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八斗说:“我一开始就跟科长你说了,这个案子确实离奇,先不要报道,不然社会影响会不好,让我们会很被动,是科长你压我,让我协助那个什么记者的。”
“是我压你吗?”厉长河说,“我都说了,是上面领导的意思。而且,案件不是本来就应该向社会公开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破案,是唯一的出路!两天过去了,案件有什么进展了吗?”
李八斗说:“我掌握了一些线索,但先听听其他成员的摸查再说吧。大勇,你查的夏东海的社会关系和历史恩怨这些,查得如何了?”
“查了个大概,但不完整。”魏大勇答。
“大概是个什么样子?”李八斗问。
魏大勇说:“我将夏东海这一生都几乎给查了,他高中毕业之后去当兵,三年之后回来,没有什么正当工作,就在街头当混混,因为与人斗殴,将人打成重伤,命悬一线,据说对方负主要责任,他赔了钱,然后被判了三年,出来后在他老子的建筑公司做事,他老子就是着手将石笋村开发成石笋镇的人,但真正让石笋镇具备现在规模的却是夏东海。”
“夏东海进他老子的建筑公司后没两年,他老子得了一场重病,公司的事几乎全靠夏东海经手,当时已经有好些建筑公司在石笋镇的开发大潮中争抢份额,夏东海养了一帮人,用了一些非法的手段打压对手,获取竞标,据说能在石笋镇进行工程开发的建筑商都是拜过他的码头,得到他点头的,他干不完的活才给别人,一直到现在,他名义上是白山县的房产巨鳄,其实却是暗中操控了市场的黑恶势力。
所以,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仇家,有多少人想他死,这其中既包括了被他打压或驱逐的建筑商同行,也包括了给他干活的工人。”
“也包括了给他干活的工人?”李八斗不解,“干活的工人跟他有什么仇?”
第30章 新的嫌疑人
魏大勇说:“据说夏东海为人极刻薄且心狠,譬如他要赶工程进度,不管工人多忙多累,就一定得帮他熬夜加班赶,而且还经常拖欠工人工资。
他的惯用手段,就是用混社会那一套,把工人工资扣着,捏着工人的软肋,让工人死心塌地听话,不敢跳槽,不敢唱反调。也有工人觉得过分,集体罢工要钱,但都被他用手段摆平了。”
“集体罢工要钱都能用手段摆平?”李八斗问,“什么手段?”
魏大勇说:“一面用养的打手殴打罢工要钱的工人,一边派人到那些工人的家里,威胁他们的老婆孩子,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吧。反正,恨他的人很多,听说他被杀了,都说死得好。”
“这么说来的话,这夏东海真是死有余辜了。”包古接话。
“怎么说话的呢!”厉长河一下子拉长脸,把眼一瞪,“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你是警察,无论什么原因,法律之外的手段都是不值得提倡的,有罪的人,自然有法律的制裁。”
“关键是,这么多年,他干了那么多坏事,也没见法律制裁他啊。”包古嘀咕着。
“这饭碗你怕是不想要了吧?”厉长河盯着他。
“好了,我们还是继续说案子吧,不要跑题了。”李八斗看着魏大勇问,“你有了解到跟夏东海比较明确的结仇对象吗?”
“有好几个。”魏大勇说。
李八斗问:“都是些什么人?”
魏大勇说:“一个叫刘大福,是个只有一条腿的瘸子,原来也是搞工程的,因为竞标的事,被人用车撞了,车轮从一条腿上轧过去,股骨碎裂,造成截肢。
肇事者是个小混混,说喝多了酒乱开车,把罪认了,但都知道其实是夏东海的指使。
还有一个叫王全民,是个包工头,本来帮夏东海干活的,因为帮工人说话,觉得夏东海押着工人工资不给是犯法的,怂恿工人去劳动局告状,被人割了舌头,成了哑巴,现在扫大街过日子,至今不知道凶手是谁。”
“这么凶残?”李八斗问。
魏大勇说:“你没有听到那些老百姓的声音,他们对夏东海是既怕又恨,我去他孩子读书的学校了,老师说了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和夏东海儿子同班的一个一年级小孩,因为玩游戏的时候不小心把夏东海儿子弄摔倒了,结果夏东海带了一群混混跑到学校,给了那孩子几耳光,并让那孩子当众跪下道歉,后来证实那孩子耳朵被打聋了。”
“还有这样的事?”李八斗问,“那学校老师或者孩子父母没有报警吗?”
“谁敢呀。”魏大勇说,“夏东海说了,他黑白两道通吃,学校老师把孩子父母喊去了学校,夏东海叫嚣着让孩子父母去报警,看能不能拿他怎么样,看是他进牢房,还是孩子进火葬场。
他说他喜欢赌,让孩子父母报个警试试,跟他赌一把。老实人都想过点安稳日子,谁敢拿人命去赌啊。
孩子父母当时与夏东海理论,也被打了,夏东海指着他们说,和他斗,可以让他们全家都人间蒸发。”
“妈的,这么可恶?”李八斗都忍不住骂人了,“那个孩子的父母叫什么?是干什么的?有调查吗?”
魏大勇说:“孩子父亲叫张宝龙,本来开了一家规模还挺大的烧烤大排档,发生那件事后,有混混去烧烤店闹事,烧烤店开不下去了,孩子也退学了,然后不知所踪。
我去他家住的地方找了,本来住的房子卖了,邻居也不知道他搬去了哪里,说是怕夏东海报复,走得悄无声息的,连亲戚邻居都没有说。”
“孩子耳朵被打聋了,生意也做不下去了,这是死仇啊。”李八斗说,“你得好好查一查这个张宝龙,看后来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动静怎么样。”
魏大勇点头:“嗯,从动机上看,是足够的。”
“另外两个你都有做过了解吗?”李八斗问。
魏大勇说:“了解了,瘸腿的和哑巴都有当晚的不在场证明,而且家里没有养马。两个人的生活也是认命的状态,瘸腿的开了家工艺品店,他自己做十字绣。哑巴在做环卫工。都没有杀人的胆,也没有杀人的本事。”
“这么说来,你做的调查之中就只有那个下落不明的张宝龙是有可能的了?”李八斗问。
魏大勇说:“从理论上来说是,因为我们对这个张宝龙不了解,不了解也就没法确定,也就意味着可能。”
“冷笑,你呢?”李八斗问,“之前的监控记录都看完了吧,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或疑点吗?”
“嗯,看完了。”冷笑说,“就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吧,我是觉得很可疑,你们大家可以再判断一下。”
“好,把可疑的监控片段投影播放一下。”李八斗说。
冷笑当即将剪辑出来准备好的监控片段投影到屏幕上。
天色将近黄昏之时,别墅前街道上的灯光刚亮起来,白昼还未完全退去,灯的光亮显弱。
而此时,一辆悍马车驶进16号别墅,那是夏东海的车子。
而就在夏东海的车子驶进别墅后的大约十秒钟时间,一辆电动车出现在监控范围之中,随即,电动车在与16号别墅相邻的侧边停了下来,目光定定地看着16号别墅。
而当李八斗看清那个骑电动车的人时,不禁大大地意外了下。
那个骑电动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跟他一个村庄后来命运不堪的唐白!
至少看了有将近一分钟,夏东海停好车进屋,唐白才在那里调转电动车,消失在监控范围之内,随即,整个画面静止。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个少年显然在跟踪本案的男性受害人。”冷笑说,“而且,从某种角度说,这个少年心思缜密,甚至不排除具备某些刑侦知识。”
“是吗?”厉长河说,“他都跟踪得这么明显了,你从哪里看出他心思缜密,还具备某些刑侦知识了?”
冷笑说:“在我们的角度看来,他跟踪得的确明显,但厉科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现在所看监控的角度,这幕监控并非16号别墅的监控,而是侧边一幢别墅的监控。
这个少年为什么没有跟到16号别墅前面去,而是藏在另外一栋别墅的墙底下,恐怕就是怕万一案发,能从16号别墅监控找到他的身影。
而相对来说,侧墙角往往是监控的死角,因为监控通常安装在大门处。
但少年没有想到我们调取了多栋别墅的监控,如果我猜测不错,拍到这一幕的监控是少年所在处斜对面的别墅,这处监控没有装在大门位置,或者并不是枪机监控,而是微型摄像头,隐藏极好,所以他才大意了些,被我们找到了这个画面。”
第31章 各组任务分配
“至于吗?”厉长河说,“一个骑电动车的少年,看起来还在上学一样,被你说得比007特工还厉害了?”
冷笑说:“科长你不信,那我们可以看另外一个细节。”
厉长河问:“另外什么细节?”
冷笑说:“你们看啊,少年在看见男性受害人进屋之后,他完成了他的跟踪,不是往前骑电动车顺便走,而是原地调头转身,我们都知道不管是别墅群还是小区,通常都有四个门,至少也有两个门,里面的每一条路都相通,怎么都可以出去,他为什么不直接往前走,而是要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