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让金锁爬起来,清除了珠宝,押着老太同志来到了墙边。他看样子很不服气,拼命地挣扎。但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这种绳结,越挣脱越近。老太同志急得嘴里发出了呵呵声。金锁累得气喘如牛:“妈……妈妈的……你……他娘的……我日你……”我赶紧堵上了他的嘴,这个人好歹是太乾的亲爹,这么满嘴脏话的抱怨,我生怕惹怒了太乾给金锁放血。
好在太乾只是盯着老太同志看,就像是没有听到金锁的话一样。我主动拍了拍他肩膀:“喂,没什么要问的吗?”
太乾一愣,十分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挠挠后脑勺,一想也对,都这么多年了,失踪的亲爹突然以这副“尊荣”出现在自己面前,换谁都得懵逼一阵儿。没办法,这活儿还是我来吧。我蹲下来,笑呵呵地,尽量用一种平和地语气问道:“老太同志,不要激动嘛,先消消气儿。”没想到,老太同志听完了这话,突然张开了大口,露出了满嘴的黄牙朝我咬过来,吓得我急忙往后一闪。多亏了站在一边的太乾眼疾手快,一脚踏住了他的锁骨,迫使他整个后背紧贴在墙上,我才算侥幸躲过了被咬的厄运。卧槽,亲爹你都舍得下脚,太狠了吧?幸亏你不是我儿子,要不然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没想到,太乾突然问了我一句:“你认识他?”
我脑子一蒙,脱口而出:“你不认识他?”
太乾茫然摇了摇头。
我去,我把这件事彻底给拧巴了。我以为,太乾那种忧郁的眼神是因为见到了失踪的亲爹才有的,再加上这个家伙敏捷的身手,我断定他就是当年名满江湖的“神猎手”太恪剑,哪知道这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一向相信我的直觉,看来男人的直觉确实不如女人。
金锁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我的肩膀:“喂喂喂,你跟这个流浪汉很熟?”
“我跟你妹子熟!”气得我说了一句这话。回过头来一想,太恪剑这个人,石头强是见过的,虽然不排除变化很大,但是刚才石头强从来没往太恪剑身上想过,是我想得太多了。
我问太乾:“你不认识他,为什么一副忧郁小王子的样子?”
太乾听我这么一说,起初愣了一下,随后他伸手从这个人的脖子上摘下了一块东西。我一看,这是一枚精巧的小钥匙,不过小得过分了,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还通体乌黑,不仔细看,确实很难发现。我们再一次被太乾的眼神所折服。
他把钥匙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这是一枚与众不同的钥匙。说它与众不同,主要在于它的材质,是漆雕工艺,造型古朴。我除了惊叹古人的技艺之高超外,也有一个巨大的疑惑:谁他妈这么闲?用这个去开锁,钥匙不得当场折断?再者,我也实在不明白,这么一枚不起眼的小钥匙,太乾为什么要那么忧郁。
我问太乾其中的原因。
太乾吸了一口气,说:“这个人……我没有见过,但是觉得眼熟,这枚钥匙我小的时候见到过。”
我拿着那枚钥匙左看右看,还让金锁鉴别了一下。金锁仔细端详了半天,说:“年代我不好推断,海水腐蚀过,但是我敢断定,这是一个老东西,最起码也是明清以前的了。”
也就是说,这是一件古董了。古董之所以贵重,主要是因为存世量稀少。尤其是这枚漆雕工艺制成的小钥匙,既不利于保存,又容易丢失。估计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太乾小的时候见过,这个人的脖子上又挂着一个,那么我是不是不可做出一个推断,这枚钥匙,就是太乾小时候见过的呢?
我又问太乾是在哪里见到的。
太乾说,是在自己的家中。他父亲临走的时候,带走了这枚钥匙,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
难怪这小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我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我说道:“你好好想想,这枚钥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什么你记得这么清楚?”说到这里的时候,太乾的脸竟然泛起了一片浅浅的红霞,连声说:“没什么。”认识他以来,这算是最“过激”的一个表情了,这小子还会害羞?难道说,这枚钥匙跟一个女孩子有关?说起来,我们认识以后,才从来没听他说起过感情方面的事呢。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么一个面瘫高冷不爱说话的人,基本等同于一个死宅了,能交往到女朋友才算是怪事中的怪事呢。
金锁在一旁说道:“我说你们俩别摁着个钥匙说了说去了,说不准这就是一个项链吊坠儿呢,你们还是赶紧问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吧。妈的,废了这么半天劲才逮到他,总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吧?”
金锁说的在理。可是眼前这个流浪汉,口中连连发出呵呵的怪叫,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发出别的声音,似乎连说话都不会了。从始至终,他都在努力地做出挣扎,想要挣脱束缚,要不是有太乾踩着他的肩膀,我真担心凭他的力量,我的绳结也会没用。
金锁看着这个人:“喂,兄弟,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流浪汉呵呵怪叫,一双黄色眼仁儿的眼睛盯着金锁,充满了血丝。
见对方没反应,金锁又说道:“船上几块板,板上几个眼,眼中几根钉,大哥是坐船舱还是坐甲板?”
我去,这江湖黑话的切口都出来了。我推开金锁:“算了算了,他摆明了跟你不是一路的。”我回想了一下事情的原委:他在顶层发出了SOS的信号,是想要有人来救他,可是我们进来后,他就对我们发起了攻击,而且看他这副样子,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可能是他发现了八层的机关,所以海水倒灌的虹吸现象才没有要了他的老命。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他是靠吃什么东西过来的?
我实在想不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眼下,现要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这时候,我忽然注意到了这个人的左胸兜。衣服都碎成了布条,这个衣兜也漏了,斜斜地挂在了布条上。但正是露出的这一角,让我注意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发黑的塑料封皮的本子。我让太乾踩紧了,别让他轻易挣脱。我伸手从衣兜里拽出了这个本子。流浪汉见状,仿佛我要拿他的命根子似的,挣扎得更激烈了,幸亏我提前给太乾打了一个招呼,要不然,非得被他咬上一口不可。
他穿的衣服是帆布面料的,尽管碎成了布条,但仍旧很结实,我拽了半天,费了好大力气才拽出来。这是一种上世纪八十年代常见的那种日记本,塑料的封皮,上面印着美女的照片。打开扉页,上面写着一句话:“赠与肖九天同志。”下面的落款是只有一枚公章和日期,因为本子被水泡过,加上光线昏暗,暂时分辨不出上面的内容,日期倒是依稀可辨:1993年6月21日。
掀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篇日记,仔细辨认后,大致意思如下:1993年6月21日,今天,研究所终于成立了,我们也有了自己的“根据地”,大家算是有了自己的家,当然了,这件事主要还要归功于老闻,他为了这件事跑上跑下,忙前忙后,绝对是居功至伟了。有了他,我们大家也有了主心骨。看来,我们的努力总算是有了回报。今天在成立大会上,我们一起探讨了下一步的计划,得先找有关部门申请一笔科研经费才是,毕竟,老闻所说的那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研究所?会是石头强提到的科研所吗?我也不清楚。不过,眼前这个流浪汉模样的人如果真是这本日记的主人肖九天,也就能解释他懂得摩斯密码的原因了。但是……这么一个邋里邋遢的形象,怎么看都跟我平时印象中高大上的科学家相去甚远。还有文中提到的老闻……闻这个姓氏会跟闻天崖有关吗?老闻所提到的那件事又会是什么事情呢?
我又往后翻,第二篇日记已经是一个月后了:1993年7月20日,今天的天气不错,草原上的空气很清爽,不想城市中那么憋屈。今天我老闻和老闫他们正好要回单位,索性就让他们把申报材料交上去,看看上面能不能给批。这个课题很关键,我想,有关领导和人民群众是不会相信的,有一定难度。不过,大部分科研成果出来之前,不都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吗?
这里有几个信息很关键,老闻和老闫,我是否可以直接将他们理解为闻天崖和闫显疆?而且文中说“草原上的空气很清爽”。提到草原,本能的反应就是内蒙古大草原,研究所是在大草原上,内蒙!这不正是石头强所说的吗?我觉得这本日记让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似乎是我生命中明明的路标,指引着我前往那里。
我还在错愕不已,整个人呆若木鸡的时候,负责在一旁帮我打手电筒的金锁忽然发现了什么,他伸手从日记本中抻出了一个露出的小角。我定睛一看,一张照片####
第三十七章 锦缎华服
这张照片有些年头了,发污泛黄,上面还有一些清晰的水渍,可能是被海水长时间浸泡的原因,这些水渍处都有明显的绿色海藻。不难想象,肖九天曾经怀揣着这个本子,长时间泡在了水里。照片的内容是很常见的大合影形式,前排的重要人物都坐着,后面的人站得笔直,只是照片损毁太严重,导致有大部分的相貌根本看不清。照片的背景是一座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才有的风格建筑,照片的最上端还印着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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