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炜心中失望至极,原以为会有什么收获呢。谁成想这小子大半夜的只是来看病的,这是有多敬业啊!
两个人往回走的时候,也不是一前一后了。他们俩并肩走在村间的小路上。施敬慈忽然开口了:“这孩子是个留守儿童,自己去那边山上玩,被蛇咬了。”
毕炜松了一口气:“刚才给他注射的是血清吧?也真难为你能找到。”
“这一带蛇多,以前还闹过蛇患,我备下来了一些。”紧接着,他话题一转,“听霍阿姨说你是我妈的朋友……是假的吧?”
毕炜心头一颤:自己演得足够逼真了呀,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毕炜很快恢复了平时的表情:“我跟施大夫刚认识,还不到半年呢,前不久她帮我女朋友做了一次手术。正巧我有朋友在韩国那边做点儿小生意,我就牵线给唯美,从中赚点儿辛苦钱。”毕炜心中暗赞自己简直就是说谎话的天才。
施敬慈沉默了片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还以为你是警察呢!”
毕炜忽然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我昨天去市里拿药,见街上都是警察。我看了报纸了,死者虽然隐去了名字,但我还是能看出是我妈的病人。”
毕炜笑着说:“没这么巧吧?”
“谁知道呢?我想,警察应该迟早会找上来,不过也没什么,反正我们没有杀人。”施敬慈的这句话既像是一种坦白,又像是抱怨。
毕炜察言观色,见他语气平和,气定神闲。如果说他是凶手,心理素质未免太强了。“你想多了,我只是偶遇了霍阿姨。她遇到了小偷,我担心她害怕,就送她回来了。”
施敬慈听后,微微向他点头,脸上挂着浅笑。这大概就是他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吧。
毕炜主动聊起了话题:“我听说,你和施大夫以前过得很苦,不过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成了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很了不起了。”他希望施敬慈能说出以前的事情。
不料,施敬慈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句:“都过去了。”
“不过很奇怪啊,我从来没听施大夫聊起过有关你的事情。”毕炜装作无意间提起。
施敬慈周身一颤,仿佛是受到了电击。他很快遮掩道:“我妈她不喜欢聊起家里人。”脚下却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毕炜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施敬慈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挠了挠头。他现在脑子乱成了一锅粥,虽然说擅长犯罪心理学,可毕竟不是心理学专家啊。施敬慈不愿意吐露更多的信息,让毕炜在脑海中形成的碎片无法织就成完整的篇幅。
市局的会议结束了,浩瀚的工作量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虽然说从菠萝的口中得知了吴英姿生前隆过胸的事情,但这只是二次重复信息,作用不大。安琪儿只觉得周身俱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
安琪儿的父亲老安坐在沙发中,是一种正襟危坐,脸色铁青。这是父亲生气的标准动作。军人出身的他只要是生气了,就会这么直直地坐着。一见安琪儿推门进来,老安张嘴就要训斥:“你……”
安琪儿却不等他说话就摆了摆手,极度疲累地说:“老爸,我……累死了,有话明天再说啊。”说完,也不等老安反应,拖着步子挪上了二楼。
老安叹了口气,自从妻子去世后,他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宠坏了。他摇头苦叹,重新戴上了老花镜,看起了今天的晚报。
第三十二章 第三起命案
凌晨四点多钟,天有些微微凉气,晨曦的雾气尚未散去,隐约可见一些光亮。一位严厉的父亲正带着儿子跑步,口中有节奏地喊着:“一二一,一二一。不对,保持原来的那个频率!一二一。”
儿子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当同龄的小伙伴还在贪享美梦的时候,他每天这个时候爬起来跑步,这样的日子已经坚持了三四年了。
父亲还在有节奏的喊着号子,他是省体校的田径教练。他觉得自己时运不济,年轻的时候如果不是意外伤病,说不定可以先于刘翔拿到奥运会的金牌。如今,儿子是他全部的希望了。他认为自己对儿子很宽松了,没有给他报各种辅导班、补习班。他把自己年轻时未能实现的梦想,全部压在了儿子的肩膀,尽管儿子才八岁。等他出头,就会感激我的。跟所有的父母一样,这位虎爸也这么想。
终于儿子跑不动了,步子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还不到五千米呢,继续呀!”
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汗水已经浸透了背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慢慢挪到了长椅上,手脚发软,都没办法站立了。儿子一泄气,靠着长椅坐在了地上。
虎爸盯着手里的秒表,不耐烦地说:“给你一分钟。”
儿子全身虚脱,两只手无力地垂在地上,忽然,他感觉入手处有异样的感觉。低头一看,长椅下放着一条白色的床单,卷成了长条形,不知包裹着什么。上面全都沾染着红色的血迹!
儿子终归年纪小,好奇心重,上前就要打开来看。
“别动!”虎爸也注意到了,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绝非是什么好东西。
儿子被父亲的一声断喝吓住了,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虎爸心中说道:难道电视里的桥段让自己遇到了吗?
接到再次发现尸体通知的时候,毕炜还没起床。给他打电话的是专案组的警员于广。毕炜还小心翼翼地问他:“老文那边没什么吧?”
于广压低了声音说:“别提了,文队现在一句话都不说,挺吓人的。你赶紧来吧。”
尸体发现的地点是燕垣市的奥林匹克公园。这里每天早晨都会有锻炼的人,偶尔还有蜜恋期的情侣。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会选择在这个地点抛尸。
毕炜停好车后,一路跑过去。于广老远就看到了他,挤过围观的人群和拍照的记者迎了上来,说了一下情况:“死者是个女的,看样子,跟716那两起案子一样。”
“尸体少了什么?”毕炜上来便问道。
于广踟蹰了片刻,后徐徐说道:“眼皮!”
毕炜点点头。案情逐步明朗,他挤过了人群,看到了文硕和安琪儿等人。痕检科也正在积极取证。
毕炜不顾彭玉函正在初步验尸,他蹲在一旁仔细观察。彭玉函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安琪儿见着毕炜的背影,斜了一眼。
第三起命案还是发生了,所有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大石。尤其是文硕,他感受到了一种空前的压力,像是一座大山横亘在他面前。
回到市局后,邢甫邦更是大发雷霆,痛斥了专案组所有人。彭玉函作为法医,将尸检情况简单上报:死者的身份不明,年龄二十三岁,身高一米六,女性。左手虎口处有一只蝴蝶,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八点至九点之间,死亡原因是被人勒住颈部窒息而死,颈部有清晰的勒痕和抓痕……
听着这些报告,邢甫邦脸都绿了。虽然文硕是老市长的孙子,但是他也压不住火了,一嗓子吼得所有人都心惊胆战:“最后两天,再给你们两天时间。破不了案,都他妈给我滚蛋,你们不配这身衣服!”
大家还都是第一次看到副局长发这么大的火。一回到办公室,大家都开始忙碌了,每个人都在整理这几天的收获。
毕炜走到了白板前,拿起了马克笔,先写了四个名字,分别是施洁、田晓光、霍芬芳以及施敬慈。把自己昨天得到的情况如实汇报了一便,并将这四人的关系以树形图标注了出来。
他说道:“田晓光在国外,他的嫌疑我认为可以排除,而且他和三名死者不构成利益关系。剩下的霍芬芳,这个人跟施洁完全相反,典型的农村妇女,没什么见识。而且问过,她只从事过护士的行业,没有主刀经验,所以她是否可以排除,我个人认为,也可以暂时排除。”他在霍芬芳的名字下边标注了一颗五角星。
“剩下的施洁和他儿子。施洁口碑人缘都很好,我盯过她几天,每天都是规规矩矩的上班,也没有接触过可疑人物,但是因为她从事这份工作的敏感性和与之前两位死者的关系,我们有理由怀疑。不过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想要杀死死者虽然可行,再冷静抛尸,可能有点儿吃力。我认为可以给上四颗星。”毕炜画上了四颗星。
“最后一个,是施敬慈,这个人童年遭受过不幸,医科大毕业,男性。剩下的就不用我说了吧?”毕炜画上了五颗星。
这就是毕炜的思路,面对这样的一个结果。虽然在场的警员都多一半都认可。但是谁也不敢贸然下定结论。因为第三名死者的身份还没有确定。尤其是毕炜前天从佛手坪回来,结果昨晚就发生了命案。他心中想,如果推迟一天回来的话,这起命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跟之前的两具尸体一样,没有片衣遮体,身份证明之类的也都不存在。看样子可以并案调查了。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第三具尸体这么快就有了答案。在警方发布了认尸通知还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人在警民网上说出了死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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