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法子就是去往常家调查一下。
常福的死过于蹊跷和古怪,尽管段虎没能从对方的尸体上找到有用的线索,但是他认为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发疯发狂,以至于残忍的挖出双眼死于非命。
这里面肯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拿定主意后,段虎双腿迈动而开,人如疾风掠驰一般,快速朝常家飞奔而去。
就在段虎走后不久,夜色更为浓郁起来,月光也慢慢开始斜照下来。
当那丝惨白的月光透过殓房的铁栏直接照在木架上的时候,突然间,一直静静泡在防腐液中的那两颗死人眼珠忽地跳动了一下......
第12章 惊魂夜
县警所的牢房中,看守的两名警员依旧扯着鼾声流着口水,睡了个春秋大梦,梦回人生。
囚牢中,被段虎用石子打昏的二赖子同样睡得死沉,然而在殓房里的木架上,瓶中那双被泡得肿胀圆鼓的死人眼珠,此时却变得鲜红似血,正直勾勾的盯着白布下常福的尸体。
不大工夫,随着一丝轻微的抖动,从白布下露出了一只寡白的人手,五指颤动了几下,很快又停止了动作。
倏地,被白布盖着的常福坐了起来,停愣了大概有几息的时间,盖在头上的白布轻轻滑落,那张被挖出两个血窟窿的死人脸显露了出来。
空洞的眼眶,诡异的笑容,蜡白的尸脸......
簌簌......
白布落地,常福微微侧身,双脚从桌子上缓缓下地。
似乎还没有适应僵硬的尸躯,常福动作略有迟缓,片刻过后,他来到木架旁,伸手拿起泡着眼珠的瓶子。
咔嚓!
手一松,瓶子摔在了地上,常福弯曲着身子,抓起了两颗血红色的眼珠。
拿着眼珠,常福用那双空洞的眼窟窿看了看,用放到鼻子面前闻了闻,最后张开大嘴,把手里的眼珠塞了进去。
随着一阵吞咽声,常福把自己的双眼吞进了肚子里面。
很快,他浑身不自然的抖动了起来,抖动的幅度不断增加,渐渐的,肤色开始发生了变化,从蜡白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不只是肤色发生了变化,常福的手指也变得又长又尖,好似枯槁利爪一般,还有他嘴里的牙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生长着。
没过多久,一颗颗獠牙般的尖齿充满在了常福的嘴里,他那扭曲的死人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和恐怖。
“嗷......”
当身体的抖动停下来的那一瞬,常福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吼叫,声音穿过殓房回荡在了阴森的夜色之中......
“我不想睡,我要吼吼......”
牢房里,二赖子干哑的叫喊一声,随即慢慢苏醒了过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二赖子呢喃一声,接着打了几个哈欠,又伸手抓了抓胯胯,这才呆滞的看了看四周。
牢房里昏暗阴冷,视线模糊不清,二赖子吸溜一下流了半截的清鼻涕,鼻涕入喉,带来了一丝清凉的感觉,却依旧无法缓解喉咙的燥热。
“渴死我了,我说有没有带喘气的人?给二爷送点水来,喂!听到没有......”
喊了两声,二赖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舔了舔干涸开裂的嘴皮后,他艰难的草堆里爬了起来,隔着铁栅栏朝外张望着。
“虎爷,虎爷你在吗?”
呼唤几声,见对面没什么动静,二赖子努力的眯起双眼,想要适应牢房里的光线,但依旧无法看清对面的环境。
“莫非是睡着了?”
“应该是这样,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更别说是人了,就像我,刚才明明好好的,却说睡就睡,咯噔都没打一下便眯了过去......”
“对了,刚才虎爷说了一句啥来着?”
正回忆着,二赖子忽然觉得全身上下好似被千百只蚂蚁啃食一般,嘴里哈欠不断,心里则火烧火燎的难受,不一会儿,烟瘾发作的二赖子不断用手抓着自己的胸口,身子一翻,直接滚到在了草堆上。
“惨了,烟瘾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这种鬼地方发作,现在不来上两口大烟,非把我憋死不可。”
痛苦中的二赖子饱受烟瘾的煎熬,此时此刻对他来说,大烟便是他的祖宗,他的命根子,为了能抽上那么一口,他甚至可以拿自己的一个小毛蛋去换。
两个?
太不人道了,好歹留着一个能传宗接代,对吧?
正翻滚着欢实,“嘎吱吱”,从牢房尽头传来了一声开门的响动,响动不算小,但是对于烟瘾上头的二赖子来说,根本就没有在意。
“嘭!”
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响起,回荡在了阴暗的牢房里。
本就烟瘾发作的二赖子顿时鬼火乱冒,“他姥姥的,是谁半夜三更没事干,在这砸门玩?”
话才出口,二赖子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从声响传来的方位,分明是从殓房那里传出的。
如果二赖子没记错的话,今夜牢房里就他和段虎两个犯人......
“我说虎爷,黑灯瞎火的别再闹了行不,没见我正难受着吗?”烟瘾发作的二赖子没有了之前的唯唯诺诺,言语中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
只是这份不满,很快便被激动的情绪所取代。
“虎爷,你,你是不是有出去的办法?真要是这样的话,你行行好也把我带出去如何?虎爷,虎爷......”
呼唤数声,昏暗的牢房中没有丝毫的动静,寂静无声。
二赖子疑惑的眨眨眼,咋回事?莫非是烟瘾发作出现了幻听?
是吗?
是个球,刚才发出的响声明明很真切,怎么可能是幻听!
糟了,该不会是段虎脚底抹油,自个儿先溜了?
想到这,心急火燎的二赖子一骨碌从草堆里爬了起来,抓住铁栅栏尽量伸着头朝殓房的方向瞅去。
“虎爷,你还在不在呢?在的话吭声气,别把我一个人亮这啊?”
“虎爷,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要是不仁在先,可别怪我无义在后,你要是敢丢下我一个人逃走,我......我可喊了!”
为了活命,二赖子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到了最后他实在是沉不住气了,张开大嘴就想大声的喊叫,然而就在这时......
踏,踏!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从黑暗处传了过来,听声响,力度不小,似乎每走动一步,都用尽了全力踩踏在地板上一样。
诡异的脚步声非但没有惊动二赖子,相反,他还挺高兴,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说实话,他真怕段虎把他一个人撂在这自己跑了,否则就现在这种环境,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光是发作的烟瘾都能活活要了他的半条命。
“虎爷,还是您最仗义,刚才是我不对,满嘴放山炮,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您的这份恩情我一定铭记在心,将来有机会的话......”
刚说了几句讨好的话,二赖子便感到事情愈发有些古怪起来。
“虎爷,您轻点,那么大的脚步声,您就不怕惊动外面的警员吗?虎爷......”
随着脚步声渐渐的临近,沉重有力的踩踏声听得二赖子心悸不安。
更为诡异的是,借着投射到牢房里的点点月光,二赖子发现,似乎从昏暗处走来的段虎......
体型有些不太一样!
段虎体型魁梧,身高过人,好似头人形山熊,而走来的这个家伙,个头平平,体格也一般,鲜明的对比下,就好像段虎缩了水似的,干巴巴的没多少肉。
除此之外,让二赖子感到疑惑的是,来的这人似乎没穿衣服,光溜着身子,在那张阴暗模糊的脸上,偶尔会发出一点红芒,怎么看怎么觉得邪乎。
“虎,虎爷,您这是玩得哪一出?虎......”
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喉结,二赖子更加不安了起来,下一刻,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珠。
出现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段虎,而是......
一个怪物!
淡红色的皮肤上密布着黑色的血筋,双手如同枯槁利爪,扭曲的面孔上满嘴都是锋利的獠牙,散乱的头发下,有两处散发着红光的眼窟窿。
骇人的是,空洞的眼窟窿里面中根本没有什么眼珠。
惊吓过度的二赖子瞬间就呆愣在了原地,没等做出任何的反应,对方的利爪透过铁栏紧紧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巨大的力量让二赖子顿感一阵可怕的窒息,脖颈处传来碎骨般的疼痛,疼得他手脚乱刨、双眼翻白。
眨眼的工夫,二赖子的身子就瘫软了下来,除了双手还能勉强抓住对方冰冷的手臂之外,他就连发出一丝喊声都做不到。
惊恐中的二赖子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从值班室投射进来的灯光,现在他多么希望值班的警员能够破门而入,把他从怪物的手中救下。
然而那扇紧闭的铁门却彻底断绝了他的希望。
目光绝望的收了回来,二赖子终于看清了怪物的真容,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掐住他脖子的怪物,正是昨儿个夜里惨死的常福。
还魂?
诈尸?
尸变?
以往流传在民间的鬼怪传说,不过是茶余饭后寻求刺激的取乐方式,此刻却真实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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