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境污染 (白胡子的猫)

　　不过夏仁可能怎么都想象不到，九凤今天特地穿这身，主要是为了干架去的。
　　就在他沉浸在眼前美景中的时候，车辆突然一个急刹，速度从一百多公里每小时，快速降到零。
　　夏仁脑袋差点磕仪表台上，正要抱怨，九凤已经拉开车门下车了。
　　“到地方了。”
　　声音刚传进耳朵里，说话的人就已经来到了几米开外。
　　“还真是雷厉风行的女人。”
　　夏仁只能松开安全带，也跟着下去。
　　这是一片荒僻的公路，不仅路两旁杂草丛生，甚至路当中都冒出了几棵青草，高情商见了都直接惊呼生态化路面。
　　在路边位置，有一栋两层高的建筑，的看着应该是小商店。
　　此时商店门口站着几名后勤人员，夏仁转头望过去的时候，九凤已经推开门走进了商店里。
　　遥远的天边微微露出几分光亮，带着湿气的风吹过夏仁耳畔，空气中夹杂着几缕腥臭。
　　他叹了口气，也走进商店里。
　　从柜台拖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原本鲜红的血液凝固成了黑褐色，依旧触目惊心。
　　旁边的收银台和货架都整整齐齐，没有被暴力翻动过的痕迹，现场看着不像有过打斗，这里的主人应该是没有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死去的。
　　夏仁在一楼没有看到九凤的身影，便直接上了二楼。
　　浓郁的腥臭扑鼻而来，夏仁感到一阵恶心，幸好他来的时候没吃早饭，不然非得吐出来不可。
　　二楼开着窗，不过恶臭根本散不干净，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九凤高挺的身躯站在房间中央，目光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边地上的血迹比一楼还要恐怖，因为血液实在太多，有些只是表层干涸了，里面的并没有，夏仁脚踩上去，有种黏糊糊湿哒哒的感觉，很不舒服。
　　“有没有什么发现，尸体呢？”
　　他一边走过去，一边问道。
　　九凤抬了抬下巴，指向房间角落。
　　那里散落着几件衣服，奇怪的是，这些衣服摆放的位置，都是按照顺序来的，上衣和裤子平整地铺开，连在一起，最下方的是两只鞋子，仿佛之前还被人穿在身上，但是随后人就消失了，只留了衣服在这里。
　　夏仁看到其中两套衣服明显是小孩子的，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可恶啊，这帮疯子。”
　　九凤说道：“这是使徒做的，我能感受到使徒残留的气息。”
　　“此外……”
　　她低头，看着地板的位置，干涸的血液上，还残留着两只巨大的人类鞋印：“昨晚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并且和使徒有过接触。”
　　夏仁也注意到了那两个脚印，他上前伸出自己的脚比量了一下，诧异道：“这大小，明显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这脚印简直比他码字的全尺寸键盘还要长。
　　九凤对此不置可否地说道：“你的眼界还是太狭窄了。”
　　她没有具体解释，而是选择直接下楼。
　　二楼的污染太过严重，普通的后勤队员根本无法长时间呆在这里，她还有些问题要问。
　　等到夏仁下楼的时候，九凤想问的早就问完了，已经回到了车上，给了夏仁一个眼神，让他上车。
　　重新系好安全带，车辆继续在这条像是已经废弃的公路上颠簸行驶。
　　“你刚才到底问了什么？”夏仁还是很好奇。
　　九凤的回答简明扼要：“使徒在哪里。”
　　夏仁有些意外：“就这个？”
　　他随后反应过来：“等等，基金会原来知道使徒的具体位置吗？”
　　九凤扭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笨蛋。
　　“那么明显的目标再发现不了，你当基金会的人都是废物吗？从埃塞拉市事件发生开始，使徒就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中。”
　　夏仁脑海中闪过刚才商店中的血腥画面，问道：“那为什么不早一点下手？”
　　九凤啧了一声，反问道：“谁打得过使徒？”
　　这个问题直接把夏仁问住了。
　　每一个使徒，都是无比强大的存在，就比如当初的刘傅生，自己举报了他很久，基金会经过了严密的筹备，才真正开始猎杀刘傅生。
　　不是不想赶快解决，而是能够和使徒抗衡的战力，实在是太少了。
　　“那我们接下来是要……”
　　九凤轻描淡写地说道：“当然是彻底宰了他。”


第四百七十六章 园丁的力量（中）
　　“说起来，你知道房屋中介现在在哪吗？”
　　夏仁问道。
　　九凤皱了皱眉：“房屋中介？那是谁？”
　　夏仁满头黑线：“就是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跟在你后面的那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留着山羊胡的B级调查员。”
　　九凤没什么表情地说道：“哦，是他啊，我对别的男人不感兴趣，所以不知道。”
　　“行吧。”
　　夏仁本来以为能从九凤这里问出点有关房屋中介的信息，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自从对方指引自己前往父母以前的居所之后，夏仁就一直想要再见房屋中介一面，亲口问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以及这其中还有没有其他隐情。
　　但随后对方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甚至夏仁通过基金会的系统也查询不到他的信息。
　　不过距离自己得知父母消息也才不过几天时间，所以夏仁也不是那么着急。
　　九凤开车非常野蛮，能不减速的地方，她就要加速，需要减速的地方，她踩着油门莽上去，总之速度上来了，就别想轻易降下去，夏仁坐在副驾驶看的是心情肉跳，不过好在这段公路并不长，路上也没有其他车辆。
　　没过多久，随着道路逐渐平坦，车辆也不再颠簸，夏仁感觉跑完这段路，整辆车都快散架了。
　　他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问道：“还有多远？”
　　“已经到了。”
　　就在说话的同时，九凤猛然踩下刹车。
　　夏仁有了一次经验，这次好歹反应过来，做出了准备拉住侧边的把手，身体才没有随着巨大的惯性前倾，不过依然很刺激。
　　下车的时候，夏仁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抖。
　　“这里是……”
　　太阳虽还未升起，不过天色已经微亮。
　　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清脆的回响，草木的清香钻进鼻间，让人想要多呼吸几口这令人舒爽的空气。
　　他们车就停在公路旁，四周没什么建筑，就连路灯都没有，时不时有几辆车从身后慢悠悠地跑过去，一切不急不躁，充满了悠闲的气息。
　　距离公路大约两公里远的地方，是几座连绵的山峰，这些山都不高，上面全部被森林覆盖，远远望去，就像披了一层绿色毯子，偶尔吹过徐徐微风，树叶的哗啦声能传出好远。
　　九凤正在和公路外面的几名后勤队员沟通，夏仁走过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使徒就在山里”。
　　“我们走。”
　　九凤回头招呼了夏仁一声，随后迈进低矮的灌木丛里。
　　夏仁看着她的背影，应了一声之后，也赶紧跟上。
　　由于还是清晨，植物上的露水还未蒸发，刚走了两步路，他就感觉自己的裤腿和鞋子已经湿了。
　　夏仁追上九凤，因为身高差的原因，仰头问道：“就咱们两个过去吗？”
　　九凤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在担心？”
　　夏仁无奈地看着她：“毕竟是使徒，我感觉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或者，你已经有了对策了？”
　　“没有。”
　　九凤摇摇头：“反正都是要打架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那昨晚上你问我那么多关于使徒的细节！
　　夏仁很是无语。
　　“如果害怕，你可以不去，反正我自己也可以解决。”
　　九凤的话听不出是在嘲讽，还是安慰，亦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倒也不是害怕。”
　　夏仁目光有些担忧：“我知道你的实力很强，可是博士特地安排我和你一起，肯定是考虑到了其他情况，而且那个使徒也不是孤身一人，刚刚在那个房间你也看到了，有其他人的脚印在，埃塞拉市的事件背后是其实是不老会在操控，所以我担心就这么贸然进去，会有埋伏。”
　　夏仁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欲言又止。
　　他当然知道九凤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直接动手，猎杀使徒的行动要远离市区，不然就会有无数的普通人遭殃，而这片山脉正是最合适的区域，接下来想要等待这么好的机会，又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了，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肯定还会有其他无辜的人遇难。
　　但正是因为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好了，所以他才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使徒自己肯定也知道，如果想要安全，躲在人多的地方是最好的，基金会必定会考虑到普通民众，从而不好下手。
　　眼前的情况，着实有点反常。
　　九凤听完后沉默几秒，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博士要你和我组队，是想要撮合咱们的关系呢？”
　　“啊？”
　　夏仁还在聚精会神地思考接下来可能遇到的意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