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业忽然觉察出了不对:“哎,你们要干什么?”
我尽量用平和至极的口吻说:“兄弟,没什么,伤口感染了,我要给你剔掉外面感染的部分,你得忍着点儿。”
第十八章 鬼哭
这种骗小孩子的谎话,白业怎么可能会相信呢?他扭头一看,吓得惊魂失色:“我……我这是怎么了……救我……救我……你们他妈放开我!”金锁也喊道:“操,这孙子怎么这么大的力气!”我也喊:“按住了,白业你别动啦!”一时间,我们三个的叫喊声骂声此起彼伏。太乾骈出二指,在白业的颈下一点。白业双眼翻白,高亢的叫骂声戛然而止,身子软绵绵地往后躺倒。
不知道为什么,我握着军刀的手莫名其妙地抖了起来。用酒精简单擦了擦,算是消了毒。金锁见我抖得厉害,说道:“毛爷,您老可得稳住啊,咱们这堆人里就你有经验,稳着点儿!”妈的,我能有什么经验?我倒是有宰杀动物,扒皮剔骨的经验。金锁说道:“你就把白业当成是犀牛,给他锯个角,来吧!”
我两只手一起握住了刀柄,刃尖刚抵上白业的皮肤。一旁的邢洛突然说了句:“我劝你们别犯傻!”
我不解地看着她。邢洛蹲下身子来,检查了一下白业的伤口,说道:“千足尸蟊的杰作,看样子,这些白毛已经跟他的心脏连在一起了,太晚了……”“千足时髦是什么?”邢洛解释说,千足尸蟊是常年与尸体混迹在一起的一种恐怖昆虫,这种昆虫很奇怪,他们有的时候会钻进尸体内,啃食尸体皮下的血肉。但是有的时候他们可以上百年不吃不喝,处于一种静止状态,只有重新闻到血腥气味的时候才会重新醒来。更重要的是,凡是被千足尸蟊占据的尸体,它们都会本能地认为这是它们的领地,从而对“入侵者”发动攻击。一旦被咬伤,就会造成这样的一种伤口,而且当伤口的白毛连接了心脏,伤者就会变成浑身白毛的怪物,几具攻击性。
金锁撞撞我的肩膀:“真的假的?”
我也懵了,我自认为在业余界,对动物的了解不敢说十分也有八分了,但是这个什么千足尸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知道自然界中有一些动物尤其是昆虫,比较喜欢与尸体为伍,但我没想到还有千足尸蟊这种另类存在。
“有办法治吗?”白业是个好人,本来他不需要卷进这场冒险当中来,要不是我们主动找上门,他或许过着无忧无虑地生活,骑着自己的黄龙600在哪里浪。结果我们的到访打破了他原有的生活。要不是他,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找到远在荒漠深处的X研究所遗址,要不是他,我也不知道研究所内死而复生的真相……想到白业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心情变得很沉重。
令人失望的是,邢洛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她停顿了一下,“而且,最多一个小时候,他就会变成浑身长白毛的怪物……会更麻烦。”听话听声儿,锣鼓听音儿。邢洛的话外之意就是说让我们趁现在结果了白业。
平生宰杀动物无数,杀人的勾当我从来没做过。虽然说现在的白业仅剩下了半条命,可换作任何一人,都下不去手。听完邢洛这句话,我毫不犹豫地把手里这把刀塞到了金锁手里。金锁叹了口气:“毛爷,咱能不闹吗?你都下不去手,我更不行了!”说罢,他把刀塞给了太乾:“面瘫侠,你来!”
太乾攥着刀,愣了愣神,然后站起身来走开了。程天侯在一旁看急了:“仄过样几四不行啦,快动叟啊!他醒过来,偶们可就大难临头啦!”我一下子火了:“我下不去手。”然后我就像太乾一样,远远走开了。金锁也摇着头离开了。
程天侯冷笑了一声,给了身后的伙计一个眼色。那家伙上来举起了枪对准了白业的头,“轰”的一声,猎枪响了。可能很多人会说我心狠,但我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以前做向导的时候,经常有人或受伤或生病,拖慢了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在食物和水都很紧张的情况下,我也曾经目睹那些人是如何被队友抛弃甚至杀害的。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块帐篷布,盖在了白业的尸体上,勉强算作是一个简单的尊重。虽说每次历险,都免不了有人挂掉,如梁世赞、白拓、花老大、刘警官、马洛时以及石头强……但是白业却是第一个以最无奈的死法离开这个世界的。
自那声枪响之后,没有人再说话。倒是开枪的那个伙计,看我们的眼神中多了一种鄙夷的神情,大概在这种亡命徒的眼中,我们都是软蛋怂包吧。金锁气愤不过,几次要冲上去动手,都被我拦住了。
邢洛还在掐指计算,最后,她才回头对我们说:“你们都跟在我身后,我怎么走你们就怎么走,一步都不能错!明白吗?”
她十分认真的神情看上去有点儿可怕,一个美女板起脸跟你说话,本就令人生畏。所有人都不言语,唯有金锁高声喊道:“明白!”
邢洛转回身去,先是脱下了两只鞋,从我手里拿过了军刀,将两只鞋的鞋跟撬掉,改成了平底鞋重新穿在了脚上。金锁抬起脚来看了看:“幸亏我这不用。”
只见邢洛暗自提气,轻轻抬起了右腿,然后踩在了第一块地砖上。第二步是迈出左腿,转了半个圈,踩在了右边的地砖上。接着迈开右腿,轻轻一跃,单腿落地踩在了两块地砖之外的第三跨地砖上。她回头看着我们:“该你们了。”
这样的动作看似简单,却也有一定的危险。这里的地砖只是普通规格的青砖,一块砖也只能勉强放下一只脚。万一稍不留神踩偏,很可能会触发机关。谨慎起见,金锁喊道:“喂,美女,你好歹得交代一下啊,万一踩错了,有什么后果?”
邢洛的嘴巴动了动,没有出声。但我们全都能从她的嘴型中读出这两个字,是——会死!金锁“咝”的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等我们说下句话,就见太乾学着邢洛的样子,十分轻松地站在了邢洛的边上。
我定了定神,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时候回去是不大可能了。我学着两个人的样子也跳了出去。刚站在了第二块地砖上的时候,邢洛撇了一下嘴:“你站在这里。”她指着一块地砖。我提一口气,单腿跳了过去。邢洛说:“这里的几块地砖都是安全的,我们只能暂时到这里。”
“等等,你的意思是……后面的更难?”
邢洛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眼见,程天侯和他的伙计都过来了。唯有金锁,还在那里摩拳擦掌,焦急万分。
我吼道:“锁,别愣着啦,赶紧的!”
金锁一咬牙:“死就死啦!毛爷,要是我有个好歹,记得给我烧个大奶子翘屁股的美女!”
“行,我给你烧个柳岩同款的!”
说完这句话,金锁就迈步了。其实前两步并不难,最难的在第三步。因为相邻的几块安全的地砖全都被我们占据了,金锁要靠单腿原地起跳两米多将近三米。见到距离这么远,金锁哭丧着脸:“我不行了,我就在这儿吧!”
我还没说话,太乾忽然说道:“跳过来!”
扭头一看,太乾的两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腹前。“面瘫侠,仗义!”金锁重新看到了希望。太乾是第一个跳过来的,距离之近也是仅次于邢洛的。前面的几个动作别看简单,金锁肥胖的身躯仍旧显得很吃力,似乎是为了挽回面子,金锁这一次蓄力十足,高高跃起,像是一枚炮弹似的撞进了太乾的怀里。
太乾身子晃了两晃,神情一变,一只脚不由地往后踏了一步。“不好!”我心一沉。只听得隆隆之声如山洪海啸一般压顶而来。脚下的地面不停地颤动,仿佛是要地震。我高声叫道:“金锁,看看你干的好事!”
金锁嘴上也不服输:“操,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事儿,万一是火山喷发呢?”
我们正在争辩之际,邢洛娇叱道:“快躲开!”
躲?怎么躲,是该跳起来还是趴下?这三个字喊出口,我们一个个却都傻愣在了原地,突然,黑暗之中闻得“呜呜呜呜”数声,像是有人轻轻哭泣,而且不止一个人,凄凄惨惨,悲声婉转,声音更是此起彼伏。我们一个个如临大敌,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哭声却来越近。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先是笑声,而后又是这种哭声。耳听得哭声像是乘着一阵疾风迎面而来,可是我们手电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却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身前数声惨叫,程天侯带来的几个伙计萎顿倒地,紧接着,程天侯叫了一声“哎哟”:“偶纵箭啦,偶纵箭啦,救偶,救偶!”
中箭?听这动静可完全不像是羽箭射过来的声音啊!猛然间,我想到了一种箭,不仅来无影去无踪,射速奇快,而且还会拌着“呜呜呜”的响动,听起来就像是哭声——鸣镝!
“是鸣镝,趴下!”随着我这一嗓子吼出,大家都趴在了地上,只觉得头皮上一阵阵的风紧。金锁在旁边问我:“毛爷,你确定这是鸣镝?”我点点头。
鸣镝是当年冒顿单于发明出来的,为的就是杀害他的父亲时用到,指哪儿打哪儿。没想到这座迷宫中竟然设计出了这样的机关。我们打着手电筒都看清楚飞来的鸣镝,更不用说古人是举着火把了。都没看清楚来路,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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