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而言,这一切都是夜里才得以一见的稀罕美景,但是对白小灯而言,这一切就显得有些诡异和阴森了。
他搞不懂我为什么这种时候,非要跑进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去,这不是作死行为么?
我没有解释,就这么带路往前走去,走了片刻,忽然发现这竹林深处有一湖深幽的潭水,水面照映着天上的月儿,将此处显得无比的圣洁。
这时,白小灯突然轻吟了一声,说:“我好像,看见人了……”
人?
我望了一眼他,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到目光所及之处,是那一湖深潭的对岸,此时绿竹环抱之中,有一个长发女人正在一件件的褪掉身上的衣物。
此情此景,居然有人在脱衣服?这一幕,把我头皮震得麻了一下,随即立刻倒吸凉气,莫非是在这个地方,碰见野生女鬼了?
白小灯用手指轻轻戳了我一下,“安哥,你怎么看?别告诉我,我看见的东西,你没看见……”
回头看了一眼他,用一种凝重的目光:“我也看见了,但是这显然并不合理,你觉得呢?”
“当然不合理啦,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女人,而且,她又怎么会在这里脱衣……”
白小灯话还没说完,忽然响起“噗通”一声,坠水的动静,我俩纷纷举目望去,就见到那潭幽泉此时涟漪不断,但是并未见着人影,反倒是岸边出现了一堆衣物。
那是方才那个女子脱下的。
白小灯退后一步,带着哭腔的语气,不安道:“安哥,我自从跟了你,就没遇到过一件正常事儿,这特么的,又撞邪了,不行,我要回家,我要回老家,给列祖列宗们祭拜……”
我说道:“你别着急,遇到这种事情慌不得,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出必有因,咱们找出这个因来!”
就这样,白小灯又硬着头皮陪我观看了一会儿,倒不是想看那美人夜里幽泉沐浴,只是想看看,那个落水的女人,是人是神。
可是,就这么眺望了半天,也没见水面出现点儿动静,那落水之人,仿佛沉入湖底一般,再也不见出现了。
或许是周遭的环境太过阴森,站在这里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了,白小灯实在是顶不住了,拼命扯着我的衣裳:“咱们走吧,这也忒邪门了!我感觉咱再等一会儿,就要出大事了!”
要是出大事,早就出了,到了这关头,周围还是一片寂静,静得连那东南方向传来的乌鸦叫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就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正常情况下,在荒郊野外遇见女鬼,那么下一刻估计就得撞上一些邪门事儿了,可是咱俩站在这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没见到什么邪门事儿出现。
“对了,你去把那对面的衣服拿过来,让我瞧瞧。”我指了指对岸的那一地衣裳,是之前那女子脱下留那的,说不定上面有什么道道儿。
白小灯被我这么一指挥,直接人都傻了:“开玩笑呢哥?那衣服是刚才那个女……女人留下的,谁敢去碰啊!”
“你去。”我说。
“我不去。”他说。
“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扔到湖里去。”
“可,可为什么呀?”
白小灯快哭了。
“我只是想试探一下那东西的用意,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待会它要是敢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立刻把它打得魂飞魄散。相信我吗?”我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直视着白小灯。
他看着我,然后委屈巴巴的低下头,没有吭声。
最后沉默了实在是有一会儿了,他好像是要豁出去了似的,两手一攥,应了一声“我去去就回”大步便朝着那深潭岸边走去。
目送他绕到了对岸,那一地的衣裳面前,眼见白小灯伸手抓向地上的女人衣裳,忽然他大叫一声,哇的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定晴一看,他那表情不像是吓哭的,因为他此时翻着白眼,坐在地上,像个委屈的女人一样,抱着垂直的双腿膝盖儿,伤心的嚎啕大哭。
看到这一幕,我终于满意的点头了,这才像个鬼样儿,不整出点邪门事儿,我都怀疑刚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当确定了方才那落水的女人是鬼非人之后,我也没有了忌惮,大大肆步的向白小灯所在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厉声喝问:“附身在我朋友身上哭什么哭,有何冤情就说,我在听!”
祖父讲过,宁听鬼哭,莫听鬼笑。
这意思就是说,会哭的鬼物,那不是厉鬼,也多数不是恶鬼,它只是伤心委屈,有冤情在身,所以才对人哭。
但若是碰见了对你笑的鬼物,那就得小心了,这些鬼多数是厉鬼,而且作恶多端,它发笑,是因为它准备抓弄你了。
就在我来到了白小灯三米开外,忽然他就停止了哭声,转而站起身来,踮着脚尖,像个跳芭蕾舞的女孩一样,在原地翩翩起舞,而且还张开口,唱出了一段似男似女的歌声。
只是因为这声音太过别扭,所以听不出来歌词的含义,但可以听得出来,那是一首很有旋律的歌曲。
我停在原地上听了一会儿,正在入神之际,突然白小灯“啊”的惨叫了一声,然后睁开眼睛看向我,不断的大口大口喘起粗气。
他一边喘着,一边支支吾吾的说:“寿衣,那些衣服,是,是……寿衣!”
我低头往那岸边的一地衣裳看去,发现果然是一堆寿衣,那种专门给死人穿的纸扎衣服。
就在这时,一股阴风卷向了那些纸衣,然后将它们纷纷带入了湖里,消失无影无踪。
我低头看着湖面,又抬头看着天上月光,看不清这一切都是何征兆。
在这种地方,遇见了这种邪门之事,最后没有遭到厄运,也没有多余的邪门事出现,就是这么云淡风轻的,好像一段插曲游过。
平复了心中杂乱的情绪之后,我转头看向了白小灯:“你没事吧?”
白小灯此时已经也冷静下来了,点头:“没事,刚才好像两眼一花,什么都看不见,然后再睁开眼,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看向了竹林的更深处,若有所思片刻之后,领着白小灯向前走了一段路,果然在向前走了不久之后,出现了一扇阴森森的铁门,那扇铁门之后,是一座大宅子——郑女士家的别墅。
第30章 助理
退出了这片竹林,我与白小灯坐上车,掉转车头开回了城里。
因为撞了邪,白小灯说什么都不敢一个人回家,非要在我家中呆一晚。
我没有拒绝,给他安排了一个沙发位,让他将就一下。
躺在自家床上,吹着电风扇,满脑子都在想着竹林里发生的事情。
那个女人的阴灵,和郑女士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它给了我一个暗示,就好像它的冤情与别墅里的人有关似的。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睡到了大半夜,突然半梦半醒的,听见了客厅传来一声声哭啼,那道声音不男不女的,只是竖耳一听,我就立刻翻身起床,赶忙跑出了客厅。
然后看见了白小灯在沙发上倦缩着身子,满头大汗,浑身发抖,好像很冷似的,不断的哆嗦着身子。
那哭啼的声音,就是从他嘴巴里发出来的。
我走过去查看了一下他的额头和体温,发现并不是发烧的现象,而是浑身发冷!
“阴气缠身!”
我马上走去倒了一杯凉水,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驱邪的符纸念口诀,随后符纸燃烧了起来,灰烬落在了杯中。
我将烧了符纸的凉水泼在了白小灯的身上,忽然“唰”的一下,白小灯浑身蒸发出了一股白气。
下一秒,他睁开眼睛,满眼惊恐的清醒了过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我问他:“你做噩梦了?”
白小灯坐在了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才声音沙哑地给我讲述了起来。
“我,我在梦里,梦见了一处墓园,那里,那里下着很大的雨,我梦见自己拿着锄头去挖了一座坟墓,然后挖出来了一个棺材,打开棺材,里面是一个女人……”
他断断续续的讲道,讲到最后,给我描述那个女人的模样,可是越描述他的表情越古怪,因为他所述的那个女人,和我们在竹林里见到的那个脱衣女人,穿衣打扮,一模一样!
但是白小灯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就好像对方的脸上出现了一层白雾一样,遮盖了容颜,他只能看见那个女人的大致轮廓,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别想了,她们就是同一个人!”我搔了搔凌乱的头发,呼出一口气道。
正常人是看不清鬼的面貌的,所以才有了白小灯所见所闻。
但是很显然,他看见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她,她托梦给我?还是,她来找我了……”白小灯吓得半死,脸色都是青色的,浑身还在发抖。
“应该是暗示,和之前在竹林里时一样……”我若有所思的呢喃道。
假如又是一个暗示的话。
那么这一次,它想暗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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