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环境下行进,十分耗体力,但是没办法,我们的目的不是穿越雨林,而是找到马航。看样子,我们必须折回去了。汗水湿透了衣衫,感觉吸进去的空气都有80%是水,十分难受。一听说走错了,所有人都很泄气,唯有向雄,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看着这个壮硕的背影,我很是费解:从见第一面开始,这家伙一句话也不说,虽然梁世赞也高冷,但是大家并不是完全没有交流。这个向雄倒好,整个儿就是个哑巴嘛,我就没听他说过一句话。这下可好,后队变前队。向雄更是超越了岩罕,成为了领路人。反正路我们都开出来了,他只要顺着走就行了。
“嗯?”走了十几步,向雄突然迟疑了一下。我暗忖:原来不是哑巴啊!
梁世赞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紧走几步跟上去,只看了一眼,他就神色大变。什么情况能把特种兵吓成这幅样子?我好奇心下,也跟着上前,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藤条像是密密麻麻的帘子从几十米高的树上垂下来,各个都有手腕粗细。
这在雨林中是最常见到的一幕,但是我们几人却看得头皮发麻,因为——刚才我们明明将这些藤条斩断了!
岩罕少不更事,第一句话就问:“是不是我们走错了?”
我们谁都没有回答他,因为根本不可能走错。我扭头看了一下梁世赞做的记号,还留在那里,证明这条路绝对没错,可是藤条为什么完好如初呢?就连地上,我们刚才斩落的藤条也都不见了。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区区十几米的距离,难道是谁给收拾了?这雨林里还有清洁工不成?
我们几人站在原地,仔细想着这件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的虫鸣也都安静下来了,除了我们的呼吸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经验告诉我,这是某种危险靠近的信号!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他们也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
岩罕却一点儿经验都没有,还满不在乎地说:“咳,怕什么,直接把它割断就好了!”说着,拔出腰间的军刀,上前去割藤蔓。
“喂,不……”我们还没来得及阻止,岩罕已经一手握住了手腕粗的藤蔓。接下来,就是让我终身难忘的恐怖一幕了:
岩罕的手刚刚握住藤蔓,那条藤蔓突然扭动起来,就像是一条蛇似的,缠住了岩罕的手臂。岩罕吓得大叫,我们急忙冲上去帮忙,但是紧接着,周围垂着的几根藤蔓像是有了应和,直接舞动着朝我们挥过来。梁世赞赶忙扑倒了两个老头儿,就地打滚躲开一劫。向雄抓住一个刺来的藤蔓,两只手抓住两端,使劲一扯,藤蔓像是绳子似的断开了,出人意料的是,断开的地方汩汩流着血,看得我寒毛直竖。多亏了手里这把锋利的开山刀,我斩落了两根左右袭来的藤蔓,血很快染红了开山刀。
就在我们手忙脚乱应对这种不知名的怪树的时候,岩罕已经被藤蔓包裹得严严实实,他扯着嗓子大叫:“救我,快救我!”但还没等我们上前,他已经被藤蔓高高卷起,离地足有二十多米,其余的藤蔓也不再攻击我们,转而全都卷了上去。我们仰头望着,这才得以看清楚这棵树的全貌。二三十米高,五六人合抱的粗度,树冠宽大,叶厚,每一根树枝上都长满了藤蔓,看似软绵无力。但刚才这短暂的一瞬间,我们都明白,这只是怪树伪装的手段。岩罕很快便没有了动静。
接着,我们听到了清晰的动静,听起来就像是咀嚼食物的声音,“咯吱咯吱”甚至还有嚼碎脆骨的响动,我们循声抬头望去,包裹岩罕的藤条正在蠕动着,就像是一个正在消化的巨大的胃。腥红的血液顺着藤条间的缝隙一滴一滴地砸下来。不消说了,这是岩罕的血!
我们都呆住了,活了这么久,有谁见过这样的场景?
闫教授连忙举起相机一个劲儿地拍照;白拓吓得瘫坐在地上,嘴唇翕动;向雄双唇紧闭,两只醋钵大的拳头攥得死死的,青筋都凸出来了;梁世赞则冲我点点头,示意趁现在赶紧离开。我这才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害怕感慨的时候,得赶紧走。
看样子,这棵怪树“吃”得正香,我们乘机从它旁边绕过,飞奔逃去。这种情况下,谁还有闲心去矫正方向,只能是凭直觉顺着开出的“路”一路狂奔。进来的时候感觉行进十分艰难,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走三五十米,但现在真的是慌不择路了。要是举行一场雨林长跑的话,我估计我们几个问鼎冠军不在话下。
潮湿的空气压迫着我的呼吸,感觉吸进鼻腔的是一种高浓度的酸液,让我很难受。但为了保命,又只好闭着眼睛咬紧牙关。就这样,脚下一绊,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个凸起的尖锐石块正好划过了我的脸颊,带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偏上一点儿,我就得交代在这儿了。但死里逃生的庆幸感让我顾不上伤势了,只能是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岩罕,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估计骨头都留不下,想一想确实很惋惜。一条年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任谁都不可能做到波澜不惊吧。
我看看周围,大家都停了下来,最后面是梁世赞架着闫教授。闫教授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脸色煞白,但他还是兴奋地手舞足蹈,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说:“奠柏,这东西叫奠柏,原本是印尼一带的食人树,没想到咱们国家也有,哈哈。”
死了个人,却还如此轻松,望着这位万人仰望的知名学者,我忽然想起了马航说过的话,难道这个老教授真的不可信吗?再说,这种食人树没什么可骄傲的,我宁可它不在中国。
我正在心里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梁世赞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我后面。我回头一看,吃了一惊,在我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浑身披着绿色的苔藓,眼眶黑洞洞的,他竟然没有眼珠####
第十章 古遗址
人迹罕至的雨林中突然出现这一个眼眶空洞的家伙“盯”着你看,这种画面光是想一想就够令人惊悚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我强压心头的恐惧,和梁世赞递了一个眼神。我们俩手握开山刀一左一右朝那个人走去。
等我们走近后才发现,这并非是个人,而是一尊雕像。看样子是搁置在这里很久了,身上披满了苔藓。我们松了一口气,低头想想,我又笑了。一棵奠柏让我们草木皆兵,区区一尊石雕都吓得我冷汗直冒。大家都如释重负,白拓却兴奋起来。他紧跑两步来到了雕像面前,从我腰里抢走了军刀,小心翼翼地刮去浮雕上面的苔藓。
我对他这种看法很是生气,不问自取是为贼,好歹跟我打声招呼啊。哪知道我刚想抱怨,闫教授也跟上来了,饶有兴趣地围着这尊雕像左看右看。
很快,这尊石像经过白拓的收拾初现了本来面目。本来,我以为,石像的眼眶没有眼球可能是后期自然条件恶劣所导致的,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这尊石像造型怪异,超出了我的认知。它足有一米八左右,但整个身子是半蹲在地上,双目无珠,一对儿大大的招风耳,鼻梁镶环,身上交叉捆缚着两根绳子,背后,绳子连接着一对羽毛翅膀。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玩意儿不会是天使吧?”
白拓听到了我的话,他一边忙于拍照一边语速极快地说:“不不,这东西……这东西是八百媳妇特有的雕像啊,说明我们距离古遗址不远了。这尊雕像嘛,说他是天使,也不能说完全错。这其实是当地的奴隶!”
我彻底懵了,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给奴隶立雕像的,八百媳妇的这位国王也太心大了!何况天使和奴隶,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啊,这俩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啊。
“那时候,八百媳妇还保持着一些原始文明,依旧会用奴隶祭天,包括囚犯、战俘什么的。史书上面记载,这些奴隶所受的刑罚非常非常血腥,就先不给你说了。关键是,每次祭天的时候,这些将死之人都会被绑上一对翅膀,目的就是希望他们能上天报道一些消息。所以,就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造型的雕像。”说着,白拓手中的闪光灯不停。
闫教授也连声催促:“快,大家都找找看,说不定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八百媳妇的遗址了。快找找有没有路。”
看看四周的环境,头顶是不见天日,脚下是枯叶烂泥,这样的环境中想找到几百年的一条路,难上加难,除非你能把这些烂泥都铲走。我说道:“算了,来不及了,我们得马上找马航他们。”
我原指望我说出话来有人表示赞同,没想到,他们就像没听见似的,居然煞有介事地踅摸起石像的周围,真的开始找路了。就连梁世赞和不爱说话的向雄也不例外。
雨林中随时可能送了命,我们在这里耽搁得越久,危险就越大,刚才的奠柏就说明了这一切。我急忙阻止他们这一疯狂的行为:“闫教授,还是先找到马航他们,别的事情先放一放。”
闫教授双眼放光,笑着说:“放心,咱们能找到这个地方,他们也能找到,说不定,小马已经找到路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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