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境污染 (白胡子的猫)

　　夏仁端起酒杯，先是抿了一小口，随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他很少喝酒，因此也品味不出什么词儿来，只是喝着感觉还不错，口感比普通饮料更加刺激。
　　酒保在观察夏仁的时候，夏仁也打量了几眼酒保。
　　对方年龄约有四十多岁了，虽然穿着比较年轻，但是眼角的皱纹却没办法掩饰，他身上有纹身，顺着脖子露出来一块，人有些瘦，髋骨比较明显，眉毛染成了棕粉色，头上的短发也是棕粉色的，虽然是男人，举止却有些媚态。
　　从这间酒吧的招牌，再加上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难猜出些什么。
　　“这酒吧不错，很有氛围。”
　　夏仁夸赞一句，正打算套话，酒保就掩嘴克制地笑了几声，说道：“毕竟是我一辈子的心血，经营起来，自然是比较上心的。”
　　“你是老板？”夏仁诧异道。
　　酒保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那是当然，你见过那个员工愿意下班后还不回家的。”
　　他突然语气一转，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才来这里的吧。我接触的男人多了，你心里想的什么，瞒不过我的眼睛。”
　　夏仁愣了一下，然后诚实说道：“是的，之前有两个人来过这个酒吧，我想问问你关于他们的事。”
　　酒保从吧台下面取出一罐汤力水打开，喝了口说道：“是谁？不过先说好，每天顾客那么多，我不一定能记得。”
　　“他们一个叫杰克。森曼，另一个叫托马斯。琼斯。”
　　“唔……原来是杰克和托马斯俩好兄弟，他俩前天还来过，都是很棒的小伙子。”
　　酒保小口喝着汤力水，余光看着夏仁，停顿几秒说道：“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官方的人，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坏人，说吧，关于他们，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前天在酒吧具体做了什么，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杰克有没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酒保笑道：“来我酒吧的人，都挺奇怪的。前天晚上的话，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个叫托马斯的小伙有事先回去了，杰克一个人在我这里待到十二点才走的，他们最近应该是工作压力都比较大，杰克看起来闷闷不乐，我跟他聊了两句，听他抱怨几句公司领导，然后就走了。”
　　“没和其他可疑人接触过。”
　　“没有。”
　　酒保摇摇头：“大家都是熟客，经常见面，没有谁是坏人，坏人早就被抓起来了。你可能不知道，埃塞拉虽然是个旅游城市，看起来风风光光，但本地居民都比较保守，来我店里的都是外边的游客，或者觉得这里比较舒服，就住下来的人。这个圈子很小，喝醉酒后性子就放开了，大家很难有什么秘密。”
　　酒保笑了笑：“不是我吹牛，我这里的气氛应该是整个市里所有酒吧中最融洽的。虽然全市也没有几家酒吧。”
　　“看出来了。”
　　夏仁也跟着笑了几声。
　　这倒不是恭维，而是他觉得，和这个酒保聊天，确实很舒服，可能是对方经历的事情比较多，对与人相处这种事尤其擅长，当然最重要的，他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一点都没有。
　　准确点说，这个酒保就属于那种，再暴躁的人站在他面前，也很难生起气来的人。
　　看来杰克和托马斯这边是问不出来了，夏仁换个问题问道：“你知道最近有个同样叫托马斯的小说作家失踪的消息吗？”
　　根据后勤部约翰队长的描述，托马斯。米勒赖特性格乖僻，难以相处，应当不会来酒吧这种地方，而神父雷。纳托尔更是教堂神父，也不可能来酒吧，所以夏仁对于酒保是否知道他们的情况并没有抱太多期待，只是多少问一句，能有结果最好，没有结果也不意外。
　　但是没想到酒保竟然真的知道。
　　“看你是外地人，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酒保表情有些疑惑：“跟米勒赖特一起失踪的，还有那个不正经的神父纳托尔，在他们失踪前几天，纳托尔和另外一个人经常来我酒吧，有次他们似乎还为什么事情大吵了一架，所以我印象深刻。”


第四百四十章 老朋友
　　夏仁立刻来了精神：“吵架？和谁？”
　　“和艾伦。巴特，他开了一家小店，主要卖给游客一些纪念品，此外他还喜欢收集一些古董或是老玩意儿，和神父雷。纳托尔关系很好。”
　　酒保说道：“我从未见过两人吵架，那是第一次，两人一来这就就闷头喝酒，看起来情绪很糟糕的样子，然后两人不知怎么了，就开始激烈地大吵起来。”
　　“你还记得他们争吵的内容吗？”
　　“还记得一点。”
　　酒保露出了回忆的表情，说道：“艾伦。巴特好像质问神父，说都怪他，召唤出了怪物什么的，然后神父说要不是你找到那些该死的玩意儿，这一切都不会开始。具体我也记不清了，不过两人当时的表情都很可怕，近乎的疯狂的那种，恨不得生吃了对方，如果不是周围人拉住，他们估计会打起来。”
　　酒保叹了口气：“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过去两天之后，我听说了神父和米勒赖特失踪的消息，艾伦。巴特也再没来过。”
　　“召唤出怪物……”
　　夏仁转头，和秦芸对视一眼。
　　“很可疑。”
　　秦芸说道。
　　夏仁也点点头。
　　他们来这里原本是想要问出一点关于托马斯。琼斯和杰克。森曼的消息，没想到意外得知神父和那个小说家的失踪，可能和污染有关，不知道这算不算惊喜。
　　看来后勤部约翰队长的怀疑的确有所依据，如果小说家托马斯。米勒赖特的身份真是巫师的话，那牵扯就大了。
　　基金会、不老会、和巫师联盟同时出现在一座城市，这里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咱们最好还是先找到杰克。森曼成为畸变体的原因。”秦芸提议道。
　　失踪案信息不足，而且如果米勒赖特真是巫师，那么夏仁调查就会遇到未知的危险，秦芸不想他卷进任何危险中，所以才会想让他先专注眼前的事情。
　　“嗯，暂时就按照你说的，先弄清楚那晚杰克身上发生了什么。”
　　其他也没什么问题了，秦芸和陆怡把杯中酒喝完，几人准备结账离开。
　　酒保摆摆手，笑着说道：“这次算免费赠送你们的，就不收钱了。”
　　秦芸伸进钱包的手又拿了出来，向他道了声谢。
　　酒保顿了顿，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忧虑，问道：“几位不是普通人吧？”
　　夏仁没有说话，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的意思。
　　酒保说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封锁游客，不让进来，我听说不止埃塞拉市，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情况出现。这段时间许多市里许多店铺都关门了，但是来我这里喝酒的倒是越来越多，大家脸上多少都带着愁容，而且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我也有段时间没有睡过好觉了。”
　　他接着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这是否正常，但是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城市的氛围已经逐渐变得陌生，所有人的焦虑都在增加，却找不出缘由，继续这样下去，或许不久以后，就会出大事。”
　　他仿佛单纯是找个人倾诉一样，说完，静静望着夏仁。
　　夏仁明白了他只是想从自己这个找到安慰的理由，便犹豫了一下，说道：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就行。”
　　酒保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仿佛找回了活力，打趣说道：“你运气不错，有个深爱你的女人。”
　　说完，俏皮地朝秦芸挤了挤眼睛。
　　酒保一直在观察他们，秦芸的视线从未离开夏仁超过五秒，这种依赖，就是在那些热恋中的小年轻身上也是少见。
　　“？”
　　夏仁先是有些疑惑，然后转头，看到秦芸在笑，楞了一下，随后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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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酒吧，外面的阳光稍微有些刺眼。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街道上行人不多，就连车也没有多少辆。
　　夏仁正打准备上车，打算将杰克家和酒吧之间的路逛一圈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手机就忽然响了。
　　是后勤部队长约翰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接通电话，夏仁本以为是发现了畸变体的踪迹，没想到约翰告诉自己的却是另外一个消息。
　　“我刚刚不是申请上面支援吗？结果正好有个污染医学类专家今天早上刚刚来到这边的疫情隔离点，虽然对方属于我们基金会，但却是超人协会邀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通知我这件事。我刚跟上面报道这里发生的情况，那名污染医学专家就联系了我，并且接管了怪物的研究。”
　　约翰也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说的有些乱：“他听说了你的名字之后，就让我叫你去实验室，他权限挺高的，我只好立刻通知你。”
　　“权限高？”夏仁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