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风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指着盘山路的尽头问道:“祈灵庙?是最上面的那个院子吗?”
“是那里,没错。那天晚上把遗体放在那里大堂里,本来打算第二天下葬的,谁知道就不翼而飞了。”周富贵说道。
“大叔,赵大丁家在什么地方?”辰风问道。
“往这里一直走,看见那棵马尾松了没有?那座二楼土房,就他家了。可怜的人,外出打工出车祸也就算了,人运回来还要来这么一遭。”周富贵摇了摇头。
辰风顺着大叔指引的方向望去,忽然想起来,他记得这户人家,昨晚在追寻敲门声的时候,拿着手电筒照的时候,就在那户人家后门的阁楼上看见一张苍白的脸。
他寻思着等下要去那家问问情况。
“大叔,这里有没有井水?我们想洗把脸。”
乔晴儿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揉了揉眼睛,哈欠连天。
“晒谷场那边有口公用井,你们可以去那里洗漱。对了,趁现在还没出事,姑娘,你得赶紧带着你的小男友离开这里,万一出事了,就后悔了。”周富贵好心提醒道。
“放心,大叔,我会看着他的,一刻都不会让他离开视线。”乔晴儿不以为然地拍了拍辰风的肩膀。
辰风翻了个白眼,他就像个野孩子,都被弄丢好几回了。
他们两个把帐篷收起来,去公用井打了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周富贵又热情地邀请两人去他家吃碗玉米粥。
农村人粗粮淡饭倒也开胃,辰风蘸着酱菜喝着玉米粥,周富贵每次都用同情警惕的目光看着辰风,好像担心辰风下一刻就要口吐白沫躺地上蹬腿西去,让辰风颇为无奈。
大概七点多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哭泣声,村子里的盘山路上围了很多人,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事了?”辰风疑惑地问道。
“是赵大丁家,今天下葬。”周富贵叹了口气。
“不是说遗体不见了吗?”乔晴儿正在收拾她的背包,听到周富贵的话,转过头询问道。
“那也得下葬啊!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算放点衣服也得下葬。”周富贵说道。
辰风他们两人把东西暂时寄放在大叔家里,然后就朝赵大丁家里走过去。方圆十里只有牛尾村一个小村庄,按照村里的习俗,如果有人死去,每家每户都要一个人来送葬。
辰风和乔晴儿两人也挤过去,在赵大丁家外面的一个羊圈旁边停下来,隔着羊圈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
赵大丁家里有一个黄衣道士正在准备办法事,桃木剑盐水黄符堆在案几上,亲属家人穿着麻衣,围着道士,一脸悲容地询问着什么,还有其他上了年纪的老人负责协助。
一般来说,办理丧事的都是村里有威望的老人,这些老人对村里的习俗自是了然于心,毕竟两个月来也处理了三次葬礼,比这两年来处理的葬礼都多。
但对于这种尸体被盗的事情,饶是他们再谨记祖规也有些力不从心,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遇到这种盗尸体的事情发生。
此时这些老人在谈论着葬礼该怎么举行,哪些习俗要更改,有些老头还在争论该不该按祖先留下的规矩下葬。
围观的村民则是在窃窃私语,遗体不翼而飞这种事着实罕见,联系到最近两个月无缘无故死去的村民,大家都人心惶惶,送葬的村民都没有进到赵大丁家里去,生怕惹了晦气,下一刻自己也成为躺下的人。
辰风靠在羊圈的墙上问道:“师姐,既然灵器都可以复苏,那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
“这要看你怎么给鬼下定义了。”
乔晴儿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羊圈围墙上挂的玉米穗。
“什么叫给鬼下定义?”
“师父说过,鬼说存在也存在,说不存在,也不存在。人的感情是非常特殊的,一个人对某样东西注入了深刻的情感,这件东西如果能够保存下来,时机恰当的时候,就会变成灵器,拥有某种能力。”
“比如说西岭窗和东吴门?”
“是的,所以你把—人死后,因为某些强烈情感残留下来,化作的意识体—定义为鬼的话,那么它就是存在的,因为很多灵器都有生前主人的意念或特征,你可以说这些灵器所拥有的意念能力就是鬼。”
乔晴儿把一粒玉米掰下来,继续说道:“但是你没法解释另一点,因为很多情感丰富的人,留下的灵器不止一样,所拥有的能力也不一样。有时候灵器还会诞生自己的意识,比如空空和妙妙,他们并不是原主人的意识,而是独立产生的意识体。因此你不能说每一个灵器都是一个鬼,一个人要是可以留下许多个鬼,这就自相矛盾了。”
辰风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大学的时候,上过公共心理课。有一种心理学上的说法是,人有“本我、自我和超我”,用来解释意识和潜意识之间的相互关系。
“本我”代表情绪欲望,高兴或是愤怒,受意识控制;“自我”负责处理现实世界的事情;“超我”是良知或内在的道德判断。不同性格的“我”负责处理不同的事情和情感。
可是换一个角度来说,当人死后,内在的意识不再受到身体的束缚,就会分为许多个不同性格的“我”,这些个“我”附着在灵器上,让灵器拥有某个性格的“我”生前残留的情感。
如果把灵器的意识体定义为“鬼”的话,鬼岂不是也分为“本鬼、自鬼和超鬼?”
这是不是解释了灵器的来源?
辰风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趣,便告诉了乔晴儿。
乔晴儿斜头瞥了辰风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知道师兄玩农药游戏的时候经常是没超神,一直超鬼来着。”
辰风摊了摊手。
“总之我们不需要去深究鬼到底是什么,这与我们的工作没关系,你就管好灵器要怎么封印住不让它们搞事就行了。”乔晴儿看着院子里的道士做法,心不在焉地说道。
辰风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时候,他忽然瞥见了在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群里,有一个小男孩正在柱子后面探着头,而他看的人,赫然是辰风!
第19章 :小男孩
“咦?是那个男孩。”辰风惊讶道。
“昨天晚上你看到的?”
乔晴儿也发现了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孩,兴许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他并没有和其他大人一样哭泣,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辰风。
“是的,昨晚就站在窗户边,脸贴着玻璃,看上去贼吓人,也许他看到了是什么在敲门,我找个机会过去和他谈谈。”辰风说道。
但此时那群村里的老人们似乎已经商量好如何处理这场罕见的葬礼,穿黄衣服的道士也已经做完法事,喊了一句“开道”,院子门口的村民让开了一条路。
赵家一个面色黝黑头发花白眼眶通红的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衣服,衣服上放着一张青年人的照片,走在最前面。
照片上的青年人应该就是赵大丁,他也算是一个健壮敦实的人,虎头虎脑,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只可惜运气不好,在外面出了车祸,还祸不单行,遗体运回来都消失了。
赵大丁其他家人哭得极为大声,皱纹横生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残忍,奈何又遇到儿子遗体被盗这种事来,对父母来说是双重打击。
赵大丁的兄弟姐妹各自提着一些衣物跟在后面,一行人哭哭啼啼地离开了院子,沿着盘山路朝山上的祈灵庙走去,剩下的葬礼看样子是要在祈灵庙进行。
辰风和乔晴儿两人不得不先退到一边,让这行人先过去。他四处张望刚才那个小男孩去哪里,可是那些送葬的村民也跟在后面,人有些多,辰风找不到小男孩的身影。
然而等他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自己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辰风莫名起一身鸡皮疙瘩。
“小朋友,你好?”
辰风被小男孩盯着,还觉得有些别扭,他正想着自己要如何合适地解释自己的来历,向小男孩询问昨晚的事情。
可是小男孩忽然伸出手,指向了山上。
那边不是祈灵庙的位置,而是村子的另一端,直指对面的大山。
辰风不明白小男孩想要说什么,他疑惑地问道:“你指那个方向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抿紧了嘴唇,没有出声,但手一直指着山上。
“你是说昨晚敲门的东西来自那个方向?”辰风问道。
小男孩也没有说到底是不是,转身飞快地跑开。
“等等!”
辰风想要多问几句,可是小男孩已经跑远,混入了人群,朝祈灵庙跑去。
乔晴儿伸手挡在额头上,望着小男孩指示的方向,那里朝阳刚刚升起,光线还有些刺眼。
牛尾村四面环山,出去还要翻山越岭,地理位置实在太偏僻。难怪村里的年轻人都要外出打工,窝在山里一辈子不如出去见见世面。
乔晴儿观望了片刻,才说道:“那条路是我们昨晚进来的方向,我们昨天确实在那里看到了一个惨绿色的影子,这小孩子是不是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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