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干嘛,我知道的都说了呀!”大叔的“中风”病又犯了,头一摆一摆地偷瞧林冬雪。
“但我们想知道的没有问完,你种这种稻子多少年了?”
“哎呀,你们人民警察咋就跟个稻子过不去,我一个农民,勤勤恳恳地在家种田,这很正常吧?”
“回答问题!”
“呃,十年了。”
“这么说你算是‘元老’喽。”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认识这个人吗?”陈实从手机上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大叔看,大叔搔着头,“我应该不认识他。”
照片正是昨天拍的贾老四,陈实说:“什么叫作‘应该不认识他’,你们每年年末不都见面吗?去年去哪吃的饭,是XX镇吗?是不是每年收稻人都请你们吃螃蟹,喝茅台?”
大叔瞪着眼睛,他没想这些事情会从警察口中说出来,仍然嘴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们换个地方说?”
“去外面?”
“公安局。”
大叔慌了,“哎呀,这是干嘛呀,我就是种稻子而已,我招谁惹谁了……”看了一眼林冬雪,“你们不是没事找事吗?”
“别装傻了,老实交代,收稻人现在在哪!”
大叔一个劲搔脖子,眉毛不断变化,陈实继续对他施压,故意对林冬雪说:“手铐带了吧?”
“带了。”林冬雪从腰后面掏出来。
一见手铐,大叔彻底乱了方寸,说:“四马村,四马村,你们去那儿找一个绰号傻吊的人……我就知道这点线索,真的!骗你们是小狗。”
“他是什么人?”
“也是种稻子的,不过他跟收稻人说得上话,好像有点亲戚关系……每年吃饭的时候,他都坐在上首。”
“你还知道别的种稻人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大叔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仍然自欺欺人地说:“种个稻子而已,得罪谁了。”然后把自己知道的名字全部说了出来,陈实一一记在林冬雪的小本本上。
走的时候,陈实说:“这个稻子别种了,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
出门之后,陈实笑了,林冬雪问他笑啥,他说:“这大叔估计挣的钱不少,却不敢露富,你看他还穿着打补丁的裤子呢,却一个人在家抽雪茄,拿可乐瓶子喝红酒,这两样是绝配呢!”
“哈哈,原来是红酒……对了,他们种植毒品,将来这案子判决,就算他们不知情,也逃不了制裁吧?”
“你说呢!”
“唉,无知真可怕。”
“不,这不是无知,有点理智的人都明白,一年能挣几万块的稻子肯定不是正经玩艺,可他还是年复一年地种,就像贾老四说的那样,尝到一次甜头就回不了头了。上次我们找这大叔的时候,他居然对我们撒谎,因为他是利益既得者,为了维护自己的收入本能地去维护产业链上游的人,说白了全是利益驱使。”
“任何便宜事背后都有猫腻。”
“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最后都是自己买单。”
大叔给他们的这个名单上,这个村和徐家夼有三名种稻人,望城岗只有一个,其它村平均两到三个,四马村的种稻人却有五个,是数量最多的,由此可见四马村可能是收稻人主要活动的区域。
下午两人赶到四马村,结果没找到这个人,陈实向村委会的人打听,他们说:“是有两个收稻人,每年都开着卡车来村里收稻子,第一茬收傻吊他们几家的,第二茬收其它家的。”
这话陈实已经听了三遍,这次却有了新的想法,他问:“今年收了其它家的稻子了吗?”
“收了,我们村半个月前就收完了。”
转过身,陈实兴奋地说:“作为收稻人,只收一种稻子会被人怀疑,所以他们也收其它稻子,每年几十吨普通稻子,他们不可能自己拿去加工或者卖,我想他们肯定会转手处理掉。”
“转手贱卖出去?”林冬雪说,“能吃下这么多稻的人,大概只有粮食局了吧。”
“是的,我给粮食局打电话,作为长期合作对象,粮食局或许有这两人的情报。”
陈实掏出手机,他打电话的时候,林冬雪蹲在路边揪狗尾巴草,大概讲了十几分钟,陈实挂断电话,兴奋地说:“陆兴村,他们住在陆兴村!走走走!”
两人几乎迫不及待,快到的时候林冬雪却有些担忧,“我们两个人来?会不会不安全,要不叫我哥再派些人。”
“嗯,先打听一下吧,信息属实再叫人不迟……”
“什么味道,好像有东西烧焦了。”
两人朝车窗外一看,野地里有一大片焦黑的灰烬,甚是壮观,几名农家妇女弯着腰,拿笸箩在上面筛什么。
他们下车,林冬雪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了,一个农家妇女笑着说:“造孽啊,不知道谁把这么多稻子堆这儿烧了,不过下面一层没烧着,拾点回去喂鸡。”
第840章 情妇立功
陈实捧起地上的灰烬看了看,说:“应该是昨晚烧的。”
林冬雪说:“那俩人肯定在这个村,大姐,村里有人租仓库或者粮仓吗?”
“村子西边有个粮仓,以前是公家放储备粮的,后来废弃了,租给俩收稻子的用……”拾稻妇女瞅瞅地上,“是不是今年稻子不好,不好也不能烧啊,浪费粮食是要遭天谴的,唉!”
林冬雪兴奋地看了陈实一眼,陈实说:“我把车停在附近,动静小点,万一他们还在就叫人。”
村子西边有一座很大的白房子,周围种着一排桦树,墙上刷着“仓库重地严禁明火”的字样,这里就是粮仓,一走近它林冬雪便把枪抄在手上,陈实隔着窗户望了一眼,说:“空的,他们把东西转移了。”
“那失踪的警察不也……可千万别杀人灭口啊!”林冬雪表示担忧,算下来俩民警都失踪四、五天了,当地派出所快急疯了,天天打电话到市局催问。
粮仓的门甚至没有锁,推门进去,一股稻子和灰尘的气味,地上扔着一些残破的编织袋,灰尘上印着脚印,两人尽量不破坏脚印,陈实拾起一小片叶子闻了闻,仅凭气味无法确认这是稻叶还是大麻。
“老陈,这里还有个房间。”
林冬雪推开一扇小门,两人走进旁边一个小房间,林冬雪突然惊叫一声,只见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被悬挂在房梁上,当眼睛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才发现是个用稻杆编织的一具假人,身上套着警服,这是收稻人留下的恶作剧。
陈实把假人取下来,查看警服上的警号,问:“这是失职警察的衣服吗?”
“是的,这个警号就是民警的。”
“我有个问题,他们没带枪吧?”
“没带,那天他们只是调解民事纠纷,不会带枪的。”
“那就好……这两个人够浪的,开这种玩笑,他们居然没想到利用警察的身份逃跑。”
“利用警察的身份?”
“穿上警服,开上警车,假装运送重要物品,把大麻和自己送出城外,这样我们就很难追踪了。”
“这是你这个局外人的看法,这俩人作贼心虚,哪敢干这种事。”
“他们现在去哪了呢?人不是关键,关键是大麻,虽然那批大麻比稻子少得多,但也有好几吨了,他们要把货藏到哪?”
“去村里打听一下吧!”
陈实想了想,说:“找村里的几名种稻人!”
四马村本该有五名种稻人,结果有三个都不在,找到第四家的时候,门可算开了,一个眼泡虚浮、衣冠不整的大叔打开门,当看见警官证的时候他一下子清醒了,说:“找我有啥事?”
“储伟、罗传龙,这两人你认识吗?”
“认识的,他们是收稻子的,在村里租了间仓库……”大叔底气略显不足。
屋里传来些动静,陈实朝门里看看,问:“有人?”
“是姘头,姘头……”大叔红着脸,“村里人嘴碎得很,求你们别对外说。”
“你能联系到这两人吗?”陈实又问。
大叔离开一会,拿着手机出来,说:“好像打不通电话,你们要不要去其它村看看吧,他们这段时间到处收稻子,指不定在哪呢。”
“我们会去的,不过你知道什么关于他俩的事情,全部得告诉我们。”陈实的眼神锐利起来。
大叔支支吾吾,“他俩不就是收稻人么,有啥可说的……”
“你一年挣多少,一起种稻的人里是不是有人失踪过,你尝过自己田里结出的稻穗吗?”陈实逼视着大叔的双眼。
大叔流下冷汗,“不……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本本分分在家种田,你们这搞的跟审犯人一样!”
和那个村的大叔几乎一样的说辞,这类话已经成了这些收稻人的良心遮羞布,他们还不知道,不久的将来,他们中的不少人都面临刑事惩罚。
“收稻人现在在村里吗?”陈实换了一种方式,以试探的方式收集情报。
“不……不在。”
“昨天你们见过面吗?”
“没有。”
陈实明显感觉到他开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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