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这样好,不然以白五这模样说不定早就被人给骗走了。
慕东拿出布料和追踪符,手法娴熟的追踪找人。
那样子很是赏心悦目,连习惯了慕东面貌的人都会时不时的被慕东的模样给惊艳到。
那布料在符纸中燃烬后就化作了一根金色的丝线,丝线蜿蜿蜒蜒的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白五和慕东对视了一眼,朝着丝线追去了。
丝线带着白五师徒来到了一间书房外,然后便化作飞烟消散了。
白五知道冯甄和镇长的侄子苏冠就在里面,因为不明里面的情况,白五也不敢贸然进去。
于是拿出玉葫芦从里面倒出一个白团子一样的东西。
这个白团子圆滚滚的一只,通体雪白,四肢短小,好像一只汤圆上插了四根短棍。
若是没有那黄豆大小的两只黑眼珠,可能真会把它看做是汤圆成精了。
白团子被倒出来后,在地上滚了滚。
白五拿脚踹了踹它,把它的脸踹朝他。
眼神示意白团子进去,白团子真就听话的进去了。
只见白团子往门缝处飘去,又因为它整个都是圆滚滚的一团所以被拦在了门外。
然后就见它的身体开始扭曲,像麻花一样把自己拧起来,一点一点的挤进门缝里。
白五看着白团子进去了,就随手掐了个诀。
一道金光闪过,空中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投影着屋内的场景。
屋里,冯甄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他面无人色,好似就只吊着最后一口气了。
画面一晃切换到苏冠这里,他有时痛苦的抱着头在屋内乱撞,嘴里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有时又癫狂的仰头大笑,状态说不上很好。
眼看他癫狂的往冯甄身边走去,白五一下挥散了空中的镜子。
抬脚就朝门踹了过去,木头渣子四处飞溅,灰尘纷飞。
白五被呛的咳了咳,用衣袖抚开乱尘就冲了进去。
真亏他到的及时,看着冯甄快要被掐死了。
白五一道符就打了过去,然后一个箭步冲到冯甄身边。
苏冠被符打的吐了口黑血,自知不敌白五,朝着窗口就要逃。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慕东的绳子就把他绑了个结实,他一个趔趄就被拉到了慕东身边。
白五给冯甄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他除了有些体虚外并无大碍,白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苏宁?苏前辈?若是我没猜错,你就叫这个名字吧!”
白五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可见白五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苏宁”可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这可是一百五十年前的状元郎呢!
只是后来得罪了当朝宰相便被贬成了白丁,他也不消沉,一直在努力考科举,直到命陨。
至于他现在这副模样,就是因为死后抑郁不得志,怨气太大,阻了投身的路,只能在这世间徘徊做一只状元鬼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白五很是不解便问了出来:“苏宁,苏冠好歹也是你的子孙吧!你就这样不顾他的死活?强行占用他的身躯?你涂的什么?”
这个说法好像有些不大对,鬼不就是要伤人的嘛!
白五又换了个说法,只是这次白五的语速严肃了起来:“你杀了苏冠,又附身在苏冠身上,杀害柳城,夺去他的魂魄,又嫁祸冯甄,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10章 我抓了个好人?
“呵!”苏宁顶着苏冠的脸嗤了声,不紧不慢的道:“道长一来就问我为何杀人,为什么却不先问一下他二人之前做过了什么呢?这难道就是修道人的是非黑白吗?”
白五倒真是被这话问住了,是他太救人心切了,都忘了若是鬼怪伤人这其中必是有因果的。
这苏宁实属也算不上恶鬼,不然都过一百多年了他不可能还不魂飞魄散,像他这类的鬼顶多就会给人做一下考卷吧!
“那他二人又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厌恶,迫害他们至此?”白五正了正神色问到。
“道长既是抓鬼的,应当知道我是死后怨气太大而入不了轮回才在世间徘徊,我只有散了这满身的怨气才能入轮回,因我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再次入仕,所以我会经常帮助别的书生答题。”
苏宁说着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语气突然高了好几个调,愤恨的盯着冯甄说:“这冯甄和柳城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他们知道我是状元鬼后就每天都用符咒威胁我,让我为他们答题,作诗,不然就要让我魂飞魄散,他们……他们还……”
接着苏宁目眦欲裂,双眼通红。
好一会才平复了声调说着后续的事。
“他们与冠儿有着同窗之谊,冠儿平时与他们交好,在知道冠儿与我的关系后,他们更加变本加利,用苏冠威胁我为他们造名势。”
还不等苏宁说完,白五就猜到了后续及结果。
他接上了苏宁的故事,叙述道:“而你只是一个鬼,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所以他们就对苏冠下手了,而你做这些只是为苏冠复仇,对吗?”
苏宁绝望的闭上了眼,悲愤的说道:“是,我只是为我的子孙报仇,他们逼死了苏冠,我要让他们名声尽毁,被万人唾骂,本就是作弊得来的名声,活该这样!”
白五听着这些心里越发的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他走上前掐住了苏宁的脖子,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个朱砂纹,还没等他询问些什么。
屋里突然冲进来一个小男孩,他对着苏宁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一边打还一边骂他:“坏蛋,你就是个坏蛋,你骗人!骗人!”
小孩说完后哭的更大声了。
白五捏了捏眉心,他表示很是心累。
刚刚他在他眉心画的符就是为了屏蔽别人的窥视,因为有人在他身上下了探听符。
很显然,苏宁要么说谎,要么就是隐瞒了一些东西,他觉得这可能和苏冠有关。
看着白五如此烦恼,慕东心疼了。
这人还没好好的养好伤,这就又忧思着了,万一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
于是不等白五有所动作,慕东掐着苏宁的脖子厉声问到到:“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你不想救你的苏冠了吗?这些事根本就无迹可寻,冯甄他们又不会术法,怎会威胁你,而且我查过镇长却有一个侄子,名叫苏冠,但是他已经死了二十年了,你在说谎!”
“亦或是你隐瞒了一部分真相?”慕东说完幽幽的看着他。
这眼神让苏宁头皮发麻,直觉告诉他,慕东知道所有真相。
苏宁情绪激动了起来,挣扎要为自己辩驳。
他大声的喊着:“我没说谎,这些确实是他们对我做过的,我的苏冠也因他们入不了轮回,这身体虽然不是苏冠,但不是我杀的,要不是我占着这个身体,将苏冠的魂魄封在了我的魂体内,他早就魂飞魄散了!他们还……”
苏宁还没说完,那个小孩一下子扑到他身上。
对他又抓又挠,几爪子下去,小孩的指甲里全是苏宁的血肉,苏宁的身上添了些爪印。
因着苏宁用的是死人的身体,而这人又是死了很久的,所以这会儿这具身体内里腐败的血肉露了出来很是恐怖。
黑色的血液凝成稠浆,拉着丝线流出皮肤,泛着青白的皮肉上尽是褶皱。
皮上连着的肉向外翻滚着,屋子四周充斥着腐败的恶臭,这味道堪称毒气都不为过。
白五倒是没什么,慕东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刚才进来的孩子却是一脸惊恐的爬到白五身边。
指着苏冠整个人都抖的像个筛糠一样,到底是个小孩子,抖着抖着两眼一番白就被吓晕了过去。
这里情绪最激动的要属苏宁了,他使劲的挣扎着。
身上裂开的地方更多了,但是他也没管,一个劲的祈求着白五给他松绑。
做鬼做成这样是真的惨,不仅不能轮回,还被困在阳间遭受这样的罪。
白五于心不忍就让慕东把苏宁放了,毕竟这苏宁不是恶鬼,应该没那么多坏心眼吧!
苏宁得到松绑后,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后就吞了下去。
然后他的周身开始自动修复着,又恢复成了一个儒雅俊秀的公子。
白五看着苏宁手中的药却是皱了眉头,那药虽有修复身体的作用,但是却是以燃烧魂魄为代价的。
苏宁之前癫狂就是因为刚服了那药,魂体撑不住才癫狂的。
他沉思了一会儿,让慕东带着冯甄就走了,顺便还带走了闯进来的小男孩。
他也猜到了真相,这苏宁没说谎,错的是冯甄,他就是一个疯子。
是他轻易相信了冯甄的外表,相信他是一个好人。
其实今天他不该来的,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啊!
之所以会发生这些全是因果报应摆了,是自己看错了人。
苏宁确实不是一个恶鬼,要是他不阻拦的话,苏宁也不会夜闯牢狱,也许那些狱卒就不会死。
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就他一个傻子。
他们都如此提醒他了,他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