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辰下意识手一松。
整个人便已经往下坠了!
待看到袭击自己的花纹大蜈蚣时,宁辰浑身一哆嗦,这特么可是能让人溶化的毒虫啊!
“我日你大爷!”
一把甩开大蜈蚣,宁辰腰身一扭,用尽平生力气后背往崖壁上一贴,同时双脚蹬向对面的崖壁!
后背被崖壁摩擦,疼的凄惨万分,宁辰现在已经后悔救陈玉楼了,这混蛋就是个灾星。
崖壁越往下越窄,宁辰后背早就,被崖壁磨破了鲜血横流,好在最后稳住了身体,至于脚上因为穿着鞋子,倒是没大碍。
按照这个姿势,宁辰撑不了多久,他瞥到右手边有一颗歪脖子树,于是想也不想地就挪了过去。
他双脚踏到一处好似枯树皮的地方,立足未稳,只见落足之处,是一层层黝黑发亮的甲壳,竟像一只大蜈蚣的脑壳。
“卧槽,我又凉了…”
宁辰是千方百计地躲着六翅蜈蚣,结果最后竟然自己送上了门,还没来得逃跑,宁辰眼前就一花,嗖一声,如腾云驾雾般迅速升天了。
巨大冲击力惯性使宁辰一个踉跄,他哪里还顾得上逃跑,双手死死扒住能着手的地方。
面前有百丈高的陡峭山壁飞快地,在眼前晃过,宁辰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起来,穿破云雾越升越高。
宁辰万万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升天…
山巅之上,罗老歪等人望眼欲穿,终于,哑巴昆仑摩勒,拉着陈玉楼爬了上来。
陈玉楼一出来众人就有了主心骨,然而陈玉楼还没喘上一口气,便对罗老歪道:“快…快拉宁兄一把!”
罗老歪兀自点头,随后猛的给了,身边人一巴掌:“愣着干啥,还不快点拉挂山梯!”
那个人莫名其妙挨了打甚是委屈,可面对罗老歪又无可奈何,几个人连忙拉扯蜈蚣挂山梯,却发现,梯子空空的哪来的人?
“大帅,梯子空了没人!”
“不可能!宁兄弟就在下面!”
陈玉楼急了,宁辰刚救了他的命,回过头人就没了,那他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陈玉楼骨碌到崖边往下看。
这时候,下方山壁像开了锅似的,哗啦啦哗啦啦一阵乱响,上面的这几百号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剧烈响声所慑,挤到崖边往下一望,都惊得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只见瓶山山隙深处的乱云及浓雾,被一团黑气冲得四散,一条一丈许长的大蜈蚣,从谷底飞快地爬了上来。
“我滴妈呀!妖怪!”
大蜈蚣以扁平环节合成二十二节,头顶乌黑,第一节 呈黄褐色,其余各节背面深蓝色,腹面每节有足五对,生口边者变为鳃脚,钩爪锐利灵动。
最奇的是这只巨型蜈蚣背生六翅,三对翅膀都是透明的,犹如蜻蜓翼翅全身冒着黑气。
背脊上从头到尾有条明显的红痕,百余足分列两侧,须爪皆动,抓挠着近乎垂直的绝壁,恰似一条黑龙般轰隆隆游走而上。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六翅蜈蚣头上,还趴着一个人形事物,不是旁人,正是宁辰!
他抓着六翅蜈蚣头上的一对腭牙,拼命的扯动,那六翅蜈蚣显然是受了惊吓,从深涧里卷着一阵黑风沿着陡峭的绝壁冲上山巅。
蜈蚣性喜阴凉,潜伏在谷底暗处,有阳光的时候轻易不肯现身,谁知宁辰误打误撞,竟跳到它头顶。
惊得它上蹿下跳,爬到绝壁尽处,六翅蜈蚣猛地鞠起腰来,首尾着力一跳便有十余丈高。
腾云驾雾的感觉油然而生!
陈玉楼见多识广的,但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从几百丈深的山缝中,会蹿出这么大一条蜈蚣。
而蜈蚣以步足多少判定习性猛恶,这蜈蚣的步足之多,足以到让人头皮发麻发炸的程度,而且常言道老蜈蚣活上百年才能生出一对翅来。
生有六翼,得多大道行?
ps:高考顺利,金榜题名!
第24章 再生事端
“卧槽!”宁辰爆出一声国骂。
他被六翅蜈蚣向上攀爬的力量扯动,整个人如同飘落的树叶,估计一放手就得摔成肉泥。
忽然,六翅蜈蚣竟然离开了崖壁,跃在空中,借着受惊后乱蹿而形成的一股巨大冲击力窜了出来。
此刻,太阳当头,阳光直射大地,六翅蜈蚣不愿多留,它在半空中大了一个转折,掉头遁入深润。
刹那之间,它就隐没进乱云之中,随着一阵抓挠墙壁之声止歇,六翅蜈蚣就此不见踪影。
宁辰被六翅蜈蚣下落时从头顶甩落,他卯足力气,在空中翻滚着跌落在一株大树的树冠上。
大树枝繁叶茂,宁辰没伤到筋骨,但饶是如此也觉全身疼痛难忍,嘴角直抽搐。
国骂之声不绝于耳…
罗老歪等人见大蜈蚣遁入云深处,掏出手枪,啪啪啪就是几枪打出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随后他赶紧将宁辰从树上弄下来,陈玉楼虽然惊魂未定,但同样关心宁辰的安危。
宁辰救了他的命!
“宁兄弟,怎么样了?”
陈玉楼呼唤几声宁辰才睁开眼睛,刚才大蜈蚣上下乱窜,几个来回头下来宁辰眼冒金星,看啥啥模糊。
缓了半天才弱弱的说道:“陈兄,这回可是要了我半条命啊!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宁兄弟放心,只要是某家有的,你可以随便拿去,关键还是要保重身体啊兄弟…”
陈玉楼虽听不懂什么精神损失费,但至少宁辰本人没有大碍,这就已经很好了。
然而下一秒宁辰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想起来,刚刚他右手被一只花纹蜈蚣给咬了!
那可是要人命的毒物,打眼一看,宁辰被咬的手已经开始腐烂了,情况不容乐观。
“啊呀!宁兄被蜈蚣咬了!罗帅,快去取药来!”陈玉楼大惊失色这种伤势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宁兄弟撑住…”
罗老歪一溜烟就跑开了。
然而花纹蜈蚣毒性之大药石无医,陈玉楼也不敢确定能否管用,现在只希望祖师爷保佑…
宁辰额头冒冷汗,手上不断流脓,他近乎本能的催动黄金瞳,使灵气运用于右手虎口被咬出!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手上的剧痛也难受减缓了许多,而这时候药也取了过来,陈玉楼一把将药糊在宁辰的手上。
“啊!疼死了!”
“咦?这伤药的效果怎么这么好?”看着宁辰脸色似乎红润了一些叫声也中气十足,陈玉楼甚是差异。
将灵气附着在伤口上足足一刻钟,宁辰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他感受到眼中的灵气至少损失了大半!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攒的…”
宁辰心中滴血,“这回亏大发了,麻蛋,这瓶山古墓说什么也要给他盗了!小爷的灵气啊…”
将宁辰安置妥当陈玉楼松了口气,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袭来,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罗老歪赶紧一招手唤过几个手下,湘西山路多,有权有势之人出门骑马乘轿也都不方便。
所以还是两人抬的滑竿比较普遍,罗老歪找了副滑竿让人把陈玉楼抬着重整队形,退回瓶山脚下。
直到日暮黄昏陈玉楼才算回过神,这回盗墓出师不利,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败,他越想越是不甘。
同时,他心中还有几分后悔没听,宁辰和搬山道人鹧鸪哨的话,若是等到鹧鸪哨回来,说不定那些得力干将就不会死了…
死的人还有他的狗头军师花蚂拐,他可是跟在陈玉楼身边好多年了经常给陈玉楼出谋划策。
“大丈夫何惧生死!”
陈玉楼没办法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他身为卸岭魁首,率众盗墓无获今后还有何面目与人说长道短?
绿林道上只有人命最不值什么钱,反倒是脸面最为重要,可就算再带人进入地宫,也无非重蹈覆辙,那古墓里简直就是毒蜃的老巢,单凭卸岭之力根本就没法对付。
陈玉楼犹豫踌躇之际有人劝道:“总把头,如今天时地利已失,何不暂且退兵,徐徐图之……”
罗老歪一听有人在劝陈玉楼退兵,那如何使得,不等他说完,兀自插口打断了话头。
“且打住,我罗老歪是行伍中人,图的是旗开得胜,最忌无功而返既然带着弟兄们来了,空手回去怎么交代?
陈掌柜,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上边进不去,就从山底挖开墓门一步步铺着石灰过去。
嘿嘿,这招在兵法上叫步步为营,虽然麻烦却没有破绽,就算墓中有条六翅蜈蚣,几道排枪打过去,也射得它百十个窟窿…”
陈玉楼这时也放弃从裂缝盗墓了,可两次在宁辰面前拉胯,陈玉楼脸上着实不好看,他甚至越想越觉得自己以后会在宁辰和鹧鸪哨面前抬不起来头……
如今看来只能采用罗老歪的策论,至少也得做出点成绩,省的丢了卸岭一脉的脸面。
于是卸岭群盗,在陈玉楼部署下,又开始准备上了第三次进瓶山盗墓的诸般事宜。
如今看来,无论从山巅之上倾倒,多少袋石灰,也难以波及藏在岩缝地宫里的毒虫,再从绝壁下去还是照样得喂了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