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又问了乔丽潘一些关于当地历史、文化方面的知识,我这才发现她是一个刀郎乡万事通,没有她不知道的历史,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帮手。正好她要带路,也可以多问问她。
吃过饭,外面已经是凉爽一片,没了白天的燥热,微风吹在身上,解了酒气。万金油知道今晚有事儿并没有喝酒,所以,他开车。
在夜幕之下,很快,我们出了刀郎乡,沿着一条国道儿一直在走。
“我哥哥跟鬼门挖过墓,我也能跟鬼门挖墓,这想起来很刺激。”乔丽潘一边在后排折腾一边说道,“两位不要回头哦!我换身衣服!”
“啊?”万金油开车,我坐在前排,我是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后视镜,只是在这样的深夜中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正好看到万金油的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我轻轻咳嗽了一声,点了一支烟递给了他,他这才回过神儿,老老实实地开车。我都没想到这个和小花儿关系极好的女孩子这么大胆。
很快,她趴在了我和万金油的椅子边上,说道:“我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说道:“乔丽潘,鬼门已经不盗墓了,而且已经解散了,我们这次得到一个情报,一伙儿盗墓贼将这里的一个墓盗了,我们正是追查此事儿。”
“哦!那人走了吗?”乔丽潘问道。
一股好闻的味道直钻鼻孔,我摇摇头,说道:“不确定,但应该是走了!”
“哦!那我需要带武器吗?”乔丽潘好奇地问道。
“啊?”我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吓了一条,她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在她的胳膊上绑着一圈儿皮带,每个皮带眼儿上插着一把匕首。
我差点没叫出来,我说道:“哎!那个……乔丽潘,咱们就是正常地查看,你这样太吓人了。”
“是吗?我哥哥说让我务必保护好你的安全,我可是带了全部装备的。我一个人基本上可以对付三个吧。”乔丽潘依然认真地说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海子还是拿我当孩子了。
很快,车停了,因为前面没有路了,而且车已经深入戈壁不少地方了,再往前开,我想没人有这个胆子,谁都不知道前面会不会有一个大坑儿什么的在等着我们。
乔丽潘眯着眼睛,用手电看了看周围,说道:“大约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就能到沙漠边。”
“哎?我们甩在身后的是防风林吗?”万金油问道。
“是的!我们目前正在大力治沙,要把沙漠变戈壁,戈壁变绿洲。”乔丽潘点点头,说道,“鬼王,你为什么非要今晚去看呢?完全可以等到明早呀?”
我说道:“我也希望,只是我担心那伙儿盗墓贼不给我时间那!快走吧!”
手电无意间扫在了乔丽潘的身上,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在夜幕下完美,就是暗夜的精灵。这画面不能多看,我只能在地面上不停地搜索着。
我问道:“乔丽潘,就在刀郎乡附近有没有发现过古墓,或者说是古人的痕迹呢?”
“我们有很多这样的景点呢。”乔丽潘说道。
我急忙打断她说道:“不!你没理解我说的话的意思,传承下来的文物和墓穴里出土的文物是两回事儿,一个是活人用的,一个是死人用的,我问的是死人用的。”
“没有!不过在三百年前的刀郎乡可不是这样的,这里水草丰美,河流、湿地数不胜数,只不过,因为地质的变化让这里成了如今的模样。”乔丽潘说道。
我一边听她说一边抓起了一把土,这是地地道道的黄土,这种土黏性很好,老的刀郎人会直接用这样的黄土混合干草壳子打坯子盖房子,就埋人来说,那自然是十分合适的。
“到了!就在这里!往前走不到两百米就是沙漠的边缘了!”乔丽潘笃定地说道。
第230章 断墙残垣
此时,是午夜十二点刚过,漆黑的周围,星光带来的亮度不过是杯水车薪,神火手电的光也不过是照亮周围一小片地方。不远处,一片枯死胡杨林在夜幕下狰狞无比。
这片胡杨林让我想起了爷爷布置下的阿斯塔纳贵族墓地,莫不是也是鬼门的前辈为了藏起墓穴玩了这么一手。待我细看之下,我看到了胡杨树的根须,鬼王铲用力挖下都没能撼动分毫。
如果说几百年前这里水草丰美,这古人又该埋葬在哪里呢?因为来不及查县志也来不及问一下周围的知情人,而且这里没有信号,更别谈给范华打个电话,只能凭借经验找。
脚下的黄土中满是砂砾,手电打上去亮闪闪的,这是风将塔克拉玛干的沙子卷到了这里,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在黄土地里冒出来,不少的地面龟裂在脚下出现。
肯定有一个明显的标记让鹌鹑发现了,我问乔丽潘说道:“你白天来找的时候,这里有没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乔丽潘也在漫无目的地找着,她捋了捋秀发,说道:“当时海子给我哥打电话的时候,就说要找在刀郎乡附近一片枯死的胡杨林,没有说其他的。不过,朝着沙漠往里走不远处有一片荒废的遗迹。”
“遗迹?”我眼前一亮。
乔丽潘说道:“是的!在沙漠里面,你可以朝前走大约几百米,白天可以看得很清楚,黄土的坯子,顶子塌了,只剩下基石和黄土,还有一些腐烂的椽子。”
我马上说道:“我去看看,你给我指个方向。”
“这样的地方在刀郎乡周围很多的,有的是当年放羊娃儿建的临时羊圈,有的是因为地质变化,放弃居住的当地人,早些年更多,零零散散的,这几年是国家政策好了,建了新楼房,牧民也不太爱住以前的土房子了。”乔丽潘说道,“我觉得那里不是很像古迹。”
这样的事儿不能靠判断,而是应该实地去看看,我一脚踏入了黄沙中,这黄沙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沙漠,或许是因为风的原因,黄沙下面并不软,反而是不少坚硬的黄土。
很快,我找到了地方,屋顶早已塌方,令我不舒服的是这里面有人来过的痕迹,羊粪便早已结硬,角落人的粪便也有,还有一些酒瓶子,或许因为干燥,早已没了味道,一些生命力极强的杂草在这被围起来的土房子间喘息着生命。
我关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这土房子本身,我扶着断墙残垣,掏出鬼王铲,一铲子下去,一大块土块被我铲了下来,我惊讶地发现这并不是单层,而是双层的土房子,两层泥砖中间夹杂着麦秆的混合泥,我小心翼翼地扣下了一块麦秆,吹掉上面的灰,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嘴里。
古时候的麦秆和新麦秆味道有本质的差别,西境干燥且热,这样的东西保存上千年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要通过其中腐败的味道感受其中年代的味道。
很快,泥腥味儿过去之后,是一种很新的感觉,这麦秆在唾液的混合下,依然是麦秆,一股若有若无的地碱味道通过舌尖传递到了大脑,我慢慢地将麦秆混合物推到了舌苔上,一股子的酸苦味儿传来。我急忙将嘴里的东西吐掉,这倒塌的屋子是新的,准确地说连五十年都不到。
如果是老的,这味道应该是腐败味儿,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地碱应该一点点地从土里翻到土的表面上,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墙皮会起卷,里面有一层如同白絮状的东西。
我正要转身离开,神火手电无意间照到了破屋的另一侧,我突然发现有一面墙中间的填充物的颜色与周围的都不同,似乎要浅一些。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细看之下,还真是颜色不同。之前没去那里,是因为堆了很多的羊粪蛋,不想踩上。
我换了一角度,挪到了那一边,神火手电照上去,却又不明显了,我揉揉眼睛,继续看,还是不明显,我掏出鬼王铲,用力地插进砖缝儿里,用力一撬,土砖的龟裂扬起了一层的灰土,手电光所照之处全是灰尘。
我的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土砖之间。一个全新的发现让我有些纳闷,这面墙属于外墙,却不是双层土砖,而是单层,朝外的一面墙是一层层地用泥和麦秆儿混合搅拌贴上去的,只这泥巴够瓷实。
我手里拿起了一根指甲盖长短的麦秆儿,轻轻一捻,便成了和土一样的渣滓,我又找了一截插在泥土间的,我没有用手再去拿,只是吹了吹,便伸过脑袋张开嘴将一截麦秆儿含进嘴里,其实,我这么做十分冒险,毕竟羊和人都在这里造过,万一某只羊大力喷 尿,那是完全有可能将尿喷进墙体里的,这下雨都不见得能冲刷干净。我可不想一口下去品出个腥臊味儿。
这……是一种古老的味道,唾液碰触之下,几秒便粉碎成了渣滓,过滤掉泥味儿,一点点淡淡的糊味儿被我捕捉到,接着是一股强烈的腐败味儿。我的心头一颤,这是两百年左右的味道。
我以为自己品错了,再探之下,确定这就是两百年左右的味道,我吐掉了嘴里的渣滓,漱了漱口,开始打量起了这一片大约三十平米的断墙残垣,只不过,周围太黑了,一时半会儿很不好看,我也担心一脚踩着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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