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片刻,脑子里觉得很乱,半晌后,才伸出了两根手指:“还有两个问题:冒充甘效乾的人在哪儿;闫显疆又在哪里?”
徐友说道:“我知道,最近他们好像都去了东北,你要是想找到他们,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了。”说完,从石头堆砌的墙缝里抽出来了一张卷在一起的纸条,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字:“吉林省安图县二道白河镇。”我脑海中瞬间冒出了一个念头:“长白山!”
知道这个地点与长白山有关系,还是在三年前的时候,当时有个东北的老板邀我前去,说是有一笔生意要谈,约谈的地点就设在了二道白河镇。不过由于各种原因,那次的生意没有谈成。
事后,东北的一位同行,人称铜爷的人做东,请了一顿丰盛的酒席。酒宴撤去之后,他道明了宴请我的目的,是想请我一起“支锅”,前往长白山捉一头棕熊。那时候,我心里还对当年在俄罗斯吓走棕熊的经历心有余悸,遂没有答应。
想不到造化弄人,看来我要想查明真相,只能去东北一趟了,而到了那边,我能联系上帮忙的人,只有这位铜爷了。不过这个人贪财好利,装可怜凭名头,他都无所谓,唯一能打动他的,只有红彤彤的毛爷爷了。
“你要知道的事情,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轮到你了。”徐友气定神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只好说出了我曾经的实验室的地址:“咱们俩一样换一样,你要的东西都在那里,自己去拿吧。”说完,我也不管他,转身离开了。金锁见邢洛还怔在原地,拉了她一把,太乾最后才出来的。
一路上,邢洛一句话都不说,泪水婆娑的。金锁在一旁怎么劝都不好使,我只好安慰她说:“邢洛,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没有一个是心软的人。徐友作恶多端,我曾经不止想过一次要把他碎尸万段,可是到头来,真正等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下不去手了……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金锁在一旁听我这么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毛爷,我有办法了,找九爷,给这孙子点儿颜色瞧瞧,不要他的命也得废他一条腿。”
我没有接他的话茬儿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金锁,哥哥得摆脱你件事。”
“你说,还拜不拜托的干什么。”
“我知道你的店里有一幅董其昌的山水,是真的吗?”
金锁哂笑一声:“毛爷,小瞧在下了不是?实话告诉你,那幅画可是兄弟的身家性命啊。不夸张地说,拿出去,少说也值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8”的手势。
我笑了一下,问道:“稍微差点儿的呢,比如清朝的东西,有没有。”
“还有对儿同治年间的梅瓶……毛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怎么想起来了钻研古董这一行了?”
“你不是看上我店里的象牙雕了吗,我跟你换。”我店里的那个象牙雕,是用非洲象的象牙雕刻的湖光山色,价值同样不可估量,一度被我奉为了镇店之宝。之前有几个台湾的老板过来收购,我一直没同意。金锁也曾经提出来拿古董跟我交换,我也没有同意。
如今我主动提出来这个要求,金锁愣了一下:“毛爷,你这是遇到啥事了吧?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啊,不用这个样子吧?”
我这才说出了我的难处:“咱们这次去东北,需要找一个同行帮忙,这个同行……以前我得罪过他,他跟你……不对,他比你还贪财呢,不送他些东西,怕是真过不去啊。”
“要说东北……我还真没什么朋友……”金锁转身叫了声太乾:“面瘫侠,你……算了,估计你也没有。”他又转回身来问我:“毛爷,不对呀,你从你的店里拿上一件东西给他不就行了吗?他多少也得给你几分面子吧?”
“呵呵,哪有那么简单啊。那一次,我掀了桌子,你知道,这在江湖上可是大忌啊。而且,这个人的本事不在我之下,我能找到的,他都能找到,我这里的东西,估计没有能入得了他眼的。”
“那成,这样吧,咱们先去东北,时间紧迫,也不会云南了,回头儿我叫人把东西邮来。对付这种外行,都不用同治的,高仿的就能搞定。不过你放心,毛爷,兄弟绝对误不了你的事。”金锁拍着胸脯保证。
我笑了一下,转而问邢洛有什么打算。邢洛说,她想回老家。我对她说,徐友这个人睚眦必报,是个小人,叫她多加小心,有什么事情就给我们打电话。邢洛点了点头。我们回到了才盖村,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我们一起到了成都后,与邢洛分手,坐上了前往长春的飞机。在候机厅前,金锁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邢洛。我故意打趣他说道:“不是吧,喂,你小子是来真的?”
金锁摸了摸鼻子:“唉,你别说,已经有好几年没这种感觉了,初恋的味道啊!”这一番热情洋溢且肉麻无比的表白,差点儿令我当场呕吐。
说起来,这是我在国内折腾的最长的一次了,从祖国的大西南一口气飞到了祖国的东北。飞机停稳后,打开舱门走下舷梯的一瞬间,我连打了三四个喷嚏。一旁引导的空姐看得窃笑。我现在倒有点儿后悔这么着急了,早知道在成都多买两件衣服也不迟啊!
东北的寒风如同刀割一般,吹在身上刺骨的冷,金锁站在我后面,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快……快……走……冻冻……冻……僵了……”反倒是太乾走路生风。看他身上就穿着一件毛衣,外面一件外套,却像是沐浴在了三月的春风里,一点儿都不觉得他冷。而我和金锁则缩着脖子缩着手,一步步捱到了摆渡车。
从机场出来后,我们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市中心买了几件御寒的衣物,总算觉得暖和了一些。昨天还是在四季如春的山里,今天就是天寒地冻的东北……这样的差别,真正让我感受到了中华之大!
我们在长春乘坐火车,而后换成了汽车,花费了一些时日到达了位于吉林省东南部的延边朝鲜族自治州。我们的目的地安图县二道白河镇,就在这个地方。说起来,二道白河这个地方非常有意思,该地区东与和龙市接壤,西与白山市毗邻,北与敦化市相接,南与北朝鲜隔江相望,整个地域呈东南向西北走向的狭长条形。尤其是这个地区森林密布,森林覆盖率达到了94%。
金锁看到两边茂密的树林,兴奋地问我:“毛爷,恐怕这地方,你也能轻松搞定吧?”
尽管坐在了车里,我还是冻得手脚发凉,两只手凑在嘴前不停地哈气,哆哆嗦嗦地说:“你想的太简单了,别以为东北天气寒冷就寸草不生的,你像是东北虎、棕熊、东北黑熊、金雕……这些猛兽猛禽都在这一带……一点儿都不比咱们那边的雨林安全。”
经过了一番长途跋涉后,汽车终于停靠在了二道白河镇。说是镇子,但随着近些年旅游业的兴起,当地的经济也得到了很好的发展。这里街道整齐,两边都是新建好的楼盘。也许是因为这里太冷的缘故,并没有多少人居住。
下了车后,我们先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老板娘见我们三个男人同行,非要给我们介绍几个小妹,要不是我一再提醒想想邢洛,估计金锁就把持不住了。大家进了房间后,我问金锁东西什么时候能到。
金锁给云南那边去了一个电话,挂断后告诉我,三天准到。我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是时候约那个铜爷出来谈谈了。
第八章 宴无好宴
铜爷,吉林长春人,据说祖上是正经八百的正白旗。原名童化生,想来长辈给他取这么一个具有佛学寓意的名字是希望他能恪守正道,普度众生的意思。只是这位铜爷,只用了不到五年的光景,便成为了东三省赫赫有名的人物。我和二表哥俩人合力,也就是做到了在云南一地亮起大旗。但是这位铜爷,凭借一己之力将东三省全部收入了囊中,确实是位了不得的人物。道儿上的人都叫他一声“铜爷”。
当我打通电话后,接电话的人声音很洪亮,隔着话筒都感觉到震耳朵:“谁啊,打牌呢!二万!”听声音,是那边正在垒长城。
“铜爷,我是张一毛。”我的语气尽量平和。
“放着别动,没看见我碰吗?……哎呀妈呀,是张老板啊,你咋来了呢?”
“铜爷,咱们都是江湖上混得,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开始,我就把话挑明了。
“电话里别整这出,咱们电话里唠吧,啊。你在哪嘎儿呢?”
我将我们所在宾馆的名字和地址都告诉给了他。挂断了电话,金锁喊着肚子饿,我们便先去楼下的餐厅吃东西。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加上舟车劳顿,难得吃一顿饱饭,金锁点了慢慢一桌子,听老板说这个冬天的鱼不错,他一口气就要了三条。
太乾吃得很少,我也没什么胃口,脑子里老想着闫显疆和那个假扮二表哥的人物。金锁则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在那里大快朵颐地吃着,一会儿功夫,一条三斤多的鱼就吃光了,他边吃另一条鱼边说道:“毛爷,你觉得这位铜爷有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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