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川富对于这样的待遇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在他看来,能够指挥毒蛇是一件相当了不得的本领。当然,他全然没有考虑过学这样本领的辛苦。自那以后,许川富跟随崔琪圣学习控蛇术。可能是天长日久跟毒蛇呆在一起,毒蛇本来就有治疗风湿类的功效。久而久之,许川富身上的病痛越来越轻。时至今日,虽然还是偶尔作痛,但也绝非以前那种死去活来的痛苦了。
转眼间,许川富投在崔琪圣门下数载,控蛇术的绝艺学到了十之八九。这时候的崔府也迎来了一件喜事,久无子嗣的崔琪圣终于有了一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崔中元。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跟毒物待在一起太久了,崔中元生下来就是一个侏儒症患者。后来坊间渐渐有了传言,说崔琪圣是因为养蛇,遭到了天谴。要不是看他平日里用蛇毒救治了不少百姓,老天爷都不会给他这个孩子。
蛇在民间历来有地龙之称,蛇变蟒、蟒变蚺、蚺变蛟、蛟变龙……这几乎是民间流传的一种说法。杀蛇会遭到报复的说法更是公认的“事实”。许川富见自己的师弟是个侏儒,也吓坏了,害怕自己遭到报复,赶紧向师父请辞。
这时候的崔琪圣也是被流言折磨得疲惫不堪。其实崔府能有今日的风光,很大情况要托庇于这些蛇。崔琪圣从小与众不同,越是别人不敢为的事情他越敢为。他是第一个发现蛇类的商机,蛇毒可以入药,蛇皮可以入药,就连蛇肉也一样可以……每年年底,来崔府收货的药商络绎不绝。甚至远在韩国的药商都不远千里,求货上门。这也令崔琪圣赚了个盆满钵满。
不过眼下,儿子身上的顽疾治疗无效,加上乡亲们的流言,他也对此产生了怀疑,几年后,搬离了当地,再也不沾这门生意了。
崔中元的幼年只过了两三年富家少爷的生活,随后一直都跟普通人无异。但他身有残疾,一直是同龄人奚落的对象。从那时起,他就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家里有个远方亲戚到来,跟他讲了家里以前的风光。崔中元更加向往了。尽管崔琪圣直到临死前都不许儿子染指这一行,但是崔中元表面应承,父亲一死,就变本加厉。
他不但恢复了崔琪圣以前的养殖业,甚至还将“产业”做大,从贩卖皮草开始,渐渐将黑手伸向了屠宰野生动物的领域。这才有了今天坐在我面前的这位崔总。
他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一直听着,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他。虽然这些事情对我来说用处有限,但是我总算知道了许川富为什么掌握控蛇术的事情。想到这里,我问崔中元有没有这份本事。
崔中元摇了摇头,说:“我死鬼老爹直到咽气都没有教我,说是怕我误入歧途。我不甘心呐,就说:‘你教会了我,我防身也好啊,去外面玩见到毒蛇我还能对付一下。’谁知道我那死鬼老爹居然说:‘要是你被毒蛇咬伤了,这也是咱们家的报应。’小老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说天底下有这样当爹的吗?”
我不置可否,心说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鬼迷心窍,但凡有人站出来对我说这么一番话,我也不会误入歧途了。我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个许川富现在在哪里?”
崔中元忽然笑了,他说道:“小老弟,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做生意的规矩。咱们这些只是定金,完事了才能付全款啊。”
嘿,这小矮子真他妈精明!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既然决定了合作,崔中元当即与我商量起了入鄂的事宜。此次的磨山执行不同以往。东湖磨山景区位于湖北省武汉市,是中国最大的楚文化游览区、中国梅花、荷花研究中心所在地、世界三大赏樱胜地之一。其中的磨山,更是核心景区。她居东湖中心,三面环水,逶迤六峰,总面积12平方公里。最出名的莫过于四景,分别是:春樱、夏荷、秋桂、冬梅,可谓四季花开不断。正因为如此,游客穿流如织。
以往我们所去的地方,都是边境人烟稀少的地方,下手绝对方便。但是在景区做这种事情,我还没有经验。
崔中元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主动说道,磨山诡道的遗址区已开辟为新的景点。我们这次去,只是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相关这件事情的线索,并不会直接上山寻找。听闻如此,我多少放下心来。再谈了一下其他的事情后,我就起身告辞了,约定一个星期后,我们会一同出发。
回到旅馆后,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既然只是去打听一下,就当去旅游了。到时候见机行事,许川富的事情慢慢打探,早晚会有结果的。想到这里,长舒一口气,洗了个澡我就睡下了。
朦朦胧胧睡到了半夜的时候,我猛然醒来,突然觉得周围有异样。因为长期保持警觉,我这次睡得很轻。总觉得漆黑的房间中有人在。因为这里地处群山环抱,月光很暗,我不敢开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逐渐适应四周的黑暗。
定睛一瞧,我不由地大惊。在我的窗前,确实是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在望着我。我心下暗暗诧异:这人会是谁?他是怎么进的我房间,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呢?
但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敢多想。先下手为强,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掀起被子一脚踢了出去。那人身子不动,只是抬起一只手臂轻轻一挡,说了句:“你醒啦。”
我周身一凛,这个声音何其熟悉——太乾!我赶紧拉开了床头灯。不错,坐在我面前的正是太乾,他看着我笑了一下。这个笑容曾经是我陌生而又熟悉的,如今又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一时语噎,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半天,我才憋出了一句话:“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太乾只说了四个字:“说来话长。”我知道,这是他不想说。
我也就不追问了,而是像一个怨妇似的,将我们被江水冲散之后,我所经历的事情一一告知,就连栅鄢寨也不例外。我知道太乾的秉性,他不想说的,别人就是撬开他的嘴,他也不会说。何况当今世上也没人能撬开他的嘴。
最后我说完了,太乾一直保持着静静倾听的神情,仍旧不说话。“肖九天呢?闻天崖呢?”我迫不及待地问。
太乾这才缓缓说道,原来我们俩被冲散之后,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江水的下游了。有当地的渔民将他救上来。但是肖九天已经不见了踪影。这将近两个月以来,他没有放弃对这件事情的查找,最后发现,肖九天和闻天崖的关系并不像闻自己所说的那样。两个人确实沾亲带故,但是他们俩并不是什么死敌,甚至曾经结成过同盟,一起对付闫显疆。简言之,我和太乾都被骗了。
“这他妈的老狐狸,操他大爷!”我一时气愤,爆了粗口。忽然我又想到:“你怎么找来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太乾说道,他也是最近才联系上二表哥甘效乾的。听甘效乾说我在这里,就急忙赶来了。
见到了久违的老友,我的底气无形中增添了几倍,所有的顾虑都打消了,而且睡意全无。干脆就坐在床上,将我如何结识了崔中元,以及我们俩合作寻龙的事情一一道来。
太乾听说后,整个人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抬头问我:“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说道:“这件事情我本来算势单力孤,你能帮我就最好了。我觉得,崔中元背后一定有个针对我的人在指点他。我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我想委屈你一下,躲在暗处,伺机行事。”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两秒,我又加了一句:“你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太乾点了点头,对我的提议欣以为然。然后,我们又仔细敲定了一下相关的计划。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太乾昼伏夜出,行事极为隐蔽。不用说崔中元了,就连旅店的小姑娘,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一个星期转眼就过去了,今天一早,崔中元就打电话,邀我去火车站汇合。
第十章 酒吧杀机
最初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火车站?不得不佩服崔中元的鬼心思。以他的财力,别说是私人轿车了,就算是包一架飞机都有富裕。但是这样的话,过于高调。我们这次去湖北是打前站的,没有装备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崔中元肯坐火车去,其中很大的原因在于足够的低调,火车上人流涌动,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侏儒正酝酿着一桩惊天的大阴谋。
我挂断电话后,将这一情况告诉给太乾。太乾陷入了沉思之中。现在的火车票都是实名制,我们也没办法提前知道崔中元要坐哪趟车。思索了一会儿,太乾说道:“我跟着你。”
我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然后立即动身去了火车站。
四川一地的铁路大多是穿山而过,这在其他地方不多见。不过此时的火车站不是高峰期,加之剑阁站是一小站,停靠几分钟而已,所以候车室内人不是很多。我坐在长椅上无聊地摆弄着手机,而太乾则坐在我对面心无旁骛地看报纸。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个时候,停靠剑阁又能到武汉的列车只有一辆。太乾也提前买好了车票,就等发车的时候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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