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次见到Aaron,第一眼,就发现他脖子上围了一圈纱布,还有双手上也缠了纱布。
“你的伤口怎么回事?”她往门外退了一步。
Aaron温和地笑了笑,摸了瘼头道:“可能是我睡着时被带了毒性的蜘蛛咬了吧!”他再次挠了挠头,“嗯,一种未知名的蜘蛛,医生这样说的,幸而毒性很浅,做了处理就回来了。你怎么病了?”
他上前一步,惋惜地抚摸着她的发梢:“怎么剪短了?不过很可爱,像个洋娃娃。”
他穿得很随意,白色衬衣外套了件长袖的开司米浅绿色毛衣。没有戴墨镜,灯也打得很亮。他的笑容十分明净,微微地眯着眼,充满了孩子气,话也多了起来,只是脸依然苍白。
“Aaron,你好像不一样了。”
“CallmeAlex。”他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Alex?”
“嗯,我喜欢这称呼。”
虽然她习惯了黑暗,但那晚并没有清楚地看见色魔的样子,而且由始至终她也没听过他说话。但可能真的不是Alex吧,他有身份、地位、金钱、名誉,甚至女人,他什么都不缺!
“Alex,你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其实她已经爱上他了,所以她相信他。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老!”他佯装生气,松开了怀抱。
“三十岁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她笑,把他的手扶到自己的腰上,一抬头,给了他一个甜腻腻的吻。
那段日子是消玉最快乐的时光,两人忘情地投入到创作里,他们两人共同创作了以两人性格为表达主题的画。
《火与热情》,画板上是两双手,大的手是Alex的手,小的是消玉的手,大手手心捧着小手,小手掌心微微握着,一只火红的蝴蝶从里飞出,四处渲染着由幽蓝渐变火红的抽象光点。手用水波纹处理,荡漾开来,整幅画将抽象与写实相结合,有西方的油W般的华丽模糊的光晕,又融人了东方的柔和,两双手如一缕春水,漾开了希望。虚与实、刚和柔、火与水、蓝和红交融在了一起。
《火与热情》和《撕裂》同是画手,但不同的风格使得消玉成为画坛新贵,身价飙升。她的灵气,和对生活的深切洞识,对青春的眷恋,对美好东西的追求都为她贏得了赞赏。
功成名就,她还是一样的低调、勤俭,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学习和创作上。
但,色魔并没有被绳之以法,他仍在作案。
那晚Alex完全有时间再次犯案。毕竟他当时没有送她回家,而她逃脱后,他也完全可以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在想什么?”他把一块蛋糕放在小発子上,从后面轻轻抱住她,“试试我做的cheesecake。”
他对自己如此之好,尽管起初对她冷漠,但相处久了,他拥有火一般的热情。生活上,对她无微不至,百般呵护;在事业上,为她铺路,甘做奠基石,处处想着她,为着她,她怎能还对他有猜忌。
似是看出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他松幵了手,站到阳台上抽烟,远处是深沉的海,一望无际。
“你喜不喜欢海?”他突然问起。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欣赏海,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和打工上。她没有喜欢的权利,直到遇上他。
“我很喜欢,”他自问自答,“可惜我不会游泳,所以我一次也没下过海。澳大利亚的海里有一种很漂亮的章鱼,它会发出莖蓝的光,像一朵玲珑剔透的蓝水晶花,它是这世上最美的蓝色水晶,我喜欢叫它蓝色幽灵。”
门铃突然响起,他站了起来,温和地看向她:“快到你的生日了,希望留在你身边,为你庆祝的那个人是我。”
“那个位置一直都在等着你!”消玉笑着迎上他的双眸,“而且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看世上最美的蓝色水晶”。门开了,是两个警察,说着一大通外语,尽管隔得远,但消玉还是听见有关奸杀案的几个词。
Alex被膂察带走协助调査,因为十岁女童奸杀案里,发现了他留下的痕迹。临走前,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种眼神没有慌张、不安、乞求,什么也没有,只是让她相信他。
她能相信他吗?
他的房子布置得太冷了,连续三天,她都过来帮他收拾房子,甚至推掉了一个很重要的画展。
那对粉红的蜜桃抱枕好看。嗯,银色的沙发太单调,铺上天蓝色的海水纹长垫子配蜜桃抱枕不错。于是她连买了好几样东西,最后连床单被套都买了。
Alex的屋子焕然一新,蜜色的床单,水晶蓝的枕头被子。客厅的墙上钉了一排小钉子,把她从各处收集来的小玩意都挂了上去。其实她很喜欢电视机背景墙上的造型,那是一把直挺贵丽的水晶天秤,左边秤着一颗晶莖剔透的心,心上坐着美丽的天使;右边拜着一整个的脑,脑上开出美丽的苹果花。
那是Alex用水晶画粉画出的秤杆。左岸代表情感,右岸代表理性。最柔软的心能感动世上最美丽的人;而软性的脑,能创造出一切,苹果花能结苹果,代表的是科学、未知、创造与希望。
这样优雅、完美、追求公平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噔噔噔”的脚步声忽然在门外响起,强烈的恐惧笼罩了她。糟了,忘了锁门!消玉飞快地扑向房门,一心要把门锁紧。
一只手卡在门框上,她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个巨大的黑影扑面压来,门被锁上,阳台外面是八楼,她无处可逃。
高大的身影步步逼近,他带着黑头套,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粗重的鼻音搅乱了黏糊的空气。Alex是对的,这个才是縻鬼,几次跟踪她的色魔。随着他的步步逼近,木地板上传来“哒——哒——啦——”的男式皮鞋声。当她被逼至阳台,色魔越来越兴奋,她被藤椅绊倒了,色魔大吼着向她扑来。
.“别动!”一个警察从天而降,手上握着一把枪。他猛地举起藤椅往扣了安全绳的警察砸去,飞身往房门处跑,他浑身充满了力量,这让消玉全身的肌肉都因恐慌而感到阵阵剌痛。
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3章
色魔被守在门外的警察制服,他就如一头受伤的猛兽,与猎人作最后的搏斗。直到枪响,这头力大无比的魔鬼才轰然倒地。
消玉终于见到了Alex,尽管有些憔悴,但也掩饰不了他满身高贵优雅的气息。
聱察按着Alex所说,在他卧房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根粗头的绳索,还找到了一些捕兽用的工具,随后就离开了,临走前,拍了拍他肩头,感谢他提供的线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消玉都快糊涂了。
“你来我家的第一个夜晚,也是下着雨,是我跟在你身后,你听到的皮鞋声音就是我发出的。”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笑了,“别怕!当时我在阳台上刚好看见了你身后一直跟着的影子,所以我才赶了下来,你进了小区听到的脚步声才是我发出的声音。”
“那在街道上发出的皮鞋声不就是……”他点了点头,没有把色魔二字说^出来,只抱紧了她,“因为葵花小区临近旁边的树林,我怕他会从树林边上进入小区,所以故意用脚步声吓走他。”
“难怪你当时摆在门边上的皮鞋是干燥的,没有泥土。”
“我只是没想到就因为这样,反而引起了你对我的怀疑。”
原来,在小树林的那天,她之所以能逃脱,是因为不放心而跟着来的Alex,他用绳套套住了色魔的脚,利用陷讲拉力,把他吊到了树上,只是没想到因为色魔身上有刀而割断了绳套,并且强暴杀害了一个十岁的小乞丐。
“因为我用绳套他时,有近身搏斗,所以身上都粘上了彼此的血迹,而我拉绳索时,手被绳划破了,血留在了绳上。色魔割断绳子后,把有血迹的那一截用来捆绑女童,并施暴。所以膂方根据当时我在现场留下的痕迹找上了我。
现场不远处,就是我用来捕捉色魔而设的陷阱,这半年来,葵花小区附近发生了不止一起奸杀案,所以我一直都有准备。
“那男人从前是个调香师,他对气味的触感十分敏锐,为此发明了许多名贵的香水。后来,他心爱的女人骗光了他所有的钱走了,调香师就崩溃了。他幵始偏执地追求着一种香味,并为其定名为‘女人香’,那是他从处女身上特有的清新体味想到的,为了得到这种味道,他走火入魔,并奸杀许多少女幼童,他要在她们身上得到这种味道。而吸她们的血,是为了保持他肉体、触觉的圣洁。这是蝥察调査得到的资料。
“但由于他精液内没有精子,使得案件迟迟破不了。他跟踪你多时,可见对你身体的处女香多么渴望,所以一定会趁我不在有所行动。我把他怎样跟踪你、袭击你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幸而我的解释对上了他们侦察到的线索,所以早埋伏好,终于抓到了他。”
“这世上竞有如此变态的人,连小孩也不放过。”消玉的泪水洇湿了他的胸膛。
“都结束了。”他轻吻她光洁的额头。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摆出一副很酷的样子。”她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大口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