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为北京时间的晚上八点半,一个男人坐在地板上看着电视新闻节目,他似乎已经有几天没有刮过胡子了,头发乱糟糟的,很凌乱,身上穿着一套已经洗褪色的睡衣,看起来邋里邋遢的。
他看的是《今日新闻》节目。当画面上出现苗淑兰的身影时,他也并没有表现异常,整个人目光呆滞,双眼空洞无神,就像是一具丢了魂魄的躯壳。
“我叫苗淑兰,今年五十二岁,松溪县人。”
当他听到“松溪县”这个地名时,表情也是一丝异常都没有,甚至在他的记忆里,对这个地名也完全没有印象,很陌生。
“我的儿子名叫张冕,张冠李戴的张、加冕的冕,他于二十年前失踪,与我失去了联系……”
张冕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丢了魂魄的躯壳又被叫醒了一般。
居然有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
不过,这似乎不是什么稀罕事。这样一想,张冕又渐渐地合上了眼,打起了瞌睡。
他最近睡眠不足,主要是白天需要忙工作上的事,经常要替自己的老板跑腿、处理各种的大事小事,空闲的时候也一刻不闲着,最近还迷上了熬夜打游戏。
他顶着一副黑眼圈,皮肤状态也没有以前好了,之前还经常被人夸赞说“作为一个大男人,你的皮肤真是又白又细,比女生还要好”,现在却长出了几颗痘痘、还有粉刺。
像是这种堕落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生活。
“张冕啊!你到底在哪儿?如果你还记得妈妈,看到新闻后,一定要给妈妈打个电话……”
电视机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哽咽声。
半躺在地板上,盯着电视机看的张冕,他打着哈欠。
“麻烦请再讲述一下,您儿子具体都有哪些特征?好吗?”
“好的,他的皮肤很白,牙齿很齐,单眼皮、左眼皮上有一颗很小的黑痣,头顶上有两个旋儿,在腰间有一块浅棕色的胎记,是类似月亮的形状,还有脖颈那里也有一颗黑痣。
他失踪的那天,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蓝色的毛衣,脖子上戴着一条“生肖项链”,上面不仅有生肖猴的图案,还刻着他的名字以及出生年月日,1992年9月9日……”
听到这里,原本就要睡着的张冕,倏然地睁大了眼睛。
话说,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
不仅同名同姓,就连身体上的特征、胎记的形状和部位都一模一样……
还有……
张冕立马坐起了身,一脸惊呆了的模样盯着电视机。
他下意识地睨了一眼茶几上方,摆放在那里的一个小物件,正是一条生肖项链,上面有生肖猴的图案,还写着他的出生日期。
“我也是1992年9月9日出生的。”他嘴里念叨着,“难道……”
他挪动着身体,缓缓地向着电视机的方向挪动。已经很凑近电视机了,基本已经将整张脸贴上了电视的屏幕上!
“苗淑兰,她该不会是……我的母亲吧?!”
节目播出完毕,张冕已经基本确定了,苗淑兰或许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虽然她的样貌,他感到有些陌生,他早已忘记母亲长什么模样了。
张冕呆坐在地板上,平复着情绪。他缓了好半天,甚至还特意抽了自己一个巴掌,才发觉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原来真的有人在找他!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在乎着他!
张冕张着嘴巴,一边激动地大笑着,一边去翻找起了手机。
在那乱糟糟的沙发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那部手机。可是,就当他准备拨打电视屏幕下方的电话时,又犹豫了。
假如苗淑兰真的是他母亲,那他联系苗淑兰,就会被记者知道吧?
假如被记者知道了,那么说不定,警察也会知晓他的身份……
不行,这个电话不能打!
不然的话,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就都会暴露!
纠结片刻,他最终决定放弃与母亲相认的机会。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他神经质地睨一眼屏幕,发现来电者是“老大”,一秒钟不敢耽误,立刻接了起来。
“喂?老大,已经这么晚了,请问您有何吩咐吗?”
张冕接起电话,也不管对方是否能看到自己的样子,首先就对着空气鞠了一躬,语气也是十分地恭敬、客气。
电话的另一端,是一个声音浑厚、略带沙哑的男人:“你看电视新闻了吗?”
“看、看了。”张冕睨一眼电视屏幕,“老大,难道您也看了吗?怎、怎么了吗?”
“那则寻人的新闻,找的人就是你吧?”
“这……我不知道啊!也可能不是我!”
“你不是叫张冕吗?你的生日不是1992年9月9 号吗?你不是在五岁时与家人走失了吗?苗淑兰就是你的母亲吧?”
“这……”
张冕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感到紧张。
这通电话令他紧张不已,此时与他对话的人更是令他感到害怕。
“老大,关于这件事,您千万别担心!”张冕吞咽一口口水,声音颤抖地道,“您就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联系那个节目组的,也不会联系那个叫苗淑兰的女人!就算她是我的母亲,我也不认她!”
“是吗?”
男人的嗓音很粗重,带着些许的质疑。
张冕从中甚至还听到了威胁。
“是的!老大,请您相信我!连我这条烂命都是您给的!我死也不会背叛您!”
对方略微沉吟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张冕已经瘫倒在地,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他刚刚被吓坏了!
他紧握着拳头,更加坚定了信心,为了保护自己,保护组织,也坚决不会联系苗淑兰。
第99章 身世、遭遇
张冕关掉电视机,走进浴室洗澡,他脱掉衣服后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将自己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见自己的确如同新闻里所描述的那样:单眼皮、在左眼皮上有一颗黑色的痣,勃颈上同样也有一颗痣,在腰部那里有一块胎记,是月牙形状的。
他基本可以判断,苗淑兰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一点毋庸置疑。
张冕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又下意识地睨了一眼茶几上方摆着的那条“生肖项链”,假如不是这条项链,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对于五岁之前的记忆,也似乎一丁点都没能留下。
就连身份证都是假的。
那是一张假的身份证,只有在某些时刻有一些特殊的用处罢了。
他是一个活了二十五年,连一张身份证都没有的人,按理说其实是可以办理身份证的,但是由于某些特别的原因,至今都无法实现。
没有身份证,许多事情都做不了,比如买不了火车票,他也从来没有住过酒店,可想而知日子过得有多糟糕。
这就是张冕,他二十年来所过的日子。
至于他是不是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的,他已经记不得了,不过从他记事那时候起,就住在一对李姓夫妇的家中,那对夫妇面相很凶悍,脾气暴躁,经常对他不是打就是骂,他们每天一大早就让张冕出去要饭,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涂着泥巴,跪在一条商业街的附近进行乞讨。
那对夫妇给他制定了每天必须要乞讨的数额,假如达不到那个数,晚上回去就没有饭吃。
他们一共“收留”了四五个像他一样的小男孩,他跟其中的一个男孩最为要好,那男孩姓余,单名一个凡字,名字叫余凡,两人的年龄应该差不多,连个头都差不离。
张冕忘了余凡是怎么来的,总之一定是被那对夫妇接回来的,他们给他饭吃,也让他干上街乞讨的活儿。
余凡不仅长得白净,还好看,李姓夫妇担心他那幅样子会讨不到钱,于是就命令他在讨钱时装瘸,不然就干脆打断他的腿,也幸好余凡的演技不差,这才保住了自己的腿。
那几年,他们为那对夫妇讨到了不少钱,可惜一分都没揣进自己的口袋。
十二岁那年,余凡在行街乞讨时,趁着看管人员不注意,一溜烟就逃跑了,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十五岁那年,张冕在李姓夫妇的要求下,不再干乞讨的活儿了,而是帮忙监督比自己年纪小的两个小鬼头,不用说,那两个小鬼头也是被他们拐回来的,刚到家就被打成了残疾,每天坐在街头要饭,见人就抱大腿,不给钱就死不放手的那种,张冕就负责站在一边看管和监督他们。
讨到的钱一大部分都交给了那对夫妇,剩下很小一部分分给张冕。
他没再想过要逃跑,就算逃走了也不知该去哪里,他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父母是谁,忘记了家在哪里。
他一辈子都没有上过学,没有坐过火车,也没有离开过锦城……
日子就这样过着。张冕十七那年,李姓夫妇因交通意外双双去世,他当天在家附近见到几名警察守在那附近,他们将那个破烂的屋子查封以后,还从中解救出了几名被拐儿童。
张冕逃了,他的口袋里仅揣着几百块钱,白天在各个花园的垃圾桶里捡矿泉水瓶子卖钱,到了晚上,就和花园里的流浪汉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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