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你知道的，我坐上这条船的目的就是为了回家。”
人生苦短，楚良可没工夫将珍贵的生命浪费在为一个女人复国的事情上。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听就知道麻烦得要死。
阿加莎听到楚良的话，眼中充满了失望，但是她原本动摇的决心，却变得更加坚定。
只见她开始使用一些丝巾、小石块之类的东西朝着不老泉之中投去，似乎想要搞清楚这个不老泉的特性。
然而结果还是同刚才一样，所有落入不老泉之中的物体全都保持悬浮静止的状态。
而不老泉那种诡异的吸力依然强大，任何触碰到泉水的物品都会被吸入泉水中。
在对不老泉进行各种测验的人并不止阿加莎一个，真理之柱的那帮人也取出了各种仪器来进行测试，他们的手法看上去更加专业。
阿加莎测试了半天，越来越丧失耐心，她到最后几乎是将周围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进了不老泉之中来进行发泄。
“冷静一点，阿加莎。”楚良说道。
阿加莎却满面不甘和愤慨：
“我怎么能够冷静？楚良你知道吗？我活不下来的！恶魔附身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遭受了蚀能的侵蚀！我只能在死前竭尽全力来得到力量，这样我不仅可以活下来还可以拯救我的祖国！我不能就这样放弃的！我不怕死，但是我害怕我死得没有一点价值！”
阿加莎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忍不住哭泣起来。
楚良伸出手，指向了不老泉之中：
“看清楚一点。”
阿加莎来到楚良的身边，忍不住问道：
“看什么？”
楚良回答道：
“你看，我们刚才扔下去的所有东西，还有之前掉下去的寻宝者，所有所有的一切，全都在湖水之中的同一个深度。”
阿加莎闻言细细望去，果然只见她扔入湖中的所有物品，确实都是悬浮在同一个深度。
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扔入湖中的东西，全都在同一个深度悬浮。就连之前被湖水扯入湖中的超凡者，也是同一个深度。
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所有东西都悬浮在了同一个高度。
而更深的地方悬浮的，则是他们来到不老泉时就已经在泉水里头不知道多少年的东西。
楚良继续说道：
“你看，这个泉水之中按照深度分成了几个层次。最新进入湖中的物品，是在最浅的地方。而你在看更深一点的层次的那些的东西，发现了什么？”
阿加莎细细看了一阵，说道：
“那些东西，像是伊索王时代的器具和人！”
这并不难分辨，沉入泉水中更深一点的，正是同这陵墓之中随处可见的古尸和器具是同一个时代风格的东西。看得出，那些东西正是伊索王在修建这座陵墓的时候投入泉水之中的。
楚良继续说道：
“你在看更深一个层次。”
阿加莎当即细细望去：
“那些人，像是……这座岛上的土著人！”
阿加莎曾经去过这座岛屿的土著部落，见过那些不穿衣服、鞋裤，并且喜欢在身上涂上怪异彩绘，戴上奇特首饰的原始土著。
楚良说道：
“在那种原始部落之中，习俗可以传承几千年不变。你看那些湖水之中的土著，和岛上的土著们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在他们的身上，完全看不到哪怕一点现代文明的痕迹。”
阿加莎细细一看，还果真如此。
如今岛上的土著已经被现代文明入侵，他们的身上会出现一些现代工艺制品，甚至他们身上的彩绘也变成了类似于飞机、轮船甚至是金钱的图案。
而湖水之中的那些土著，他们身上的彩绘却依然还是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猛兽。
“你的意思是……”
阿加莎不由得问道。
楚良回答：
“我觉得更深层次的那些土著，是如今这座岛屿上土著居民们的祖先。你在看更胜的一个层次。”
阿加莎循着望去，只见在那些土著之下更深的湖水之中所悬浮的，是一些怪异的动物。
那些动物看上去十分古老，并且也从未见过听说过，似乎一些来自于远古时代的生物。
楚良接着说道：
“你再看最深处，那个扭曲的怪物。那便是被称作远古智慧存在的生物，当然你说过它们是来自于异世界的生物。”
阿加莎当然看得到，在湖底的最深处，是那个黑暗巨大的阴影。
那片阴影遮挡住了人们向下探究的视线，使得人们只能够将探究的欲-望止步于此。
楚良开口说道：
“大致上看，趋势就是如此。你可以这样看，不同时代落入泉水之中的物体会出现在不同的深度。年代越早的东西，沉得越深。而年代越晚的东西，沉得越浅。”
阿加莎也看清楚了这个状况。
泉水之中悬浮的东西由浅到深，呈现了几个层次：现代、伊索王时代、原始土著时代、古生物时代、远古智慧存在时代。每个层次界限分明，让人一眼就看得很清楚。
但是她却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而楚良却伸手指向了一些细节：
“但是也有例外！并且这种例外只会在很深的地方发生，你看那是一种古生物，像是蛇一样。”
阿加莎顺着楚良所指，果然看到了在深层次有着一些很像蛇又很像鳗鱼的古生物。
楚良继续说道：
“大部分这种古生物都呈现朝湖底游去的姿态，但是有一条是例外，它是呈现朝着湖面游动的姿态。并且你看，它已经脱离了古生物时代，而游动到了那原始土著时代！”
阿加莎定睛一看，还真的出现了例外。
楚良却继续说道：
“并且这种界限分明的层次，是会被打破的。这样的界限打破并不止一出，你看那根树枝，它悬浮在一个古老的界面，但是它的树叶却已经上浮到了一个新的界面。你在看那个伊索王时代的女人，你留意看她身边的那些奇异色彩，像不像外放的蚀能？说明这是一个超凡者。你再看她向水面上激荡蚀能的姿态，她已经快要游出了伊索王时代的界面，进入到现代的界面。”
阿加莎听到这里不由得说道：
“等等！楚良，我听到你用来很多动词。可是那些水中的所有东西和人，它们全都是静止的啊！”
楚良却严肃地说道：
“不，它们全都是在运动的！而或许，这就是不老泉的真正秘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老泉真的能够让人长生不老……”
第六百零九章 烂柯人
阿加莎听到楚良居然说不老泉之中那些静止的人和物居然是在运动的，这让阿加莎感到不可思议。
楚良解释道：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时代不同的界面层次？那是因为它们落入泉水之中下沉的速度非常慢，那些刚才落入水中的人，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也能够下沉到伊索王时代的层次，甚至下沉到古老生物的层次。而同样的，那些下层的生物只要给它们足够的时间，它们也能够游动来到上一个层次！”
阿加莎听到这里还是充满迷茫：
“楚良，我听你说‘时间’？难道你的意思是……”
楚良回答：
“没错，我认为正是时间的原因。那不老泉之中的时间流逝非常慢，比我们这个时空慢太多。也正是如此，所以我们看不老泉之中的所有东西都是静止的。但是它们里头的时间虽然缓慢但是并没有停止，所以才出现了那些打破界面的特殊情况。”
阿加莎不由得大感诧异，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论调。
她重新朝着不老泉之中望去。
里头的人依然栩栩如生，他们的头发在水波之中飘荡的曲线清晰可见，而他们口鼻之中冒出的气泡也一个个悬浮在水中。
一切，犹如照片一样静止。
但是随着楚良说出时间的论调之后，阿加莎越看觉得越有道理。
即便被琥珀封住或者冰封的人，时间长了也会出现死人的特征。而这些水中的无论是古人还是刚才掉下去的人，全都充满鲜活饱-满，就仿佛真的还是活生生的活人一样。
阿加莎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希望，她开口问道：
“楚良，你说的是真的吗？”
楚良耸耸肩：
“我是猜测的，想要知晓真假，那除非得自己跳下去亲自验证。”
阿加莎沉默了一会，然后又问道：
“那么如果是那些身处泉水之中的人，他们眼中的世界会是怎样的？”
楚良回答：
“在他们的感官之中，应该并不会有什么不同。他们只会发现自己落入了泉水之中，然后急忙从泉水之中爬出来。然而如果他们真的还能离开泉水的话，就会发现短短在一瞬间，这个世界已经大变模样。”
阿加莎望着楚良，显然不太理解。
楚良伸出手，指向了湖水里头：
“你看那个远古智慧存在，它在落入湖水中之前，说不定这座山还不存在，这个不老泉是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中的。当它钻出来之后，就会发现居然多了这么一座大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