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件事之后呢,怎么处理的?”
“唉,可说呢,谁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老高倒是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不过我们一提起这件事,他就不说话了,就是眼神有点儿怪,老是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他闺女高虹,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了,听说是去了别的地方。警察同志,要说田振基得罪了我,也只是拖欠我的工资,可这老高不一样啊!”
从王二中的家里出来,安琪儿问毕炜的意见,这个姓王的有没有嫌疑。毕炜点了一支烟,嘴里吐出的烟雾和晨雾混杂在了一起,他慢慢地说道:“说不准,我觉得暂时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咱们去老吕家看看,然后再找老高。”
随后,二人去了老吕家。证实了王二中所说的话,昨天下午他们却打了一下午的牌,晚上一块喝的酒,一直到了九点多才散。除了老吕,还有几个人在场,都可以作证。看来,王二中的嫌疑可以排除了。接下来,就是去找高树文了。这几天来,嫌疑人排除了一个接一个,工作量之大,令人头疼。
刚上车,安琪儿拉好安全带后,交给了毕炜一个牛皮纸袋。毕炜纳罕地接过来:“这是什么?”
“昨晚回局里后,邢局让我交给你的。”
毕炜打开后,看到里面是一笔丰厚的钱,全都是百元大钞。他皱眉道:“什么意思?”
安琪儿两条玉臂搭在方向盘上:“邢局的意思是……不能让你白忙,是按照特情的标准加了两倍给你的。”
毕炜的心情陡然失落,感慨说:“看来,我是复职无望喽?”
“毕炜……那些……那些女孩儿的家长觉得自己女儿被囚禁……又……又被那个变态强奸……这些事情全被你知道了,他们自己也觉得应该替女儿守住这个秘密,所以没人愿意联名写信来证明……”踟蹰了良久,安琪儿才踌躇地说道。
毕炜挥了挥手:“意料之中了。走吧,去找高树文。”他将牛皮纸袋放在了腿上,拉上了安全带。
安琪儿看了他一眼,毕炜的表现出奇的平静,仿佛这种事情从没有发生。他对于案件的执着,还是像从前一样,唯一的区别,仅仅是他脱下了那身警服。
高树文住的地方很偏僻,在东郊的一个小渔村里。毕炜两人找上门的时候,大门紧闭,一条大铁链子将两扇门死死锁住。毕炜将门板推开了一条缝儿,觑着眼睛使劲往里看。这时,一个背着渔网的人走过来,看着他们:“喂,你们是来找老高要账的吧?他在西头耍钱呢,要去赶快去,今天这小子有钱,手气不错!”
看来这个老高嗜赌成性,村里人谁都知道了。毕炜和安琪儿对视一眼,两个人随后来到了村西头。这一带的沿海海滩并没有开发,大部分作为了渔民的养殖基地和捕鱼区,外人很少涉足。
两人走到那里,隔着老远便看到了一群人围在了一张桌子边上,时不时吆五喝六的。毕炜和安琪儿走上前去,只见足有十几个人正在那里“炸金花”。这些人中,年纪小的也就十几岁,年纪大的足有六七十了。老人共有两个,毕炜示意安琪儿先不要动声色,看看情况再说。
很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没钱了,最后一把牌臭到了家。他“咳”地长叹一声,一把将牌摔在了地上,拿起外套就走了。
坐在他对面的老头儿抽着烟,得意洋洋地说:“今儿我手气顺啊,还有谁,还有谁?不怕输的苦,就怕没的赌!”
“我来!”很快,又一个人坐在了刚才那个空位上。
新的一轮开始了。
安琪儿用眼神询问毕炜,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老高。毕炜轻轻点点头。之前那个人说过老高今天赌运奇佳,这个老头儿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毕炜正要上前搭话,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道:“行啊,老高,昨天你他妈就赢钱了,今天还这么顺啊?”
老高晃着脑袋:“这算什么呀,昨天一下午,也才赢了不到六千,那不晚上又都输给你们了嘛!”
“狗屁,你他妈输了多少?才输了不到两千,里外里你还有四千多呢。”一个大胡子不服气的说,“他大爷的,老子全押了!”说完,大胡子把自己兜里的钱全拍在了桌上。
第二十章 屁崩到你嘴里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安琪儿放心不下,觉得会不会是高树文演戏来欺骗警方。毕炜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嗜赌如命,而且高树文赌博不是一天两天了,亲情对于这种人早就没有概念了。他当初去找田振基算账,本意也不会是真的要给自己女儿讨回公道,他的目的恐怕是想要田振基拿一笔钱出来还赌债吧。这是我想到的其一。其二:高虹被强奸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过了这么多年,高树文没理由这么久的时间来报仇。”毕炜沉默了片刻后,陷入了沉思,而后说道:“其实有一点是我真正不能理解的,为什么凶手在时隔十五年之后,会再次犯案呢?”
这一点,莫说是毕炜了,所有参与案件调查的警方都不能理解。
“先吃点儿饭,下午再看看。”
经安琪儿一提醒,毕炜这才想起来,已经到了中午了。他抖擞精神,换了种轻松地口吻问道:“行啊,想吃什么?”
“嗯——你呢?”
“随便。”
“这附近有一家麻辣烫不错,我带你去吧。”
事实证明,这家麻辣烫的确不错,从排队领号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两人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有了空位。毕炜看着安琪儿文静的吃相,不由笑了。
“你傻兮兮地笑什么呢?”安琪儿觉得不舒服。
毕炜说道:“我们认识差不多半年了。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你看见我跟看见仇人似的。”
安琪儿也笑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毕炜如此愉快地相处。她挑了一筷子粉丝,咬了一口说:“谁让那时候不怀好意,整天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哈哈,难道我现在不是色眯眯的吗?”毕炜故意用轻佻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安琪儿。
安琪儿佯怒,用筷子插在调料里,轻轻一挑。飞溅起来的调料溅在了毕炜的脸上。毕炜赶紧抽出餐巾纸擦拭着:“哎呀,你玩真的?”
“废话!”
“幸亏你不是我女朋友,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辣椒进了眼睛,毕炜痛苦不堪。
安琪儿却开怀大笑:“是吗,你试试看!”
这句话会是一种暗示吗?毕炜忽然怔住了,他呆呆地望着安琪儿,眼神毫不回避。安琪儿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仪,自己怎么会跟毕炜一样疯言疯语的?双颊倏然绯红,赶紧收敛笑容低下了头,却也无心进餐了,只是用筷子挑拨着残羹剩菜。
“案子进度迟迟没有进展,只能是等老文那边的监控有没有什么结果了。”毕炜忽然转移了话题。
“……”安琪儿沉默了片刻,“我们……我们回去看看吧。”
说来奇怪,毕炜已经不是警察了,却还是回到了市局。这种感觉,于他来说很怪。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人觉得不妥,门卫老郭还是冲他热情地打着招呼。只是在门口看到了彭玉函。彭玉函翻看着受害人田昕源的检查报告,一边走路一边看,正准备送去给文硕,没想到却在办公楼的正门口遇到了毕炜。
他合上报告后,奚落道:“哟,这不是神探吗?怎么,查案查到我们单位来了?”他把“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
毕炜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彭玉函走上前来,两个人脸对着脸,鼻尖相距不足五公分。他挑衅说道:“我告诉你,安琪儿,我一定会夺回来的!”
本以为,毕炜一定会义正言辞地反唇相讥。可没有想到,他却“噗嗤”一声笑了,唇间喷出的唾沫星子喷了彭玉函一脸。彭玉函后退两步,擦着脸,愤怒地看着他。毕炜哈哈大笑:“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想放屁的,没忍住。”
“你他妈还真是放屁!”
“对对对,不好意思,我的屁崩到你嘴里了。”
“你……”不觉间,彭玉函上了毕炜的当。他正要反击,却听到了另一边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扭头望去,安琪儿已经停好了车,走了过来。看到毕炜和彭玉函面对面地站着,她预感到了什么:“你们……在干什么?”
彭玉函尚未回答,被毕炜抢白道:“哦,没什么,只是叙叙旧。”彭玉函看着毕炜冷笑:“对,没错,叙旧!”
“哦。彭法医,你们那边有关田昕源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没有?”
从以前的称呼“玉函”,到现在的称呼“彭法医”。彭玉函的心头如同遭到了一记重锤的打击,但他不想失去风度,强撑笑容说道:“出来了,正要给文队送去呢。”
“哦,正巧我们要去找文队,交给我好了。”
彭玉函看看安琪儿,递过去的手又慢慢缩了回去:“呃……其中可能还有一些细节,我需要单独向文队说一下的。”
“好,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去吧。”
“我们”这一词,安琪儿已经许久未曾对彭玉函说过了。就这样,三个人结伴,朝着文硕的办公室走过去。安琪儿和毕炜走在前面,彭玉函跟在后面。他看着安琪儿和毕炜两个人并肩行走的身影,时不时还有一些关于案情的交流,彭雨涵的心里酸楚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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