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候医生对我说,你运气还挺好,虽然伤得挺重,但是都是外伤,脑子有点轻微的震荡,休息两天就没事儿了。
我一听,不带这么玩儿的啊,都脑震荡了还是小事儿呢,不过我也只能听医生的,刚刚对医生说了句谢谢,结果他又对我说,不过你的右脸就没那么辛运了,短时间里面遭收了两次摩擦撞击,脸骨没碎都是你运气好。
我愣了,我没听明白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于是我连忙说,诶,大夫,麻烦您说得明白点啊,我这脸到底还有没有救?
大夫才告诉我,等拆了纱布之后用芦荟液擦伤口,或许不会留下太明显的伤疤,但是脸上的神经有一些坏死了,估计以后你的右边脸会间接性的麻木。
我擦,这家伙听起来挺严重啊,岂不是说以后我就是货真价实的脸皮厚了呗,毕竟估计以后再有人扇我右脸的耳光,我绝对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我苦笑着说,麻木就麻木吧,毁容就毁容吧,反正本来就是靠才华吃饭的。
我这话把一边的林醉双逗乐了,医生给我全身看了一下,告诉我背部的伤最严重,其余的淤青十多处,还有膝盖上的两处擦伤。
总体来说,没什么大问题,一周以后就可以出院。
说实话,我还真的没觉着我这一身伤是医生口中的“没什么大问题”,毕竟我都能晕过去两次的。
又给我换了一次点滴后医生退了出去,钟半缘手里面提着饭回来了。
但是我的右手被林醉双给踩破了几块皮,现在也涂抹了药水包着纱布,这也没法吃饭啊这。
林醉双估计也是看到了我右手的伤,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窗外。
钟半缘打开饭盒后也没多说什么,就直接给我喂饭。
我偏了偏头,对她说,咱们不是已经......
钟半缘挺勉强的笑了笑,说,不要说这个好不好。
说完后她就把饭喂到了我嘴里面。
我有些理不清楚钟半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她既然不让我问,我也就没有问,毕竟林醉双还在旁边呢,挺尴尬的,她看了我一眼,笑着对我说,既然你现在也醒过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课呢。
说着林醉双就一瘸一拐的向着门口走去,钟半缘站起身来对林醉双说了一声谢谢,林醉双没有回头的摆了摆手,说了句“没事儿,是战友嘛”。
我看着林醉双一瘸一拐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心里头有些莫名的酸楚。
一周以后的下午我出院了,十二月初,天气越来越冷。
寝室里面的几个二傻子都来接我了,说实话,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我心里头也感觉这一身伤值了,当然了,最大的问题还是我并没有干掉那灵婴,而且反而知道了除了灵婴之外还有一个更生猛的存在,我甚至都没有见着面儿呢,就被揍趴下了。
但是这回不一样,这里的位置不比军训那个位置,所以我也没有想过放弃这个事,这回必须得求助了,我对我自己的实力有估计,这件事情仅靠我是解决不了的,硬撑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跟他们一块儿吃了个饭后天色也差不多晚下去了,毕竟冬天了,夜幕降临的都比较早。
我坐在学校的小河边给方子善打了个电话,方子善在电话那头含糊不清的对我说,干啥子小程子,有啥子事情哇?
我对他说,我这边儿遇到了个挺大的麻烦,我解决不了,你得过来帮我才行。
然后我就听见电话那头一阵桌子板凳碰撞的声音,大概五六秒之后他才又压着声音对我说,啥子诶?你的意思是你遇到鬼啦?
我“嗯”了一声,就把自己被鬼揍得住院住了一周的事告诉了他。
他在电话那头不停的骂我是个垃圾,我知道他跟我贫嘴呢,于是我就说,崽儿啊,你来不来,来了老子给你介绍大学妹子,就是夏天的时候丝袜长腿大胸的那种。
“诶小程子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是那种人么?”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他那颗躁动的小心脏:“你说位置,我今晚上准备准备,明天就去,诶对了,妹子漂亮不?”
我挂了电话,把我的位置发给了他。
“出来吧。”挂了电话之后我对着左边不远处的一棵树说道。
树后面一个人有些犹豫的走了出来,是钟半缘,她看向我的眼神有些犹豫。
我知道她把我刚刚跟方子善说的话都听了去,但是我也没有怪她的意思,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之后对她说,过来坐吧,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她坐在我旁边良久,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看着平静的河面,笑了一下,对她说道,要是我猜得不错,国庆节的时候,在盐亭住的那天晚上,偷看我说话的就是你吧。
她点了点头,终于开口对我说,冉程,你是不是有什么超乎常人的本领?就像是...能够与那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沟通的本领。
我注意到她在说“那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的时候,眼睛里面带着的是一抹恐惧的神色,就是那种对于未知生物的害怕。
我苦笑了一下,对她说,就像那天晚上,在你的眼睛里面,我是不是就是一个人在楼道里面自言自语,很恐怖是不是。
她点了点头,对我说那天晚上我真的把她吓坏了,她几乎疯狂的克制着自己,才让自己没有叫出来。
我说,你可以像你想的那么理解,我天生带着民间传说中的“天眼”,能够看见一些寻常人所不能看见的东西,所以有的时候我也会跟他们交流。
我并没有说我是个阴阳先生这件事,而是用了一种钟半缘能够听明白的方式,反正大概都是那么个意思。
她问我,多久了?你不害怕么?
我笑了一下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站起身来对她说,这些问题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对了,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了,医药费是你帮忙垫上的吧,我拿......
“冉程,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打断了我的话,眼中带着眼泪笑着对我说:“咱们的关系,谈钱多生疏啊,对吧。”
我伸进裤兜里面的手猛地一僵,也看着她,笑着说,是啊,很生疏的。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不告诉他我这基本上相当于“天煞孤星”一样的命格。
是啊,天煞孤星,多牛.逼的称呼,听起来就觉着威风,但是现在这该死的“独”字命格却注定了老子要孤苦一生,这又是多么的嘲讽啊。
钟半缘的眼泪让我的心在颤抖,但是我却迟迟不敢去接她的那句话,她并没有说“咱们的关系”是个什么关系,我知道她是在等我的决定,但是我敢么?
第73章 我叫陆行风
是的,我不敢,虽然天煞孤星虽然是个比喻,我的命格也没有天煞孤星那么恐怖,但是我却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不能把钟半缘也带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鬼神世界里面来。是一个寻常人,她应该有一个爱她的男朋友,过着寻常又幸福的生活,而不是为了一把伞跟我置气,而我却仍旧不能告诉他原因,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也不是她应该有的生活。
或许,我俩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就像五弊三缺我有很大的可能性犯到了“独”,而五行属相我却又有很大的可能性不属“木”。
去他娘的,现实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残酷,两条都让我给碰上了。
其实我又想说,要是我当初下的决定是不继承父辈的衣钵,要是我没有学习镇魂碑的内容,要是我不是阴阳先生,要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有太多的要是和可能,或许我和钟半缘就会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吧。
突然我又想明白过来,按照因果律,前面有一环脱了链子,后面的一系列事情都会发生改变,也许当初我要是决定不继承爷爷和老爹的衣钵,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我不会在车上遇到钟半缘吧。
他娘的,真他妈操.蛋。
我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让烟在肺里面回旋这一圈又一圈,肺也开始有些火燎般的疼痛起来。
最终我没有开口,钟半缘先开口了。
“我知道了。”钟半缘眼中噙着泪水看着我良久,我不敢去直视她那几乎要把我整个人洞穿了的目光,尽管我知道了前面她跟我说的分手,很可能只是气话,尽管我知道了现在我只要点点头,眼前这个看着就会让人心碎的姑娘很可能就会大哭着扑进我的怀里,尽管我知道我心中其实也深深地......喜欢着她。
钟半缘声音颤抖的对我说出来“再见”两个字的时候,我右手夹着烟,左手在裤兜里面玩儿命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可能是因为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所以他也看不清我的表情,我的眼中也并没有泪水。
是的,在她眼中,我依旧是一个潇洒的着抽着烟,不愿意再跟她复合的男朋友。
她转身离开了,走得很慢,我甚至都能够听见她的抽泣声。
“你的医药费是林醉双帮你垫付的。”这是她背对着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没动,就那么一直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背阴完全消失在了黑夜里面,这时候的我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一样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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