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风水轮流转,他怎么羞辱别人,自有人来羞辱他。”
落井下石的观战者很多,看不惯囚牛做派的人也有不少。眼见囚牛落入下风,他们一个个劲头十足的跳出来各种讽刺,挖苦。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囚牛支持者们怒了,怒的面红耳赤,气息狂暴,双眼通红。
可他们愣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囚牛确确实实是被紫雀一招制服,若无法及时逃脱这层线茧,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攻擂失败的下场。
当然了,这还得看紫雀愿不愿意高抬贵手放囚牛一马。
她若是不愿意,顺手就能将囚牛重伤。
斗武场严禁杀人,可不代表不能伤人。
哪怕是开口认输,也得有机会开口说话不是?
囚牛被线茧包裹,压根就出了声,又如何开口认输?
这样一来,囚牛的安危就完全落到了紫雀手里。
我站在一百号擂台旁,心无波澜,面色平静。
紫雀的攻击手段在旁人看来确实充满诡异,可她一出手,我便恍然了,也将其中的关键看的七七八八。
不同于一般修魔者的肉身攻击,紫雀将阵法融入到了战斗中。
那团粉色迷雾不是毒素,也不是她幻化出来的分身,而是实实在在的阵法。
杀阵与幻阵的结合。
两处阵法笼罩着十九号擂台,紫雀身为布阵人隐藏在阵眼之中。
囚牛若无法找到她的真正位置,那就毫无还手的机会。
幻阵用来隐藏,杀阵用来对敌。
两者的巧妙融合,即便是我看了都忍不住心生赞叹。
难怪她信心十足的说九招之内必败囚牛。
难怪修为高她一千多年的挑战者都不是她的对手。
将阵法运用到这等境界,她确实有自负的资本。
说的简单点,任何攻擂者挑战紫雀都将面临着破阵的难题。
破不开阵,那就只有挨打的份。
就像囚牛,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那粉色迷雾会是阵法。
所以,从紫雀释放阵法的时候囚牛就已然落入了下风。
败,是肯定的。
只是时间的早晚,包括囚牛到底能撑几招。
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囚牛大意了,大意的连第一招都没有接下。
十九号擂台上,被线茧束缚的囚牛拼命的挣扎着。他的身躯无限膨胀,似要强行挣脱这层线茧。
而紫雀根本不给囚牛逃脱的机会,她浮现在粉色迷雾中的身影骤然出手,一指点在线茧之外。
“嗷呜。”
线茧内,囚牛痛苦咆哮,凄惨嘶鸣。
紫雀连连出手,凌厉狠毒,似要趁着囚牛还未挣脱线茧的片刻时间将他重伤。
“崩。”
线茧炸裂,囚牛化作一团黑雾落地。
紫雀欺身而上,白皙小手再次落向囚牛的胸膛。
“我认输。”薄弱不甘的声音从囚牛口中传出。
他半膝跪地,面色苍白,大股的鲜血从他嘴角落下,滴在擂台上,触目惊心。
按斗武场的规矩,一旦有人开口认输,另一方则必须停手。
这场战斗也就到此结束。
可紫雀似未听到囚牛的认输一般,爆冲的身影没有丝毫停滞,一击正中。
“噗。”
囚牛的身体飞了出去,直接从十九号擂台坠落外围通道。
人未落地,鲜血狂喷。
猩红的血雾飘洒半空,只听见沉闷声响,囚牛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昏迷不醒。
“犯规,紫雀犯规了。”观众席上,不知是谁一声怒吼,囚牛的支持者们瞬间爆发了。
十九号擂台上,紫雀冷静的向裁判说道:“孤狼开口认输的一刻,我已经无法收手了。双方距离太近,我若是强行停止,会导致我被自身修为反噬,那么重伤的便是我了。”
“我若重伤,就没法继续守擂了。”
“根据斗武场规定,身为擂主,在特殊战斗情况中,没有造成攻擂者死亡的前提下,我有权利先行保护自己。”
“而且,我出手是有分寸的,那一击会让孤狼重伤,却不致命。所以我并未违反斗武场的规矩。”紫雀傲然说道。
“你特么的就是故意的,找什么借口。”观众席上,有人破口大骂道。
负责十九号擂台交战的裁判示意全场安静,继而神情肃穆的说道:“紫雀所为,所述,符合守擂者规定,此战,紫雀胜。”
斗武场的裁判掌握着擂台公正最终的宣判权。
裁判的意思就是天醉楼的意思。
这一点,在没有重大过失前,是不会再有第二次更改机会的。
除非囚牛死了,那么紫雀再有道理,也将受到以命抵命的惩罚。
否则,不管紫雀到底是不是有意重伤囚牛,这件事都将因为裁判的宣判而一锤定音。
重伤昏迷中的囚牛被守卫抬了下去,我望着擂台上的紫雀心生杀意。
这家伙,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
她嘴上百般狡辩,可我知道,她方才是故意重伤囚牛的。
以她的修为,那迅猛的一击确实会因为距离太近没法收手,可并不代表不能移动角度。
她只要将手掌稍稍侧移,就不会击中囚牛。
但她没有,一丝留手的想法都没有。
第476章 紫雀和紫盈
斗武场上空,一号包间内。
三大楼老之一的罗老正陪着一位满头银发的富贵老者有说有笑,神情谄媚,极具讨好之色。
老者一袭华丽宽松长袍,斜躺在软塌上。身边站着两名容貌秀丽的侍女,为其端茶倒水,敲腿揉肩。
毕恭毕敬,小心翼翼。
墙壁上,一张巨大的光幕将十九号擂台上发生的所有情况呈现在老者面前。
他懒洋洋的端着茶盏,面带宠溺的说道:“这丫头,又耍小性子了。分明能放人一马,她却非得将人击下擂台,丢尽脸面。这脾气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罗老听着富贵老者说话,哈哈笑道:“年轻人嘛,终归是好胜之心强了些。不过紫盈的脾气正合我的胃口,擂台相战,若是处处留情,还有什么输赢可讲?”
“再说了,那绰号孤狼的攻擂者也没死。完全符合斗武场对守擂者的规定,紫盈聪明着呢,绝不会让我们难做。”罗老乐呵呵的说道。
“你啊……”富贵老者轻轻抿了口茶水,嘴角上扬,似责怪般的说道:“都是你们三个老家伙惯着她,由着她胡来。要不是扈冰无意间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紫盈来了斗武场,更成了十九号擂台的擂主。”
“紫雀,紫雀,这绰号取的倒是逼真。就和她的性子一样,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没一刻能安稳。”
“让她在风魔宗安静修炼,她静不下心。不是借口溜走,就是找理由逃遁。嚯,来斗武场打架立马一身劲,哪有一点点女儿家的样子?”富贵老者无奈的放下茶盏,苦笑道:“你们不帮老夫管教也就算了,还帮着她隐瞒,要我说,她有今天的任性,你们三个都逃不了干系。”
罗老亲手帮富贵老者的茶盏里添入热水,理直气壮道:“紫盈是我们三个老东西看着长大的,跟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不疼她还能疼谁?”
“惯就惯呗,我这一生无儿无女,没人惦记我。也只有紫盈这丫头,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会想着给我们带东西。哎呀,就她亲手给我做的布鞋,我都没舍得穿。”罗老满是感动的说道。
富贵老者端着茶盏的右手微微一抖,不可置信道:“紫盈还会做鞋?罗冥,你可别说笑了。我自己的闺女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你让她炼制一柄剑送你,我是深信不疑,也绝对相信她能做到。”
“可这鞋……”富贵老者哭笑不得道:“我敢保证,这是她在外面店铺买的。”
罗老不以为然道:“买的也行啊,起码这丫头对我们三个还有这份心思。不枉小时候天天抱着她到处玩耍。”
富贵老者被罗老反驳的彻底没了脾气,岔开话题道:“听说天醉楼最近出现了一位陈姓少年,差点没把你们三个给折腾死?”
“哦,对了,我刚收到消息,说是九长老在他手里连三招都撑不过?”富贵老者目光闪烁,好奇道:“底细查清了吗?”
罗老神情郑重道:“准确来说,九长老在他手中一招都撑不过。至于他的底细……”
说到这,罗老忍不住一声叹息道:“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这陈姓少年面生,似乎是第一次来南疆。关于他的情况根本无从查起。倒是九长老推测的那些线索,我想可能性是很大的。”
富贵老者若有所思,喃喃道:“北域,梦魔宗?”
“八九不离十吧。”罗老附和道:“好在那少年秉性不坏,给了九长老一条生路。不然我们三个可就倒霉咯。”
老者沉默不语,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晌,他坐直了身体,认真道:“想尽一切办法打听那位陈姓少年的底细,他不是有位妖王奴仆吗?可以从他那找到突破口。”
罗老脸色一变,急声道:“大长老,你这是?”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罗老不用紧张,继而坦然解释道:“我推测那位陈姓少年并不是来自北域,更不是梦魔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