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拼命用手挠身上的脓包,哀嚎声让人不忍听。男孩拿起包子,死命往嘴里塞,直到塞得翻了白眼,肚子撑得溜圆,才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老板的惨状,吸引了数百人围观。他们不敢靠近男孩,却不停地喷着污言秽语。有看热闹的甚至朝小男孩身上扔石头。
男孩不以为意,吃饱了的他只想赶紧去找妹妹和爸爸。
“你们让一下好不好?”
男孩见没人让,竟哭了起来,“你们干嘛要逼我!”
话刚说完,围观的人割麦子一般纷纷倒下。我跑过去赶紧喊:“散开,都散开!”
有人往外跑,有人往里挤。还没等我冲进去,围观的数百人全都躺在了地上。水泡密密麻麻地从他们身上冒出来,然后爆炸,化成脓汁腐蚀他们的身体。
数百人哀嚎,抓挠自己的身子。有人甚至挠出自己的骨头、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仅仅几分钟,所有人都化作烂肉,浓重的尸臭味让我想吐!偶尔还有一个半个的没死透,仍在哼唧。
男孩站在尸堆里,破涕为笑,踩着暗红色的污血,继续向前。我拦在他面前:“你不能再继续!”
“你想阻止我吗?”我感知到,他身子周围围了一股风。我知道,那其实并不是风,而是缠绕着诅咒的毒草孢子。他想杀我,也只是分分钟的事儿。
我根本无法靠近他,更别说杀他。其实,纸儿还是个孩子。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找到他的父亲和妹妹。但,我不明白的是,我在老鬼的记忆世界中,曾记得纸儿和妹妹二丫是一起被活人堂抓走的。至于他的父亲老鬼,更是在他面前被活人堂的许医生剜去双眼,割掉舌头。
他既然知道父亲和妹妹的结局,为什么还要执意去寻找二人的下落。难道……,我脑子里突然迸出一个词——选择性失忆。原以为这种事儿只存在于偶像剧里,没想到现实中真有人遭遇过这种情况。人,因遭受巨大痛苦,达到难以承受的地步,大脑为不让人崩溃,就会采取主动遗忘一些记忆,从而让人不至于崩溃的措施。对纸儿来说,妹妹和父亲就是他的全部!怪不得他会不记得父亲和妹妹的结局,原来是选择性遗忘了这一切。
或许,只有把老鬼招来向他解释清楚,才能让纸儿停下脚步。在我想这些的时候,纸儿已经从我身边走过。
一股微风拂面,紧接着,身上一阵奇痒。我看见手背上冒起了肉粉色的水泡,赶紧拉开衣袖,身上有的水泡已经破裂,脓血如硫酸般腐蚀着我的血肉。
比痛更折磨我的是痒,那种痒发自骨头,让我恨不得把自己全身的肉都抠下来,然后把骨头使劲放在地上搓才痛快。可我不能那么做。那样只会加速死亡。
我打电话给葛雷,让他赶紧弄些纸钱香烛过来。必须赶紧进行招魂仪式!
为了不在葛雷到达之前先烂成一堆肉,我抢了一辆轿车,一头撞向路边的消防栓,利用消防栓里的水柱清洗肉身。当然,这么做也仅仅是为了多延缓几分钟的活命时间罢了。
我湿漉漉的站在消防栓喷出的水柱里,眼瞅着无数辆写着特警两字的黑色警车呼啸而过,他们前往的方向正是纸儿离开的方向。
我朝他们大喊:“别去,不要去!”
可没有一个人理我。纸儿在短短几分钟内,就给这座城造成了骚乱。特警封锁了街道,无数把枪瞄准了正在向前走的纸儿。枪声密集响起,纸儿被打成筛子。可他依旧没有倒下。
他稳步向前,狂风骤起,特警全部被毒孢子感染,崩溃,腐烂!
每个被感染的人,都成了新的传染源。半个小时内,已经有造成全市大面积感染,近千人死亡。
接着,有来了一批穿生化防护服,带着火焰喷射器的人,只要见到感染者就烧。人在火焰中打滚,街边汽车冒着烟,惨叫声哭泣声不断。我打晕一个试图把我烧死的穿着生化防护服的人,换上防护服。这时,葛雷才开车赶了过来。
我上了车,一路和他横冲直撞,最终在市大学城附近找到了纸儿。
七八个穿生化防护服的人拿着火焰喷射器对着他狂喷。纸儿身形闪烁间,靠近那些人,徒手撕碎对方的防护服。七八个人不过三分钟就被解决。
纸儿面前是一座桥,只要过了桥,就是大学城。那里集中了五所大学,近六万学生。纸儿一旦过去,等待着六万人的,就是死亡。
我开车朝纸儿撞了过去,纸儿闪开。我则将车拦在桥中央。
他看了我一眼,很疑惑地问:“你没烂掉?”
我摘下防护服面罩,“快了!”
他双手一抬,一个直径两米的龙卷风骤然形成,就要朝我卷来。
我只说了一句话,龙卷风就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爸爸的下落!”
他开心地蹦了起来:“真的?”
我没说话,从后备箱里拿出香烛,纸钱以及一张写着他爸爸生辰八字的纸。点燃纸和香烛,我大声喊着老鬼的名字。果然,一个淡淡的影子出现了。
老鬼看到纸儿,剧烈颤抖着,激动地差点魂飞魄散。我赶紧让他多吸了几口香烛,鬼体才稳定下来。
纸儿看到老鬼,哇哇大哭,在得知老鬼和妹妹已死后,竟一心求死。
我亲手将他点燃。在橙色火光中,纸儿和老鬼相互搀扶着,一起走进了黑暗里。
纸儿的身体被烧成灰烬,诅咒源体死亡,邪术被破,诅咒和毒草也就失去了根基。所有感染者身上的水泡都迅速消失,血肉腐烂也立马停止。我和老神棍都捡回了一条命,可那些被穿生化防护服的烧死的人,却再没有活的可能。
这件事上级当成重大传染病来处理,很快就平息下来。事后葛雷问我,这件事我们到底做的对不对。大闯活人堂,救了三十几个孩子,却因纸儿的事,害死了全市一千多人。
其实不仅仅是葛雷迷茫,整个零号专案组的人都不知道这事做的对不对。在那之后,老神棍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我们又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恐怖事件,最终才找到答案!
第261章 滴血的红嫁衣
夜深,万籁寂静。
一栋爬满爬山虎的老宿舍楼完美隐匿在黑暗中。
“喵!”四楼楼道里,几只猫突然炸了毛,砰砰地用头撞,用爪子挠楼道里的玻璃窗。
撞得头破血流,仍像不知道疼一样,拼命地撞着。哗啦一声,玻璃被撞碎,一只只猫直接从四楼跳下。
唯有一只纯黑的小奶猫,还没等往窗户外钻,身子突然一僵,污血从猫眼眶中流出,瞳孔陡然放大数倍,下一秒,眼珠子直接被挤爆,耷拉出眼眶,小猫凄厉的叫声,在寂静的夜格外渗人。
三楼楼梯口陡然出现一只白纸灯笼。灯笼里冒着污绿色的光。
灯笼摇摇晃晃的飘上了四楼楼道,每经过一个宿舍,灯笼都会贴着门牌号闪烁好一会儿。
“407,407……”一个女人哭着,声音飘忽不定,边哭边重复着这三个数字。
忽然,灯笼停住了。408宿舍门突然响起指甲抠门的声。
“谁,谁在外面!”一个女孩壮着胆子问,声音抖得厉害。
门外没人回答。女孩下床打开灯,悄悄走到门前,踮起脚透过门上的窗户朝外望。
突然惨叫一声,两眼爆裂。血水顺着脸往下淌。女孩捂着脸,满地打滚。
宿舍里其他人全被惊醒,见舍友满地打滚,暗红色的血从手指缝里往外冒,吓得失声尖叫。
有人哆哆嗦嗦地打120,结果还没等按下按键。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一盏惨绿色的白灯笼。
她吓得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还没落地,宿舍的灯泡便全部爆炸。
黑暗中,所有人都看到,门缝里透进来污绿色的光。指甲抠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剩余五个女孩缩在墙角,大喊救命。
然而,似乎没有人能听到……
第二天傍晚,零号专案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亲自登门,说有个案子需要我们协助。
由于老神棍不在,所有事儿便有花姐全权负责,她面色不善的对刑警队长说:“零号专案组没有协助别人破案的习惯。要么你们把案子交给我们,要么就免开尊口。”
花姐霸气侧漏,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葛雷更是当场朝她竖起大拇指,“牛!”
刑警队长脸色变了好几便,最后,黑着脸离开了零号专案组办公室。
“这样好吗?”我问花姐。
“没什么不好,咱们零号专案组是独立部门,案子爱接不接,他管不着。再说,有些案子不是他们能破的,不让他们接手,也是不想让他们多死几个人。”
我耸了耸肩,也没多想。只是闲了一个星期,实在有点坐不住。索性,继续拿出扑克和瓜子,整个组的人一起打起牌来。
第二天我还在睡懒觉,花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有案子要求所有人赶紧到办公室集合。我和葛雷赶到时,发现刑警队长正焦急地在零号专案组办公室里来回走。
葛雷拍了拍刑警队长的肩膀:“怎么了,该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