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开始就反对闫显疆的计划,他欲除我而后快,这样看来,马航当初对我的警告说闫显疆要杀我,也不难理解了。
“当年X研究所的人,全都没了联系,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找到破解这种类似于诅咒的办法……而且我当年杀过闫显疆一次。从昆仑山回来后,他一直在找我,我知道他托庇于一个庞大的组织,我已经无力跟他抗衡了。”文衍笙的语气有气无力的,充满了无限的失望。过了许久,他抬头对我说道:“张一毛,只有靠你了!”
“我?”
“你当年曾研究过相关的药物,你一定也可以研制出一种解药,只要有了解药,就能破解你的宿命,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不敢确定文衍笙说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不过他既然能释解我的疑团,这本身就令我相信了七八成。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现在的身份跟过去的科学事业完全不搭边儿,何况我还是个理科渣,这样的资历,我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看来,唯一的办法,是找机会联系到二十年前研究所的那些人,可是除了一个落魄的文衍笙与疯掉的肖九天外,我根本不知道其他人的下落。我该怎么办?一时间,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你知道怎么联系其他人吗?”
文衍笙摇了摇头。
“八百媳妇、察合台汗国、海底石塔和内蒙的金国古墓……这四处地方跟这个实验有什么联系?”
文衍笙愣了一下:“咦,有这么多吗?我只知道察合台汗国的皇陵,不过我们并没有进到皇陵里面。”
我叹了一口气,想了片刻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南蒙秘文,你们都懂?”
文衍笙摇头苦叹:“那都是闫显疆的伎俩,他说这样的话私下沟通方便。但是说句实话,是不是传说中的南蒙秘文,我们也不太清楚,只是那时候所有人都各有各的目的,学了这门最没用的语言。”
离开小饭馆的时候,文衍笙一副哀求的口吻说道:“有了办法,一定要告诉我……这种死去活来的滋味太难受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后来听附近的人说,这个老头儿来这儿已经有四五年了,听说是孤身一个人,整天也就是捡破烂度日,过得很清苦。听完这一切,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说他可恨,为了金钱不择手段,杀害同僚;说他可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闫显疆所害,身边亲人全都谢世了,他却还顽强的活着……这或许才是最大的悲哀。
这次能见到文衍笙,本身就开释了困扰我大半年的疑云。他是第一个将二十年前的真相告诉我的人,而且又是亲身在研究所工作过的人。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太乾对这种事一向不发表意见,也不知道是他没主意,还是不想说话。而我还面临另一个难题,得知太乾的真正身份后,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是叫他太乾,还是叫他太恪剑。
最后我决定,先回景洪,就算在那里揪不到金锁,看到肖九天也踏实点儿。我说出这个看法后,太乾点头表示同意。临行前,我们还特意去回谢了一下张九指。不过这位人称九爷的人物并不在,我们只好撂下几句话就走了。
归心似箭,当飞机平稳降落在昆明机场的时候,我心跳得更厉害了。路上,我特意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虽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是他们领养的,但是这层窗户纸我并没有捅破。一个十岁的孩子,还失忆了,要不是他们,我可能就饿死街头了。
回到景洪后,打开店门,这里尘封许久了,充满了烟尘独有的呛鼻味道。太乾陪我一起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去看望肖九天了。金锁不知所踪,不知道由他手下看守的肖九天会做何等处置。
出人意料的是,我们钻进了莽莽丛林后,那几个小年轻人还在,看到我们到来,态度依旧恭敬:“毛爷,乾爷,二位好。”我点点头示意了一下,看来,金锁只是自己蹽了,没有惊动旁人。
肖九天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据黄毛说,这些日子里,肖九天也不叫了也不闹了,就是经常一个人发呆。我让三个人去楼下歇会儿,太乾站在楼梯口,我盯着肖九天。肖九天只有一副呆滞的表情,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他是太乾的亲爹。不过一想,太乾也很可怜了,自己是自己的爹,这种心酸的感觉,想必常人很难经历。
我看着肖九天,肖九天望着地面,太乾也不说话,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最后我忍不住了,开口问道:“还记我吗?张一毛。”
肖九天听到我说话,抬起眼皮看着我,总算是有了一点儿反应。不过他的瞳孔呈灰白色,早已失去了视力,这只能表明他听到我的声音了。我尝试慢慢跟他沟通:“二十年前,X研究所,还记得吗?”我边说,边拿出了一些照片,再一想,自己多此一举,反正他也看不到了。
而就在这时,肖九天突然嘴唇翕动:“啊……咿……呀……呀……”看得出来,他想要说什么,但是已经丧失了基本的语言功能。
我不知道他困在了石塔里多久,但绝不是三五年那么简单,丧失了基本的语言能力,这种情况最起码需要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看来跟肖九天这边沟通无望了。我和太乾稍作停留,给三个人一些钱,然后返回了景洪。回到店里的时候,发现老赖正站在店门口,隔着玻璃门往里面望。
见我回来了,老赖快步走了过来,拉着我说道:“你到哪儿去了,可急死我了,李老板呢?你们俩怎么了?”
我问道,金锁这一阵子有没有回来过。
老赖摇了摇头,说自从我们离开景洪后,从来没见金锁回来。
我细细思索,望着金锁紧闭的店门,心想这么一个爱财如命的主儿,不可能抛下这么大的家业不管不顾。别看金锁的店面不大,这里面有不少的好东西,其中两三件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他不可能轻易舍去的。
我和太乾分析了一下,决定守株待兔。晚上,在我的店里,大家喝着酒,唱着歌,韩笑也特意赶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世之谜有了结果,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朦胧间,视线也变得模糊了,仿佛置身云端,轻飘飘的。大半年的压抑情绪,从这一刻轻薄而出。后来听韩笑说,那一晚我哭了,我哭了吗?自己已经记不得了。
第二天,我还趴在躺椅上酣睡(大醉之后已顾不上睡相了),门外却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我不得不强打精神,带着一身的酒气去开门,不料门一打开,进门的却是萨仁!要不是她今天找上门来,我差点儿忘记了这个小姑娘。我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让她不远万里从内蒙跑到景洪来。
一进门,她闻到了我身上的酒气,再看看屋内歪七倒八的人,轻笑了一下说道:“你的酒量也不简单嘛!”
我打了一个嗝儿,顿觉残酒上涌,很烧心,一句话都没说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然后才说:“你怎么来了?先坐。”
屋内的韩笑和老赖四仰八叉,太乾也睡着,我只能搬来了一个小马扎坐着,让出躺椅给萨仁。
萨仁上下打量着我,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灵动,随后说道:“我是来看看你的,看看有没有少什么零件儿。”
我当然知道这是玩笑话了,一口气跨越了中国的南北版图,总不至于都是看一眼:“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萨仁笑了一下,拿出来一张纸:“这个人,我想你需要联系一下。”
我接过来一来,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这时,我猛然觉得胸肺很痒,咳嗽了两三声,但突然觉得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鼻而出!
第四十五章 要人命
我这绝不是见了美女之后产生了生理反应,何况萨仁决然说不上长相靓美。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之前从来没有过流鼻血的经历,这是文衍笙所说的那种情况——我大限以至!
鼻血如同拧开的水龙头一般止不住,萨仁也惊得大叫,模糊的视线中,我见到太乾一跃而起,很快,我的意识渐渐混沌,昏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熟悉的环境中,这是一间病房,不过和正规医院的病房无法睥睨。这里是我常来的一家私人诊所,这里的医生是黑道上有名的人物,叫陆洋。干我们这一行的,很少去真正的大医院,一来容易留下个人信息,二来是害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所以他们把我送到这儿来,无可厚非。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韩笑和老赖守在床边,而太乾跟没事人似的在一边摆弄着手机。老赖焦急地说道:“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好端端地就病了呢?”
韩笑又问:“感觉好点儿了吗?”
我想点头示意一下,却发觉自己浑身无力,只好轻轻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来,看看我们,然后拿出来一个胸透片子,说道:“张老板,咱都是老熟人,我也不跟你说别的了。你看到这里没有,你的肺里,长出了一棵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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