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热浪退散后,我的呼吸一时都没有平顺。经过这样一来,这里的温度陡增,恐怕一层的水位此刻已经到达了二三层了。被炸得半截儿的博比特虫还在扭曲着身子苦苦挣扎,似乎不甘心这样死去。我扶着墙壁站起来,耳朵一只处于耳鸣的状态,迟迟无法恢复。我看见这种虫子就恶心,何况也无法判断有毒无毒,还是躲远点儿好。我想要把这半截儿的博比特虫踢远,一脚踢出后却踢了个空……现在真的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我贴着石门坐下来,看着身边的金锁,这小子满脸的血迹,也不知道是哪里受了伤。
缓了好半天,我这才重新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朝着先前的那堆烂肉走去。眼前的场景就像是经历的战争摧残后的战场,烂肉飞得到处都是,地面上,墙壁上,甚至头顶上,有的还在想心脏似的博起。那些恐怖的博比特虫也都成了残肢,但一样在痛苦地扭曲。我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十分的力气,加上脚掌受伤,只能是极其缓慢地挪动。在一片碎尸中,我找到了石头强,他气若游丝,我给他喂了一些水,这才悠悠醒来。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石头强有气无力地说,上次,因为发现了这个地方,知道有多危险……所以这次他瞒着所有人携带了炸药,如果万一无法通过这一层,他就准备用炸药开路。刚才看那种情形,以为我和金锁躲不过去了,他这才启用了炸药。说完后,石头强喘了好久,指了指另一边:“你去看看马洛时。”我又走到了另一边,看到了马洛时,一摸胸口,还有口气儿。虽然这小子阴险无比,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何况他现在孤身一人,对我们也构不成任何威胁了。我也为了他一些水。马洛时醒来后,就是剧烈咳嗽,一句话也不说。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金锁也一瘸一拐地过来了,我们三个围着马洛时。
金锁一肚子的怨气:“孙子,说说吧,为什么呀这是?锁爷是泡你妈了还是拐你妹子了,何苦这么苦大仇深呢?”
马洛时只是咳嗽着,一副大去之期不远矣的样子。
金锁对他不理会自己的话茬儿很是气愤,揪过他的领子,举起了拳头:“嘿,怎么着,不理我这茬儿是吧?”
我赶紧拦住金锁,倒不是舍不得打马洛时这号人,而是这小子脸无三两肉,骨瘦如柴又病入膏肓。金锁下手也没轻没重,万一一拳下去,出了人命不怕,线索短了可就不值了。
马洛时见我阻拦,吸了两口气,扶着胸口说:“张一毛,难怪他们都说你,慈心招祸害。”
我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作为一个在行里混的,人我没杀过,但是死在我手里的动物不计其数,够开四五个动物园了,怎么就慈心了?还有,他们是谁?
马洛时有咳嗽了两声,声音放低,说:“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我只有拿到这个药引子,才能治我的病咳咳。”缓了半天,他说道:“我这病有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你们都成功了,我却失败了……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他自嘲似的冷笑了两声:“谁让我是输家呢……”
这一席话说得我云里雾里,我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块烂肉是药引子……马洛时为什么提到了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我做什么事情成功了?
金锁嘟囔着一句:“我听老人说,这人死之前,有的人就会胡说八道,嗯,现在我是真信了!”
我没有理会金锁的话茬儿,问马洛时:“你所说的二十年前,是指什么?”
马洛时苦笑了一下,突然头一沉。
“卧槽,不是吧?”金锁蹲在他身前,“喂,醒醒,哥们儿,醒醒呀……”他伸出手去摸了一下马洛时的脉搏,扭过头来摇了摇:“死了。”
我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幅奇异的画面,我一个人推开了一扇大门,映入眼帘的却是无尽的白色光芒与空间,什么都看不清楚。我的身子晃了两晃,走上前去,看着马洛时的尸体。病魔缠身,又受了这么大的爆炸冲击力,能活着说两句话再死,已然很不简单了。但是这两句话并没有解开我的疑惑,反倒是令我更迷茫了。
金锁安慰我说:“算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毛爷你也别愁了,咱们就当是玩游戏了!”
玩游戏,天底下有这样的游戏吗?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用愁。所以我并不怪金锁。金锁看了看周围,说:“要不……咱们现在出去?这孙子的行李都在游艇上,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呢。”
“不,先找到太乾吧!”虽然我急于得知事情的真相,但比起这些来,我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是要找太乾。六层的危机,致使三人殒命,氧气瓶多亏了石头强的保护,完好无损。我们把手里能用的武器分了一下,继续朝七层走去。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横亘在六层与七层间的这个石门。金锁怂恿石头强把剩余的炸药全拿出来,一口气炸了这道门。我坚决不同意。这里储存的空气本就有限,炸一次,空气就会减少一些,因虹吸现象,水位也会上升。何况我们并不知道这座塔共有多少层,以后还有没有类似的石门,如果她还有几十层,每一层都设有一道石门,我们手里的炸药根本不够用,看来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这道石门通体坚硬,少说也有几百斤,凭我们这三个挂了彩的伤兵推动他,简直是痴人说梦。金锁尝试了一下说:“不行,咱们不用炸药可以,好歹手里得有个家伙呀,没家伙,怎么开启这扇门?”
我们检查了一下自身所携带的装备,在水里不像在陆地,我们每人所携带的装备有有限,也没有可以充当撬棍的东西。当前情况下,我们只有现在寻找一些可以利用的工具。
“毛爷,你来看。”远处的石头强冲我招手。
等我们聚拢过去后,我忽然发现,在六层建筑的最中间,有一根青铜棍,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的雕饰,但是它上面却附着着一些红色的液体。我用指尖沾了一点儿,凑在鼻端下仔细闻了闻:“是血!”
第二十七章 重逢
这根青铜棍上顶天下顶底,酒杯粗细,从位置上判断,跟我们在五层的青铜巨球内部发现的那根青铜棍如出一辙。难道说,两者是相通的?血液从上面流下来,顺着青铜棍流进了五层的青铜巨球,从而勾勒出了龙的画像。
至少从目前看来,我的推断没有错误。我抬头看着这根青铜棍,陷入了沉思。石门无法开启,我们是否可以沿着这根青铜棍爬上去呢?我想试一试。但是首先要面临一个问题,六层的天花板是七层的地板,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厚度在多少呢?如果它的厚度超过石门的话,我们不如在石门上想办法。为此,我又回到了石门处,用枪柄敲了敲,传来了“嘭嘭”声,看来,石门的厚度不小。
将身上的装备全都卸下来,回到了青铜棍,对李石二人说出了我的想法。金锁抬头看看,说道:“毛爷,你不是开玩笑吧?咱们手里连个家伙事儿都没有,你要破开这些石头?”
我看着遍地的博比特虫的尸体,笑道:“有!”博比特虫这种生物可以说是天赋异禀,拥有遍身的鳞甲这就不消多说了,迅若雷霆的攻击速度加上一口的利齿,成为了它安身立命的不二法门。更重要的是,博比特虫的下颚!它们的下颚坚硬无比,不管是多么坚硬的东西,都可以轻易折断。
说完,我走到了一只博比特虫的残肢前,这家伙还在扭动,似乎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挂了。我抬脚踩住了它的头部,一刀捅在了它的神经处。这一刀我用尽了全身之力,而且是顺着关节的连接处捅进去的。博比特虫只挣扎了两下就死了。我伸手攥紧他的下颚牙齿,使劲一掰,竟然没掰动。再来,还不动!再来,还不动!
金锁在一旁看得发笑:“毛爷,这可是您的专业啊,别露怯啊!”
我苦笑了一下,重新蹲下来端详这种生物的生理结构,弄明白后,我把军刀伸进它的嘴里,上下晃了一下,往外一拨,一颗长盈尺许的下颚牙齿就掉落了出来。金锁拍手叫好:“您这手法,不当个收益可惜了。”
我没有跟他一般见识,只是走到一面墙壁前试了试。只是轻轻一划,墙壁上的白色粉末簌簌而下。我心说:好家伙,得亏刚才没有被这种怪兽虫子咬上一口,不然的话,现在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这颗下颚牙齿长尺许,呈弯月状,外侧平滑,内侧有锯齿状的边缘,拿在手里觉得分外趁手。我将下颚牙齿横咬在嘴中,手脚并用,顺着青铜棍往上爬。青铜棍上的血迹未干,让人有点儿犯恶心,但是为了活命,也没得选择了。好在我们三个都是刀口舔血的主儿,也不至于这么娇贵。大约七八分钟后,我就到达了青铜棍的顶端。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里链接这七层的地板。看来这根青铜棍的长度惊人。但现在我无暇去想古代的劳动人民是如何实现这种无缝连接的。敲上去,发出了“咚咚”声,厚度小于石门。于是我双腿夹紧青铜棍,一只手抱紧,另一只手握着牙齿开始挖六层的天花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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