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老三迟疑了下,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头说了声:“行,我去办吧。”
“记得小心点。”黎东南说,“别小瞧了对手,要万一这些案子都是他们干的,那可不是好惹的,别大意失了荆州,我可不想你步了十八的后尘。”
阎老三说:“放心吧老板,在这个地方,还没有人比我杀的人更多,不管什么样的人,在我眼里跟猪都没有区别,只要我伸伸手,他们的命运就在我手里了。”
黎东南说:“嗯,等今年平安度过了,我再修一幢大别墅,你就搬来和我一起住吧,我再给你找个漂亮的女人,以后就好好过日子了。
打拼了这么多年,我们也该好好享受生活了。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任劳任怨,却从不求回报,我感觉很内疚。”
“老板不要这么客气。”阎老三说,“想当初我当街把人打个半死,要不是老板你出面帮我摆平,我要么亡命天涯,要么这辈子都在牢里了。
所以,应该为老板做这些事。而且,我也从不觉得做这些事是在付出什么,我很享受杀人这种感觉,比杀猪刺激多了。”
“行,你去把这事办了,咱们再说吧。”黎东南说,“白山目前的形势很严峻,对我们很不利,我们还得把这场杀戮游戏好好计划一番才行。”
“嗯,那我先走了。”阎老三说着,离开了黎东南的办公室。
他反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站在走廊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以前每次来都能看见像狗一样守在周围的董十八。
人的生死,果真是件无常的事情。
他会什么时候死呢?
以他的本事,这世界是没人可杀得了他的,就算是调一支部队来,他也能利用白山这四周的深山密林顽抗一阵,就更别说这些江湖人物一般警察了。
不管怎样,他都得去干。
黎东南的事,就是他的事。或者,比他的事都更重要。
他又想起了那一年,当那个女人背叛他,他从部队回来,大概是心情不好的缘故,走在街上有些失神,以至于走在路中间一辆跑车鸣喇叭他都没有听见,也或者是听见了懒得搭理吧,时间太久记不大清楚了。
跑车上的两个富二代冲下车来就要揍他,结果是不用说的,他本来就心情不好,岂忍得下有人嚣张跋扈地骂他,甚至对他动手。
盛怒之下,他将两人都打了个半死。其中一个成了植物人,其中一个半身不遂。
当时,他并不知道两人伤得这么严重,只是看着两人被送去医院,也并没有逃走,而且那时他在部队里呆得久,法律意识还很强,就任由警察抓了去,后面才知道那两个人的伤势,也同时知道了那两个人的身份,一个是煤矿老板的儿子,一个是镇长的儿子。
镇长儿子和周围的目击者都说是他先动手,出手狠辣。
连审讯他的警察都对他直言不讳,他不是死刑也是无期。他甚至都在想着等审判下来就越狱,再去将那两家人杀光光,没想事情却出现了转机,那个半身不遂的镇长儿子居然主动向警察承认了是自己两人先动手,并且拿了刀子,当时是想把他捅死,才惹得他还手。
煤矿老板也承认自己花钱买通目击证人。
一个莫名其妙帮他的律师还当庭向庭审官出示了煤矿老板儿子和镇长儿子过往的劣迹斑斑,臭名远扬。结果,他被判了个正当防卫,当庭释放。
出来之后他才知道,那个律师是黎东南给他请的。而镇长儿子和煤矿老板的态度转变,也都是因为黎东南出手了。
黎东南找人拿住了镇长的贪赃证据,并且找了道上的人威胁煤矿老板,才使他安然无恙。
后来,黎东南还拿钱在乡下给他建了很宽的房子。
在他身陷困境,甚至绝望的时候,黎东南帮他,让他记住了,他在那个时候就决定,要为黎东南卖一辈子的命。
因为,他这条命本来就是黎东南的。
第187章 夜晚监视
下午五点的样子,李八斗和姜初雪吃了晚饭,然后由李八斗找了一辆摩托车前往唐白家附近蹲点。
这个时间点,是因为他得赶在唐白回家之前找位置藏好,等唐白回家后再骑车子过去就会有动静。
另外,之所以不开车去,而骑摩托车,因为轿车的目标太大,有些地方也不方便去,不好藏匿,摩托的话就不一样了,就算是崎岖一点的山路也还能推得上去。
李八斗这种先在农村后来在小镇上生活的孩子,骑摩托车的技术是有一套的。
他载着姜初雪一路上风驰电闪的,那乡下的公路虽然很颠簸,但对他来说全不当回事,因为他从小到大都在走这种路,习以为常了。
可姜初雪不一样,她可是个从小就在城里长大的女孩,这种路基本上没怎么走过,开车也走得少,走的时候也是很慢很小心,就别说这种摩托车了,稍微有个小石子或小坑什么的,那跑得飞快的摩托车就蹦得老高,感觉要摔了一样。
因为没有过这种经历,心里难免紧张,使得她本能地就从后面张开双手去把李八斗抱住。
那种感觉于李八斗来说也是从来没有的一种美妙体验。
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一种绵绵软软的温柔,溶进了他的血液,让他的心里止不住一荡。
姜初雪似乎意识到那样的抱着他有些难为情,就把手松开了。可遇到颠簸的时候,她还是怕摔下去而本能地去抱住他。
“这路怎么这么差啊。”她想转移这种难为情,表示这是出于自然的反应。
李八斗说:“我觉得还行啊,只是你没习惯坐摩托车而已吧。别不好意思,怕摔下去就好好抱紧我,我不会说你占我便宜的。”
“你想得美吧,谁稀罕抱你了。”姜初雪一副不屑的神情。
其实她心里还真在想,如果有天,她和他的关系能更亲密一些,或成为某种关系了,他在这样的路上骑着摩托车,载着她,她在后面将他抱紧,将头靠着他的背,那种感觉,应该就是她曾想象过的爱情吧。
她这么想的时候,就觉得心跳有些加速了。
李八斗在没有翻过那道梁的时候就停下了,找了个地方把摩托车藏好,和姜初雪步行往唐白家这边来。
现在的情况是弄不懂到底唐白是凶犯,还是袁秀英。
所以,他得都防着,避免打草惊蛇。
……
天边残阳如血,夕阳的光辉像金子般,落在某一点的山林,小路和庄稼地里,也落在了唐白家门口的坝子上。
袁秀英从屋里搬出了一把椅子来,先放在阴影的地方,觉得不对劲,又换了好几个地方,然后放到了金色的夕阳之下,然后在椅子上端坐。
坐下之后摆出一个架势来,开始扯开嗓子唱,那声音如泣如诉,又悠悠扬扬的,回荡在夜幕来临之前的群山之间,让人莫名地觉得有些慎得慌。
就连那点看起来特别美的金色阳光,在这样的歌唱里,都显得特别地悲伤,充满了某种死亡的味道。
“她唱的什么啊,感觉好诡异。”姜初雪不由得把身子也往李八斗靠近了些。
“孝歌。”李八斗说。
“孝歌是什么?”姜初雪不懂。
李八斗说:“就是农村习俗,人死了之后会找个时间为死人坐夜,也就是家人亲人陪着死人一晚,送他最后一程,这个时候就会请一些民间的乐队敲锣打鼓唱歌,唱的歌表示亲人家人的难舍难过,和心中的怀念,在我们农村称为孝歌。”
“这样啊。”姜初雪说,“感觉好瘆人,听得浑身冷,起鸡皮疙瘩。”
“还行吧。”李八斗说,“习惯就好了。”
两人说话之间,袁秀英唱了一会歌之后又起身来手舞足蹈,看起来没有章法,却又像模像样,比几下招式,又唱几声,这下唱的不像是孝歌,倒像是京剧,包括唱腔,架势,步伐等等,后面就更是乱七八糟了。
突然一个劈叉,冷不丁一个空翻,又跳到椅子上,一只脚站着,一只脚抬直起来,脚尖高过头顶,跟站着的腿呈一条直线,看得藏在暗处的姜初雪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个情况?她还能劈叉,还能空翻,还能在椅子上金鸡独立?这还是个农村妇女吗?”
“是农村妇女。”李八斗说,“但是,在成为农村妇女之前,她不是农村妇女。”
“那是什么?”姜初雪问。
李八斗说:“一个城里的大小姐,多才多艺还长得漂亮,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女神级别的。”
“那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姜初雪问。
当下,李八斗就给她讲了袁秀英曾经的富裕家庭,和她本身喜欢音乐、舞蹈,好像还学了川剧、杂技,多才多艺,却因为看一场《泰坦尼克号》的电影,认识了唐世德,背着家里和他私奔,义无反顾嫁给他然后又被他抛弃,经过了各种来自生活和命运的打击,最终疯掉的事。
“男人,真是没个好东西。”姜初雪听得义愤填膺。
“这么大的怨愤?”李八斗问,“怎么,哪个男人伤害你了?你不是说你还没谈过恋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