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境污染 (白胡子的猫)

　　和尚叹了口气，明明计划在按照预想中的顺利进行，他语气却没有任何的欣喜，反而充满了深切的悲伤。
　　突然，他似有所感，眼神望向遥远的星空。
　　“走了，蝴蝶。”
　　“啊？为什么？”
　　被叫做蝴蝶的少女有些诧异。
　　和尚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身体已经消失在原地。
　　少女生气地跺了跺脚，身体也跟着消失。
　　就在他们离开的同时，魔法阵上的所有线条，终于完全汇聚到正中央。
　　同一分同一秒。
　　西洲的其他地方。
　　正驱车追击寒冰仆从的后勤部队长卡琳猛然刹车，脸色煞白。
　　她感受到一股令人汗毛颤栗的波动，从大地上掠过，而其他队员，也有相同的感受。
　　“那，那边……”
　　其中一名队员望着窗外，声音颤抖。
　　卡琳队长顺势望去，顿时瞳孔紧缩。
　　“那边，好像是埃塞拉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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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那边是什么？”
　　刚刚吃完晚饭，和父母一起散步的孩童，抬起小小的手臂，指着天空。
　　喧闹的街道上，行人渐渐停下脚步，安静得可怕。
　　他们都扭头，表情惊愕地看着刚刚孩童指引的方向。
　　同一时间，同样的场景，正在西洲各个地方上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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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平静的傍晚，所有身处在户外的西洲人，抬头便能看到一道贯穿天地的红芒。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更没有人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他们同样不知道，无知，即是最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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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唯一清醒的夏仁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恐怖来到了世间。
　　无法计量的眼球和嘴巴，填满了头顶整个天空，一望无际的视野，全部被同样噩梦般的生物所占据。
　　祂没有具体的形体，只有无穷无尽黑暗，填充在满是眼球和嘴巴的间隙之中，那流淌蠕动着的无形躯体，充斥着黏糊糊的质感。
　　所有的眼睛都在发出光芒，带着强烈的恶意，扫视着大地上的一切。
　　那些嘴巴无不张开着，露出森然的尖利牙齿，发出足以摧毁灵魂的尖啸。
　　旧日支配者，降临！
　　夏仁双目呆滞，眼神无法从祂身上挪开。
　　理智在此时成为了原罪，他忍不住摩擦着牙齿，咧开嘴巴，暴露猩红的牙龈，重复着癫狂般的喃喃低语。
　　他的思维仿佛脱离了身体，深深陷入了天空中那无数双饱含恶意的眼睛中。
　　触手不受控制地狂舞着，狠狠拍打向地面，进行如同自杀般的行为。
　　透明的粘液从吸盘中溢出，蔓延到夏仁的皮肤上，形成一道薄膜，保护他不受邪神力量的侵蚀。
　　然而这点微弱的力量，根本无法维持太久，或许就在下一秒钟，他就会彻底丧失理智，加入到混沌的狂欢队伍。
　　就在这时，这片完全由旧神统治的天地间，突然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身影。
　　“这还真是，壮观！”
　　高大挺拔的身躯，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服，金色短发竖起，苍白的面容上，是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
　　青年锐利如剑的目光扫了一圈，像是古时候巡视自己领地的皇帝，最终落在夏仁身上。
　　随后绽放出满意的微笑。
　　“来晚一步，我的，小可爱！”


第四百六十六章 送离！
　　就像是一滩平静死水中，出现了一圈涟漪，虽然微小，但却不容忽视。
　　旧神对孱弱的人类并无任何兴趣，但这个青年出现牵动起的气机，显然激起了祂的怒火。
　　天空中，无数双眼睛转动着，锁定在青年身上，恐怖的压力使得空间都在扭曲变形，空气发出阵阵爆响，如同鞭炮一般。
　　但是青年却根本不受影响，他甚至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抬头望向天空，碧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愠怒。
　　他的体型站在旧神面前，明明微小如蝼蚁，但气势却丝毫不输。
　　接着，青年抬起手臂，紧握的拳头稍稍松了一些，随后中指像装了弹簧一样，从掌心弹起，笔直地朝向天空。
　　“垃圾！”
　　这一举动惹怒了使徒，他无法漠视自己的神被卑微的人类如此挑衅。
　　尤其是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态度高傲到令人厌恶。
　　使徒挥动着粘液组成的触手，狠狠朝着悬浮在半空的青年拍打而去，他的速度太快，人的肉眼，只能看到模糊的残影，眨眼间，触手便已经来到了青年身旁。
　　直到这时，青年才转过头，蹙了蹙眉，神情不悦。
　　“肮脏的，虫子！”
　　他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绚丽的光彩，紧接着，未见他有什么动作，那触手突然失去了力量，变得仿佛沙子一样，碎成了粉沫。
　　使徒发出一声惨痛的哀嚎，巨大臃肿的身躯在大坝上翻滚，明显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青年随即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转向占据整个天空的旧神。
　　仪式刚刚完成，旧神躯体由浩瀚宇宙中的极黑深渊跨越漫长的距离来到蓝星，还未完全降临，眼前的只是一道虚幻的影子。
　　即便如此，祂仅凭威势，依旧拥有毁灭性的力量。
　　青年神态依旧桀骜，但是眼部周围已然爬满了紫色纹路。
　　这是被污染的征兆。
　　直视旧神，同样给他来到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巴格。沙斯！”
　　青年一字一顿，用本不该由人类所能发出的音节，说出了旧神的名字。
　　随后，一串串陌生怪异的晦涩咒文，从他口中吐出。
　　整个空间，仿佛将要崩塌般，剧烈的震动起来。
　　那无数双充满恶意的眼球毫无目的地转动着，天空密密麻麻的大嘴张开，发出疯狂而又不甘的吼叫声。
　　区区一个人类，竟然能够做到影响旧神情绪的程度，换做其他人，已经可以面带自豪地死去了。
　　但是青年显然不满足于此。
　　一连串咒语终于念完，他嘴角扬起，眼神熠熠发光，单手结出一个复杂玄妙的印记。
　　“萨特拉塔，
　　反咒……”
　　最后一段话还没有说完，旧日支配者巴格。沙斯便已彻底降临蓝星。
　　一切都变了，这里仿佛已然不再是蓝星，周围的空间没有一点光亮，仿佛堕入了宇宙角落，那最黑暗的深渊之中。
　　天空倾盖下来，那密密麻麻尖牙张开，巴格。沙斯那无数双吻在粘液下毫无规律地移动着，嘴巴不停地流淌和吮吸着充满恶臭的口水，并不断地发出疯狂的异域之歌——“巴格。沙斯之歌”。
　　不计其数的眼球，死死盯着青年，仿佛要将宇宙中诞生出最纯粹的恶意，倾注到他的身上。
　　然而，为时已晚。
　　青年双臂高高抬起，眼中充斥着癫狂与骄傲，天空成为他的舞台，而他则如同主持这盛大祭典的巫师那般，说出了最后的两个字……
　　“送离！”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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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重归宁静，只有孱孱的水声，昭示着大自然还在一如往常地运转。
　　月光洒落下来，照的青年脸色如死尸般苍白。
　　他缓缓从天空降落，看着昏迷的夏仁，嘴角露出几抹痴狂的微笑。
　　“你是，我的了！”
　　他再次单手结印，口中喃喃着几句咒语。
　　很快，遥远的天际，便飞来一只体型庞大的有翼生物。
　　它有着类似人形的身体，但整体却畸形难辨，仿佛是由大量其他生物的残肢拼接而成的怪物。
　　如果夏仁还是苏醒状态，绝对能够一口叫出它的名字。
　　这丑陋无比的怪物，正是当初他在古梦中，见到过的拜亚基。
　　伴随着有节奏的振翅声，拜亚基落在了大坝上。
　　青年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入洞房的新郎官一样抱起夏仁，跳到拜亚基那瘦骨嶙峋的背脊上，急不可耐地催促它飞入高空。
　　在他们离开之后，察觉到异常的基金会，才匆匆赶到。
　　眼前的场景，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埃塞拉市彻底从地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充满了血腥和硝烟气息的焦土。
　　那道宛如天神劈开的巨大裂谷，横亘在原本的城市中央，只是里面的洪水已经干涸，仅留谷底一片淤泥和寥寥几根惨白的人骨，
　　溺灵们作为祭品，在巴格。沙斯降临时，便已经成为了祂的肉食，也因此，胡弗大坝里的水恢复了清澈透亮，甚至表面上看起来，比过去还要干净。
　　调查员和后勤部沿着裂谷来到胡弗大坝，这里还残留着战斗痕迹，尤其大坝中间，那道触目惊心的豁口，清晰可见。
　　他们在大坝上发现了秦芸和陆怡，以及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胶状物体。
　　就在众人忙碌地搜寻现场，顺便等待支援的时候，大地忽然颤抖了一下。
　　随后，有调查员发现，大坝主体上出现了一道恐怖的裂纹。
　　“快跑！”
　　警报刚刚发出，大坝便轰然垮塌，水库中蓄满的几十亿立方米的水顿时化作洪流，朝着下游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