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师是自夏东海一家三口回屋后,直到报案的九个小时里,唯一进过别墅的人。
但她只是报案人,不可能是凶手。因为从凶杀现场血迹的凝固情形以及死者的死亡状态来看,命案是昨晚发生的。
而昨晚,除了那匹血红色的马,没有任何人进过别墅,也没有任何人从别墅出来!
“这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为什么只有一匹马,没见到人?”魏大勇一脸懵逼,“总不可能是马杀的人吧?”
“说不定,还真是呢?”李八斗若有所思。
“还真是?”魏大勇说,“斗哥你是在说梦话吧,马能杀人?还三更半夜闯进别人屋里杀人?进屋二十分钟,三条人命?”
“不可能的事。”包古也说,“我包古破案无数,还读完过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熟知世界各国著名离奇案例,了解各种变态杀人狂。
恕我直言,马杀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所以,我敢肯定,斗哥你说的可能绝不可能!”
“既然你是第一次听说,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好了。”李八斗说着,大步出了屋子。
“见识什么?”包古跟在后面问。
“让你见识马怎么杀人啊。”李八斗说。
“让我见识马怎么杀人?”包古顿时一脸夸张地嘲笑,“我看斗哥你是被现场吓傻了吧,马会杀人?你要能让我见识到马杀人,我这刑警都不干了,我回家种田去!”
“我觉得包古你可能会被打脸。”魏大勇揶揄,“虽然我也不信马杀人,可单就才华来讲,斗哥比你还是高出一个珠穆朗玛峰。斗哥破案,是真有一套的。”
“什么叫有一套。”李八斗当场训斥,“我李八斗破案,还用怀疑吗?从来都是我即真相,真相即我,不会有错的!”
“我不管。”包古说,“你说上天落下地,我也只相信证据,你拿证据给我,证明是马杀了人,我就服你。”
“很好,那我就让你服!”
李八斗说完,出了屋子,到外面的花园看了一圈,然后走向靠左侧的一处花丛。
花丛里面,躺着一只死掉的花斑格力犬,格力犬至鼻子的位置流了一滩血。
第3章 冷艳高傲的女法医
“应该不用我告诉你这只狗是怎么死的吧?”李八斗问。
“好像,被那匹马踢了一下?”包古似有印象。
“是的,你没有记错。”李八斗说,“这只格力犬当时扑咬向那匹马,那匹马扬起前蹄,将它踢飞起来,落在这里。格力犬没有再继续扑咬,而且它的尸体也在当时落下的位置,说明那一踢之后,格力犬就没有活路了。你号称破案无数,有见过一只猎犬被马一脚给踢死的吗?”
包古摇头:“没有,从来没有。”
李八斗说:“正常情况,狗扑咬向马,马只会后退闪躲。马不属于攻击型动物,它不会与狗搏击。
而此匹马,不但对狗进行了反击,还看准了狗的鼻子踢的。
只有极具经验的人才知道鼻子是狗的致命弱点,马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这只狗并不是被马踢鼻而死,马当时可能只是想踢伤狗的鼻子,让它失去嗅觉,没想这花丛里有锐利之物,狗摔下的时候,被刺中颈部,最终死亡。”
“狗有被刺中颈部吗?”包古把目光落过去,“没看见啊。”
李八斗说:“没见狗的死亡姿态是偏着头的吗?表面看血是从它鼻子里流出来的,但鼻子里的血量没有这么多。
而且,就算把狗鼻子打断也不足以让其致命。所以,肯定有另外的致命部位,从血液的流淌状态看,在狗颈下有一个分叉,所以我判断,狗颈下应该有一个血流源头,而那也是真正的致命因素。”
“不会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包古一脸夸张的表情。
李八斗说:“不服就自己看,注意别破坏了现场。”
包古一脸不信,但还是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地去抬起狗头来,果然在狗侧颈的地方发现了一根锈铁钉的刺入!
“果然,还是斗哥你虚长两岁,道行深些。”包古由衷地说。
“那么问题来了,这到底是一匹什么样的马?里面的三条人命真是马杀的吗?它是怎么做到的,而且,它又为什么要杀这一家三口呢?”
憨态可掬的魏大勇在旁边发出一连串问号。
李八斗说:“水落时自然石出,所以不要急,先等技术人员勘察完现场和法医做过尸检之后再说吧。”
说话间,一辆警车至远处往别墅里开了进来。
车上下来两位女警。
其中一位已是徐娘半老之态,但风韵犹存,身段婀娜,把警服都穿出了旗袍的感觉;
另一位则正青春靓丽,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秀发飘逸,一双大眼睛明亮澄澈,合身的警服穿在身上,更彰显身材,英姿飒爽,英姿飒爽中还透着几分神秘的性感,神秘的性感之中更透出几分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
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更流露出几丝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凡脱俗。
这两人李八斗都认得。
年纪大而看起来很妖娆的叫梅花红,江湖人称红姐,是拥有十年从业资历的老法医;
另一个漂亮的叫姜初雪,今年刚从警校分配来,但其表现非常不俗,有些解剖过程的细节观察比梅花红都更精准,是天才级的法医新秀。
“喂,八斗,看过现场了吗?什么情况?”梅花红远远地看见李八斗就喊。
“情况有点复杂,但应该还难不倒我。”李八斗轻描淡写地说。
“咳,咳咳。”立马传来几声杂音。
李八斗看过去,故意咳嗽之人正是姜初雪,而姜初雪对上他的目光,那双本来明媚动人的目光立马就变成极为厌恶地斜视。
李八斗知道那件事她还是无法释怀,也就不和她计较,仍大度一笑。
回到案发现场,刑侦技术人员已经做完了基本的现场勘查,屋里除了受害人和办案人员的脚印外,有一个脚印是报案人的,再没有可疑脚印。
现场没有凶器,也没有可疑指纹留下。
“太奇怪了。”刑侦人员张一光说,“楼下客厅到楼上的儿童卧室,两处现场,除了死者,并无其他人脚印,地面色调一致,可见没有擦拭处理痕迹,凶手不可能长翅膀飞过去的吧?”
“没见其他人的脚印,那有见到其他别的脚印吗?”李八斗问。
“说到这里来了,确实有更奇怪的事。”张一光说,“现场虽然没有陌生人的脚印,但却有许多疑似马的蹄印,不但客厅的死亡现场有,楼上儿童卧室里也有,什么个情况?”
“还什么个情况?”李八斗说,“那说明凶手可能就是一匹马呗。”
“凶手是一匹马?”张一光的瞳孔瞬间放大,“你说真的?”
李八斗说:“当然。”
“不可能!”张一光立马否定,“你光哥我好歹也虚度有四十个春秋了,还没在哪见过马杀人的,听都没听说过。水牛角顶死人,我倒是见过。”
“没见过,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了。”李八斗说,“好好勘察现场,相信眼睛所见吧,你们仔细提取证物就行了,马蹄大小,形状等等,包括能提取到的马匹DNA信息。”
“你不会当真的吧斗哥?”杨麟也一脸大惊小怪,“你真认为是马杀的人?”
“三条人命的事,我会开玩笑吗?”李八斗说,“你们要相信一个天才的判断,我从来不会信口雌黄!”
说完,他自步出屋子,从身上摸出了一片口香糖丢到嘴里。
他有个习惯,凡是心情不好,或是案情复杂的时候,他都喜欢嚼口香糖。
边嚼着口香糖,思维就会随着嘴巴的嚼动而转动一样。
可吹牛归吹牛,头疼归头疼。毕竟,他还从没有接触或者听说过任何一桩马杀人的案子。而且,是一匹马,三条人命!
“包谷,你去交警队查看一下路口监控,看那匹马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了。来的时间为十一点十分往前,走的时间为十一点半往后。”
“为什么要去交警队查,到辖区派出所不就行了吗?”包谷说。
“你傻啊?”李八斗说,“派出所监控,只能看见辖区范围,这匹马肯定不是辖区里的,而是从更远的地方来,必须在交警队的道路监控上寻找它的来路和去向!”
包古应声而去。
魏大勇问:“我呢,斗哥有什么指示?”
李八斗说:“我看了下,以这栋别墅为核心的周边别墅都有装监控,你去就近几栋别墅拷贝一下监控记录,要能监控到这栋别墅一个星期的监控记录。”
“一个星期的监控记录?”魏大勇问,“你想找什么?”
李八斗说:“案犯作案之前不都是要踩点的吗?当然是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你不是说是马杀人吗?难道马杀人还踩点?”魏大勇问。
李八斗说:“就算是马杀人,我相信也是受人支配,马毕竟只是低等动物,不可能如此目的明确条理清晰地闯进别墅杀人,肯定有某些人为的因素在主导。至于怎样可以主导一匹马杀人,那是更后面的侦查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