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以后,刘忠义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他们刘氏的族谱,打开那一层层金黄色的的绸布,里面是一本线装版的厚册子,册子菲页早已磨颓,边沿上也磨得起毛边了,发黄的菲页上还清析地写着——刘氏族谱四个大字。
李子木翻开那厚厚的族谱,认真地阅读起来。
还真是怪,只有谪长子才能在后面取个“汉”字,从后到前依次是忠汉——兴汉——旺汉——富汉——强汉——振汉————立汉…….。
看完了族谱,李子木看时间还早,便提出想去看看刘家老宅,因为从事旅游行业的人,对这些老建筑也很感兴趣,这些可是不可多得的文化遗产啊。
于是刘老头又带着李子木来到了刘氏老宅,这刘氏老宅离公路有几十米远,中间有一条由厚厚的青石板铺成的小路,顺着小路走过去,走上几级石台阶,一道古色古香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大门分左右两扇,均是上等楠木所制,厚约两寸有余,上面漆以深红的油漆,很多地方的油漆已经脱落。门叶上各有一个狴犴状的铺首衔着一个大大的铜环,再以铜钉牢牢地钉在大门上。门环与大门摩擦的地方,早已没有了一丝的油漆,而且在门环长年累月的敲打下,大门上也陷下去了两个深深的窝,窝里的木纹清晰可见,甚至数得清楚木门的年轮。
大门两边是两根大大的石柱子,门框就镶嵌在石柱子上,石柱子上雕满了花纹图案,下而一道厚厚的门槛。上面是一个大大的门罩,门罩上面全部铺满了金色的琉璃瓦,只是琉璃瓦上长满了杂草和青苔。用于支撑琉璃瓦的木架也全是上等的木材老料,木架上还雕刻着各种祥禽瑞兽的图案。
这刘氏老宅还真是气势恢宏,虽然饱经风霜上百年,但从这入口的大门上,都看得出来当年的雄壮和风采。
老宅的主体全部为木结构,分上下两层,中间有一个大天井,四周有七个小天井环绕,这就是当地人说的七星抱月,八个天井自成一体,既独立成幢,又纵横相连。其间曲径通幽,廊道相结,往来无阻,通行顺畅;其余边角上都是一些柴房、马棚、猪圈和当时下人住的房子什么的。
老宅梁柱高大,选材讲究,都是上好的楠木和香杉,雕梁画栋,独具匠心,全部黑漆粉刷,色泽经久不衰;窗沿上雕龙刻凤,人物栩栩如生,情景历历在目,四大名著经典片段,唐诗宋词的超然意境,跃然于窗沿的镂空雕花上,并涂以金粉,历久弥新;墙壁也全是木板拼结而成,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雨侵袭,未见一丝裂缝,依然坚固耐用。
“我们刘家世代居住在此,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这幢宅子,是一百多年前修的了,后来解放了,忠汉的爷爷(刘家的族长)被打倒,房子分给了周围的群众,他们自己反而被赶出了老宅。
现在这里面还住有二三十户外姓人家。但是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有不喜欢住在这里面,只剩下一些没有能力搬走的老年人住在这里面,说着刘老头带着李子木穿过了几个小天井,来到的最角上的屋子里。
“这就是我婶婶生前住的房子,快四十年了,她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刘老头伤感地说到。
“这样的屋子也能住人?前面那些屋子随便挑一间也比这里强啊!”李子木不解地问到。
“好屋子都分给贫下中农了,像婶婶这样的地主后代只能分到像这样的柴房,自婶婶死后,我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间屋子,毕竟这里是咱们刘家的伤心地,从这里就看得出刘家从辉皇到衰败的历程!我真的不忍心再来看它,”刘老头动情地说道。
这套屋子与刚才看到的那些屋子相比。真是天差地别、相去甚远,杂草丛生的房盖;残破、漏雨的屋檐;摇摇欲坠的梁柱;四面透风的墙壁;凹凸不平的地面;组合成了这低矮、阴暗、潮湿的屋子。
屋子里面尘垢遍地,到处挂满了蜘蛛网,空气中全是灰尘和腐木的味道,几个残破的木板壁上,居然长出了魔菇和青苔,而那些稍微干一点的木板,也被虫子蛀得乱七八糟,泥泞潮湿的地上全是那些虫子蛀出来的木屑,一不小心还要滑倒,看得出来,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踏进这间屋子里了。
站在这所谓的屋子里抬头一看,天上日月星辰清晰可见;环顾左右,青山绿水历历在目;飞禽走兽可以自由自在的出入其间;风雨雷电可以零距离地与人交流。这倒非常符合现代人追求自然、生态和环保的理念,在这里面居住,完全有一种荒野求生的感觉。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谁曾想到,在这样一幢气势恢宏的大院里,还有人住在这样残破不堪的地方。真不敢想象,当时刘老太太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生活,内心是多么的强大!意志是多么的坚韧!才能支撑她如此活下去。
屋子分内外两部分,里面隔出了两间小屋子,像是卧室,外面一间小屋子像是柴房。现在这几间屋子里都空空如也,连木板也没有几块完好的,只有外面柴房里的一个灶台还算完好。
灶台是以当地的耐火泥夹杂着稻草,再加上石块垒成的,灶台上面还有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铁锅里全是大片大片的铁锈,有的地方就快要锈穿了,用手轻轻的抠就会抠下一大片来,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已经多年未曾有人使用了。
灶堂里外都结满了厚厚的蜘蛛网,下面是一层厚厚的灶灰,火堂口外面是一层黑不溜秋的烟垢,旁边还散乱地放着几根柴禾,只有从这点烟垢上才能看得出这里曾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灶台旁边的地上,全是拳头大小的老鼠洞,其他两间屋子里也是一样,看来这里早已成了老鼠的天堂,唯一的一方净土可能就是灶堂里面吧!那里面居然没有一个老鼠洞。
“这个东西现在很少见了,再过些年头,这完全就可以当文物或古董来看待了,”李子木指着那个土石垒成的灶台说到,顺便还拿出手机卡卡地照了几张像。
“是啊!现在像这样灶台是很少见了,不过以前咱们这里家家都有灶台,只不过有的要好一点,用水泥砖头砌成,有的要简陋一点,就像婶婶家的这个一样”刘忠汉答到。
“以前你们这里家家都有灶台?”李子木继续问到。
“是啊!俗话说靠山吃山,咱们这里离山林近,打柴方便,只要有力气,上山打几捆回来,就可以烧上十天半月的,又不用花一分钱。而烧煤要花钱买,只有有钱的大户人家才烧得起煤,所以一般人家都用这种烧柴的灶”,刘老头答到。
唉!看来这刘忠汉母子还真是苦命的人,本来有一个好好的家,后来却落得家破人亡,难怪她对人世间的生活厌倦了,写下了那样的对联,这与她们的悲惨身世是分不开的,都是那个混乱的时代惹的祸、造的孽。
夕阳的余辉从拆走的板壁中照了进来,这时李子木才想起时间不早了,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收获,只照了几张建筑的照片,准备拿回去保存起来,今后如果有对古建筑感兴趣的开发商来,就可以给他们推荐一下,这也是自己的主要工作嘛!
于是李子木告别了刘老汉,然后就驾驶着汽车回家了。
第五十九章 幕后
东瀛,本州山口县,一幢依山面海的建筑群外,几个身穿黑色制服,头戴黑镜的彪形大汉,反剪着双手,依次站在大门外。
大门的柱子上挂着一条长长的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山口株式会社总部的字样。
顺着大门往里走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上面密密麻麻地铺满了黑白相间的石子,这些石子拼成了一幅幅精美的图案。
小径两旁,种满了各种花草,其间每隔一定的距离就种上了一棵樱花树,一切都搭配的那么的自然和谐,完全有一种东瀛派园林的感觉。
建筑群的中央有一幢三层的大楼,显然是这幢建筑的主体。建筑内一间宽大的大厅里,十几个身穿黑色剑道服,头戴眼罩的彪形大汉埋头站成两列,毕恭毕敬地看着大厅中央一场精彩的打斗。而另一侧则是几个浓妆艳抹、肤色各异、体态丰韵的美女面无表情地在看着场中央的精彩打斗,好像这一切与她们无关,又好像场里的胜负早已注定了一样,或者觉得那些打斗根本不屑一顾。
场地中央,四个彪形大汉,正手握竹剑,围攻中间一个白衣人,那个白衣人约有4、5岁的样子,虽然身材矮壮,但身形健硕,步伐矫健。在四个黑衣人的围攻下,闪躲腾挪,依然显得游刃有余,就像一只蛤蟆在应付几只蜈蚣的攻击。不一会儿便将四个黑衣人打翻在地。
“你们8个一起上吧!”白衣人冷冷地说了一句。
“嘿”!另外8个黑衣人点了一下头,扬起手中的竹剑,向白衣人围了过去。
大门外的大道上,一辆丰田牌轿车急驰面来,在大门口外来了个急刹车,骤然停下。
没等车停稳,一个身材矮小,面容猥琐的男子跳下车,只见他青面秃顶,目露凶光,大嘴黄牙,鼻孔朝天,发红的酒糟鼻子下面留着一小撮仁丹胡,与鼻孔里伸出的鼻毛混为一体,镶嵌在那张像松树皮一样的脸上,再配上他那五短身材,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没有完全进化好的黄皮肤的猩猩,吓人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