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灵 (弹指笑东风)

第22章 不能深究的
　　可能是西安这个地方本身就有些邪门，也可能是关昊跟小道士两人的运气着实不错，话才刚说完没几分钟，两束明亮的车灯就从侧打在了他们的脸上，关昊眼睛微微一眯，朝着灯光的源头看去，正是胡大海开着他的路虎慢慢停在了他的面前。
　　胡大海也真是喝多了，外头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也不管，直接就把车窗全部放了下来，还把头伸出去对关昊喊道：“兄弟，你咋一声不吭的就跑了，咱哥俩……才喝了多一点！走走，回去继续喝，不醉不归！”
　　那一身的酒味隔着几米远都能很清晰的闻到，关昊也是有些发愣，胡大海这胖子真是够猛的，喝成这样也敢开着车跑，都不怕路上出点什么事情把小命给交代了么？
　　“老郑……这胖子是你朋友？”小道士的眼睛突然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车。
　　关昊点头说道：“算是吧……怎么？”
　　“无量了个天尊，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小道士听到关昊肯定的回答，嘴角突然挂起了一个弧度，便在这大雨里缓步朝着胡大海走去。
　　“关兄弟……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啊？上车！咱……咱什么来着……哦，咱回去继续喝！酒你随便点，哥哥我全请了……”胡大海好似并没有看到已经走到车窗前的小道士，还在不停的嚷嚷着要回去继续喝这才到哪了他一点也没醉之类的话。
　　“嘿！胖子！”小道士轻轻地在胡大海耳边喊了一句，声音还没雨声大，如果不是关昊的耳力现在变得强大了很多，他都不可能听到小道士喊胡大海的声音。
　　胡大海被喊得一愣，疑惑的扭头朝两边看了看，目光从小道士身上掠过却并没有停留随即迷惑的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嘀咕道：“见了鬼了，怎么……听到有人在喊我一样的……嗳！我说关兄弟，你赶紧上车啊，不给你胡哥面子是不是！”
　　“胡哥说的是什么话，你的面子当然是要给了……哎呀！你快看看你方向盘上那是什么东西！”小道士突然捏着自己的鼻子嗲声嗲气的回了胡大海一句，让站在路边的关昊瞬间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的妈！关兄弟你别这样说话，听得浑身难受……你要是有那爱好，可千万不要找哥哥……不过这方向盘……上还能有啥啊！”胡大海把头缩回去伸手开了灯，挤着眼睛努力地朝方向盘上看，还有些不明所地说道。“没啥啊……”
　　砰！
　　就在这时候小道士突然把一只手从打开的车窗伸了进去，按住胡大海的头往方向盘上狠狠一撞，胡大海那一张能盖住快半个方向盘的脸就爬在上面一动不动了。
　　“我草！于浩你这犊子别给人磕出什么毛病来！”关昊没想到小道士这货会这样做，赶忙跑过去打开车门把胡大海的头翻了过来，并没有看到什么淤青之类的。
　　“放心！道爷我还没那么缺德，只是让他睡一会，不要废话了，赶紧上车走人！”小道士上车，手脚麻利的把胡大海丢在了后座上让他睡觉，看关昊上车关好了车门便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路虎轰鸣一声便飞也似地消失在了路上。
　　大雨唰唰唰地很快把这个地方重新变得一片朦胧，路边的灯光也变得好似暗淡了几分。就在关昊跟小道士从这里离开没多一会儿，刚刚向关昊打听小道士消息的那四个和尚好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阿弥陀佛，那个道门的娃娃就在附近，刚刚离开没多久！”一个和尚紧紧扣着手里的念珠，闭着眼睛仔细感知。
　　“汽油的味道很浓郁，循着应该可以找到！”另一个和尚从地上摸了一把雨水，放在鼻子嗅了嗅，随即指了指路虎离去的方向，“朝这个方向逃了！”
　　“追！必须抓到他！”领头的和尚面沉似水，他一声断喝，四道身影唰地一声朝关昊他们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大雨里已经很难扑捉到他们移动的痕迹，只能看到他们身后带出的一连串的残影，速度变态的不似人类。
　　“方向错了！去睢园不是走这条路！”关昊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小道士把车开得如同一头疯虎，心里微微有些发紧，“你开慢点！不要命了！”
　　“就是要命才开得快！把心放回肚子里，道爷从十二岁就开着路虎飙山路！无量天尊的，这辆车给你这个朋友开，简直就是浪费！”小道士不时地看看后视镜，随即朝关昊喊了声坐稳了，车子便在十字路口划出了一道飘逸的弧度，速度不减硬生生给挤入了一条车流量很大的主干道上。就算是关着车窗，关昊也能听到后面那一连串的急刹车的声音，小道士这突然地一下，把不少司机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禁纷纷破口大骂。
　　“草！你个疯子！”关昊嘴里也在骂着，心里却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当路虎在大雨中混进这看不到头尾的车流里，小道士明显地松了口气。他扭了扭头，看到关昊正在一脸怪异的盯着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想问什么，现在问吧，不过我也不敢保证能解决你全部的疑惑。”
　　关昊愣了愣，问题太多，竟有些不知该从何开口。
　　稍等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今天晚上这……是怎么回事？”
　　小道士眼睛挑了挑，对关昊说道：“你是指今天晚上哪件事情？和尚追我？还是我找到你？”
　　关昊没好气的回道：“废话，肯定是两件事情一起。”
　　小道士眉头微微，隔了片刻开口说道：“有人告诉我你今晚会出现在这里，其实我今晚本身没打算见你，道爷我现在身上一身的麻烦还没解决……”
　　“有人告诉你我会出现在这里？”关昊听到小道士这句话瞬间失态，这让他根本无法置信，甚至如果小道士说是他掐指一算算到的，听上去也要比这个回答靠谱太多。
　　小道士深深看了关昊一眼，说道：“别说你不敢相信，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相信。”
　　“谁告诉你的？”关昊心中瞬间被迷惑充满，这听上去实在太过离奇。自己从大山里出来，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之所以来到这座城市只是因为这座城市是那趟列车的终点站，所以才不得已下车。接下来会去睢园，也完完全全是一场巧合，包括今晚被胡大海拉出来吃饭喝酒，连他自己都无法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怎么会有人直接告诉小道士他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扯淡么！难道告诉小道士这个消息的人有那种预见未知的能力不成？
　　“我不知道。”小道士苦笑了一声，他对关昊说道：“那群和尚在追我，本身我已经没处躲了，结果路上被人拉了一把，竟然就莫名其妙的躲过了那几个和尚，然后他就告诉我让我沿着那条路一直走，说我会碰上一位故人，然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看见了你，当时给道爷我都吓傻了，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草！怎么听着跟做梦一样？”关昊骂了一声，旋即问道：“你都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看个屁啊！无量天尊的，你以为所有的地方都有路灯？这种天气，就算是开了鬼眼，也不可能看清楚人的长相！”小道士对关昊说道：“你知道我在看到你的时候有一种什么感觉吗？”
　　“有话说，有屁放！什么时候跟个女人一样磨叽了。”关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小道士遇到的这件事情简直太过于无厘头，而已知信息又太少，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刚从一个坑里爬出来，又掉进了另一个坑里！而且这个坑深不见底，比我们以前碰到的那些事情会更加棘手更加要命。”小道士幽幽感叹。
　　“简直不知所谓！”关昊有些无力的拍了拍脑袋，他越发的感觉这个世界变得特别陌生。从他自大山里出来，一直到现在，他都能察觉到自己跟周围环境那种深深的隔阂，好像跟这一切普通人正常的生活之间有一种本能的斥力。
　　“那你呢？被这群和尚追又是怎么回事？”想不通的事情暂时抛之脑后，关昊问起了小道士刚刚的情况，说道：“那几个和尚绝对不是一般人，好端端的又为什么要追你？”
　　“说来话长！你还记得我那位师叔么？”小道士问关昊，见关昊点头，便继续说道：“大悲寺再过些天要开菩提道场，说是要度化一个跟佛门有缘的人登西方极乐……”
　　“这事我听说过，跟你有关系？”关昊想起了那天在出租车上跟司机闲聊听到的这个消息，所以对小道士所说的菩提道场这件事情，不断特别陌生。
　　“要是跟我无关，我来这里做什么？”小道士拿起毛巾把面前的挡风玻璃擦了擦，又把车窗开了一个小口，做完这些才开口说道：“这群秃驴开什么菩提道场根本就没安好心，本来这事是跟我无关的我也不应该插手，毕竟我们道门也有水陆道场一说，但是他们这次要找的人却偏偏跟我有关系！那是我师叔留在这世间的唯一一份骨血，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所以这群和尚的菩提道场，我必须给它毁了，这是在跟佛门结死仇……老郑，事情的严重性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