,作案时戴了手套。”
梅花红问:“怎么,你还是认为是人干的?”
“是的。”李八斗很肯定地说,“之前的凶马案,我不敢确定,到底是马还是人干的。但这一次,我敢肯定是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