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玩意儿不是中风了吧?”金锁压低声音问我。
我还没回答,就见傀虫后从中间一分为二,想是一刀被人劈开,紧接着,从裂开的缝隙中涌出来了无数的傀虫幼崽。这些幼虫半透明色,甫一面世,它们便朝着冲上来耀龙掩杀过去。双方在高处厮杀起来。
别看这些幼虫体型小,它们恰恰是利用了这种优势,迎头绞杀在一起。幼虫顺着耀龙的身躯往上爬去,直接冲进对方的嘴里。
幼虫钻进嘴里后,耀龙痛苦地嘶鸣,仰头栽了下来,摔倒在地。但是不一会儿,它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两只长长的爪子不停地伸进嘴里,似乎想要把幼虫从嘴里掏出来。可是那么小的虫子,又怎么可能被耀龙的爪子勾到呢?
很快,这只耀龙就彻底缴械了。它原地踩踏了几步,低着头,呵呵喘着白气,扬颈长啸,朝着自己的族群冲过去。傀虫与耀龙的决战,很快变成了耀龙族群的“自相残杀”。到处都是绞杀在一起的耀龙,飞溅的鲜血狂飙,四周充斥着它们的惨叫。很快,地上横七竖八地倒毙着不少耀龙的尸体。而在另一边的洞口,耀龙还在源源不断地冲出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们也顾不上惊动它们了,拔腿就跑。耀龙忙于对付傀虫,根本无暇顾及我们。好容易顺着原路冲到了瀑布下,我们这才惊魂未定地稍作休息。
好容易深入到山体的内部,却被一群虫子和耀龙驱赶到了原地,这种感觉就像是得而复失,每一个人都是心情沮丧。我看着太乾,这家伙曾经来过这个地方,我希望他能想起什么,比如说有另一条出路什么的。但是他现在神情漠然,一句话也不说。
古一指见我情绪低落,走过来对我说道:“不要灰心,我们还有时间。”
“就是,毛爷,依我看,耀龙可不是傀虫的对手。咱们在这儿守上一会儿,耀龙非死绝不可。剩下的那些傀虫嘛,也不难对付,咱们上次遇到傀虫不也死里逃生了嘛!”
金锁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耀龙的数量太多了,双方就算是厮杀三天三夜,这些耀龙也未必能死绝。想起来可笑,当初行星撞地球都没有让耀龙灭绝,难道几只虫子就搞定了吗?而且,我们要在这里等上多久?一天?三五天?还是一星期?这显然不是办法。
旁边受伤的叶欣欣表情痛苦,时不时发出呻吟。虽然我现在完全跟她不熟,但是从这段时间短暂的接触来看,这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儿,她现在忍不住情深呻吟,肯定是受伤不轻。我主动走过去,见她一只捂着自己的左臂。
我用伞兵刀割开了她的袖子,只见两排针孔般的牙印清晰地印在了她的左臂上。我赶紧从背包中拿出急救药品,说道:“忍一下。”我先用酒精消毒,又上了些云南白药,包扎好伤口。从始至终,叶欣欣轻咬朱唇,一声不吭。我这时反而迷茫了,不知道是这个女儿性格刚毅,还是赌气。
帮她包扎好了伤口,我特意远离众人,自己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涓涓细流从眼前流过。金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叹了口气。我扭头看着他,一脸的疑惑。金锁笑着说道:“毛爷,咱们俩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吧?兄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说道:“金锁,你不是外人,今儿我也跟你说句心里话吧。”我回头看看叶欣欣与古嫣梦两个人,叹道:“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何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我现在就剩一个多月的活头儿了。这人啊……临死前就什么都看开了。何必还想那么多的烦心事呢?”
金锁点点头,大概是不想看到我这种悲观的情绪,他拍着我的后背说道:“咋了,这不是我认识的毛爷啊。再者说了,咱俩都一样,死有什么可怕的?死了之后,不是还照样能活过来嘛,不过……你活过来之后,我姐还是这么年轻,至于古嫣梦,可能就老喽!”
金锁的语气虽然带着三分调侃,却也是一个问题。我问他,有没有办法破了这种类似于诅咒的办法。
金锁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毛爷,这长生不老,多少人都渴望不来呢,你咋还不想要呢?”
我盯着溪水,苦笑说道:“死去活来……太难受了。”顿了顿,“金锁啊,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像眼前这么过吗?”
金锁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只好挠挠头说:“说不好……不好说……不说好……关键是,这问题我也没想过啊!你想想看,毛爷,咱干的买卖虽然见不得光,可好歹吃穿不愁吧?您老要买房买车也没压力吧?再者说了,自从我入了这门后,就没想过干别的,一是不会,二来……这买卖来钱快啊!”
金锁说的是实情,这种黑色收入确实是见效最快的,一笔买卖做下来,几百万上千万,除非是马云王健林那样的大老板……一般的生意根本比不了。
“毛爷,你别转移话题。兄弟明白你现在的难处,我姐这边对你余情未了,你却不认识她了,要让你强来,以你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古嫣梦这边呢……”他谨慎地回头看了看古一指,“她爷爷可不是善茬儿。”
我看着他,冷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我站起来,说道:“咱还是赶紧想办法找路吧,要不然真就困死在这里了。”
我们这边正聊着,太乾打出了一记照明弹,因为手电的照射距离有限,我们这才看清楚这里的全貌。可是除了满目的山石,并没有其他地方。看来,除了这条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目前,我们只有两个选择:原路返回,顺着瀑布往上爬,但是这样的话难度太大,尤其是古一指年事已高,叶欣欣还负了伤;要么就沿着刚才的路再走一次,从耀龙与傀虫中寻找生机,但是这样做危险系数极高。
不管哪一种选择,似乎都是一种极端危险的做法,思来想去,这都像是让我做一道选择题。而选择题的答案只有一个——挑个死法而已。自己冒险这么多年,这种困境,还是前所未有的。
正在发愁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了一记清晰的哭声:“哇——哇——哇——”声音稚嫩清脆,竟然是婴儿的哭声!
第十五章 鬼婴夜啼
在黑暗中听到婴儿的哭声,再加之身处这样的环境中,这本人就足以令人胆寒。这声婴儿啼哭恍如一记冰冷的刀,直戳心底,我瞬间就觉得手足发寒了。哭声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飘忽,时高时低。金锁的脸刹那间像是一张白纸似的,嘴唇哆哆嗦嗦,良久说道:“怨婴……是怨婴!”他突然发出的这记呐喊,声音劈裂。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这么惶恐不安过。
我记得在八百媳妇皇陵中,我们也遇到了一次,不过最后证实金锁那时候所说的怨婴,不过是一个古曼童而已。刚才还好好的金锁,为什么听到这记啼哭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呢?我百般不解。
一旁的太乾和古一指也紧张起来,神情凛然,如临大敌。我拉着金锁回到众人身边,问古一指:“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古一指也呢喃自语:“要真是怨婴……就麻烦了!”
我努力让金锁冷静下来。这时候,我是唯一不紧张的,也许应了那句话,无知者无畏,我并不知道怨婴的可怕之处。当初在八百媳妇皇陵中,古曼童不也照样被我们摆平了嘛。但是古一指却对我说道,眼前的情况完全不同。
这时候,金锁也逐渐清醒过来了,他对我说出了一件往事。那还是在他学艺之前了。一开始,金锁所学的并非什么西派盗墓的本事,而是通灵。我忽然想到了韩笑当初带我去见的那个通灵老人。
世人所理解的通灵无非是装神弄鬼与所谓的“死人”通话,其实不然。通灵分很多种,除了上面提到的,还有灵媒、驱鬼、镇宅、平怨等等等等。
“之所以干这一行,是因为当初出生的时候,我是先天残疾。左眼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九岁那一年,我的头摔在了台阶上,至今左额都有一道寸长的疤痕。可是说来奇怪,有一个人扶我起来,伸手在我额头上拍了拍,当天晚上我的左眼居然可以看到了。不仅可以看到活人,也能看到死人。”金锁叹了口气说道。
“小时候不懂事,我老以为家门口蹲着一个老人,便时常跑过去与他聊天。那一阵家里人三天两头带我去医院,直到长大了才知道,原来他们看不见那个老人。后来家人发愁,都说我短命,村里人还说三道四,认为是我引些脏东西进宅。小伙伴儿们也在大人的逼迫下一个个离我而去。
家人慌了,找人来给我算命。这一天来了一个姓秦的算命先生,右腿是瘸的。他对我父母说要我跟他走,十三年后会让我回来。家人虽然不舍,但也没有法子。因为秦先生说这样是给我续命。何况因为我的缘故,村里面的乡亲已经渐渐疏远我家人了。
就这样,我跟秦先生走了,也就是我的师父。
那一年是个冬天,雪很大,我十二岁。
跟着师父也学到了不少本事,六年后,我十八岁那年,师父开始让我单干了。所得的钱,三七分账,我占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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