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慜摇摇头:“唉,我们这里的人,几百年都没有出过寨子了。每年也就是派人出去一次。我要不是去南边,也不会认识你们啊。巴山那地方,我也不熟。这图上,你们什么字不认识,我告诉你们就好,真的没必要拉我一起去。”
大胡子失去了耐心,突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尼泊尔砍刀,一把插在地上:“你自己选吧!”
白脸不说话了,而是笑靥生花地看着丹慜。
丹慜紧张地双手揉搓着腿:“你看你看,两位这就有点儿不讲道理了。我这副模样,太醒目了,到不了巴山我们就得被抓住。你们干嘛非得让我去呢?”
这个丹慜不是好人,但是头脑却非常简单,大胡子和白脸两个人明显是不相信这张图是真的。自然要带着丹慜一起去,好作为一个人质。
一听丹慜这么说,白脸开腔了:“老二,先别动刀。”(其实大胡子此时没动作)他打开了一罐啤酒,说:“兄弟,跟我们走,喝了这口酒,不跟我们走……老二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丹慜知道大胡子是个狠角色,只好叹了一口气:“这次可被你们害苦了,从今晚开始,我再也别想回寨子了。”说着,举起了酒。
白脸笑着说:“那又穷又破的寨子有什么好留恋的,等着咱们这次事办成了,大把花不完的钱,倒时候带你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给你找几个波斯猫。”
一听这话,一直凶巴巴的大胡子终于有了点儿笑模样,脸上全都是猥琐的笑容。
接着,三个人就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我心中十分费解:丹慜的这张图,肯定是从寨子里偷出来的,问题是这张图记载了什么,为什么和巴山有关。这个白脸和大胡子又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得到这张图呢?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想要回寨子里问清楚乐瑶有关于这张图的事情,可是这样一来,这三个人的行踪我就没办法追查了,不回寨子里……也许寨子里的人会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丢东西了。
虽然目前我还不清楚这张图究竟有什么意义。但是我笃定,能让人这么大费周章,它一定不简单。
第十四章 不白之冤
这三个人的酒量似乎都一般,喝了几口后,话题也多了起来。丹慜似乎有点儿惧怕这个大胡子,主动找了一些话题想跟他拉近关系。他借着火光看到大胡子的右臂有一条疤,便问他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大胡子不把丹慜当回事:“哪那么多话,喝酒就行了,来!”说完,还主动跟丹慜碰杯。
白脸觉得大胡子太失礼了,瞪了他一眼。但是我能看出,他瞪的这一眼完全是言不由衷的,更像是一种赞许。他说道:“这人喝多了,别管他。我跟你说,我们俩,那都是老江湖了,自打十来岁起,就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说着,一把抓起了大胡子的胳膊:“他这条疤,那就是……就是……哎,多少年了?”他撞了撞大胡子。
大胡子地势低着头,脸色暗红,舌头都打结了:“我……我……”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最后只好伸出了四根手指,然后想想又不对,改伸五根手指,然后三根……白脸不耐烦了:“哎,甭管几年,估摸着怎么也有十三四年了。那一年,我和老二还是在北京呢。
“那一年的年底,我们还记得,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啊,嚯,在我们那地方哪儿能见到这样的大雪啊!不过我们也没有什么心思欣赏。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巴不得赶紧在年底多收点儿货。尽管已是年关,但以潘家园为首的古玩市场依旧处于火爆状态。尤其是一些古董商为了能早一天回家过年又不想承担高额的运输费,往往低价处理一批东西,说不定就能捡着漏。所以,这里跟以往比起来,更加热闹。”
听到潘家园的时候,我不由地集中了精神,听得出来,这俩人的营生似乎跟古董有关。
白脸接着说:“正巧,当时常跟我们有生意来往的一个老板,给我们亮了亮宝,是一块玉佩,绝对的好货。我们就问他,哪里来的。那老板说,三十多年前,有一个四川来的人将这枚玉佩卖给了他。当时,出土的文物还很少,而且全国乱成了一团粥,这东西根本无人问津。但这老板眼光刁毒,一眼就看出了这东西价值不菲。
“四川人说这东西是从四川巴山的一处不知名的古墓中刨出来的,也不知价值几何。就指望能换点儿东西贴补家用。当时老板掂量了一下,问清了古墓所在,然后就给了四川人三斗米,换了这枚玉佩过来。”
我听后不以为然,原来是伙儿盗墓贼,那么说,这张图很可能就是藏宝图了?我心中惊疑不定。
白脸喝了口酒,又说道:“这老板也真胆儿大,那时候,全国对于盗墓这一行监管得不严格呢。这老板就组织了七八个人,包括老二,他们一起去了巴山,想找到古墓。没想到这一去,古墓的门口都还没有找着呢,人全折了。就老二一个人回来了,还挂了彩。
“我专门问过一些行家,他们说,这座墓很可能是一座大墓。不然你想,他们连墓门都没找到,就全折了,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戒备森严嘛,一般小老百姓的墓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
看来是被我猜中,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按照乐瑶的说法,栅鄢寨是兴起于清朝。在云南,为何会有四川巴山的墓穴图?何况两者相聚千百里。想了片刻后,似乎只有一种解释了:这张图要比清朝早,是栅鄢寨的祖先,那位总兵传下来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虽然这个白脸心思较大胡子缜密,但是这一次却失误了。他的一番话将丹慜吓得够呛。丹慜一听说如此危险,愕然惊讶,却不敢说什么,因为这大胡子喝了酒,这种驴脾气的人喝了酒,说不定啥事都干得出来。
白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又赶忙说道:“不是不是,你别想多。咱们手里有图,只要图是真的,一切OK。这样,找到了宝藏,咱们哥儿仨平分,绝不亏待你,怎么样?”
丹慜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三人又喝了一会儿酒,吹牛逼侃大山,聊天的内容大多是有钱了之后怎么挥霍。我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好决定先返回寨子通风报信。
当我再回到寨子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一走近寨子,塔楼上的人率先发现了我,高声大叫:“张一毛,是张一毛!”一个人喊出这句话,立即拉弓,弓弦上绷着的利箭泛着寒光,瞄准了我。另一个箭塔的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我知道这些人不是开玩笑,赶紧举起手来,大声喊道:“我要见族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就在昨天,塔楼上这两个人见到我还有说有笑的。寨门对我来说进出自由。可是仅仅过去了几个小时,就成了这副样子。我有苦难言。这是怎么了,我犯什么错了?
这时候,寨门大开。以丹战为首的一众年轻人冲了出来。甫一见面,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丹战一脚将我踹倒在地上。我怒吼道:“你疯啦!比赛结束啦!”
丹战冷笑一声:“你做的好事!”不容我说话,他就对左右说道:“带他去见族长!”
我被两个人扭住胳膊,五花大绑,押进了寨子。走进寨子后,两边都聚拢了不少的族人,见到我后,有的人连声叹息,有的人高声怒骂,还有的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听到了他们说:“人面兽心啊!”“是啊,枉咱们还救了他的命!”“真是忘恩负义啊!”“我早就说了,外人不能信!”……就连挤在人群中的乐瑶,看我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写满了怀疑与失望。
登时,我的心里凉了半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打招呼,翻墙跑了出去是我不对。但是我是回来主动报信的,也不至于这么对待我吧?我是外人,不应该以族里的规矩来约束我啊!
我越想越来气,但每当我想说话的时候,拧着我胳膊的人都会加大力量,最后想要说的话,全变成了“啊”的一声痛叫。
我被这些人押着,一直送进了族长的房间。进去后我才发现,族长坐在了正中间,两边各有三把椅子,分别坐着族里的长老。栅鄢寨中说得上话的人物到齐了。若不是遇到了大事件,很难得聚得这么齐。
一见面,我就梗起了脖子:“族长,这是怎么回事,我犯了什么错?”
族长气色沉郁,怒容铮铮,一言不发。
旁边一位白胡子长老怒斥道:“张一毛,我们待你像是自己的兄弟姊妹一样,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当然不服了,说道:“我做什么了?是,我是不告而别,但是也不至于像是抓贼似的对待我吧?”
“贼?你以为你不是吗?”左边的一个壮汉站起来,撸起袖子就要打我。
“先住手。”族长发话了,尽管他拦住了别人继续伤害我,但脸上的气色仍旧低沉。壮汉瞪了我一眼,忿忿地走开了。族长面色铁青,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说吧。”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后,才说出了我被丹战击败,伤势也好了,本打算自己离开的。没想到,晚上发现了丹慜鬼鬼祟祟地翻墙出去了,于是我就跟在他后面。一直到了外面的林子深处,发现他跟两个人密切来往,一个人的脸色发白,另一个人蓄着一部络腮胡,右臂还有一条长疤。我偷听了他们的交谈,丹慜偷走了族里的一幅图,将他交给了那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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