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放在古时候,但凡人们得到了一卦的机会,一般都会先问问父母安康。
这是一个概念的不同。
乞儿走到大厅中的沙发上坐下,那个服务员跟身边的“师姐”一阵发咒承诺,才敢跑出来,坐在乞儿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
乞儿摇了摇头道:“我一不看手相,二不看面相,甚至不去看你的命格,因为当务之急……治命之前,我要先治你的病。”
“哎呀!好疼!……”
她猛地直起身,额头上的汗水都立即流了下来。
慌张坏了,紧急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这是怎么了?”
乞儿抬手道:“不要惊慌,虽然感觉很痛苦,但现在并非是什么多大的病灶,不过就是经脉有些不通而已。”
乞儿说了“现在”,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死。
弯腰,再仰头,胸口整条胸椎都会被压迫。
而……作为前身中最坚强的胸椎,本身却是最脆弱的地方。
内脏中有什么病灶,都会第一时间体现在它的上面。
比如心肺出现问题,胸椎就会很容易“扭伤”。
至于这个女孩,却是一种先天性的心脏病,是医学根本没有发现,因为它最终表现的病情,却往往是脑血管的疾病。
心脏有问题,脑血管有病?
表面上,这是天方夜谭一样。
但这其实就是中医,或者说巫医和西医最大的区别。
一个看的是“本”,一个看的是“源”。
“本源”两字总放在一起说,但实则却是两个意思。
本,为木之根,有迹可循,便就在那树下。
源,为河之生,一遁千里,寻头之上,不知几千里。
西医解决的是本,是能看到的。
中医解决的是源,是不易看到,更加不可思议,却又真实存在的。
女孩慌张的问道:“经脉……不通?那要怎么办?我要吃药吗?”
乞儿摇了摇头,说道:“吃药不必,但每天晚上,要用滚烫的毛巾敷脚心,烫起泡了也不要挑开,而是用薄荷油涂抹在上面,第二天清早起床就会痊愈。”
女孩愣了愣,奇怪的问道:“我是……胸口疼,为什么要烫脚呐?而且……非要起泡才行吗?”
乞儿呵呵一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站起身直接领着丑儿就走出了宾馆。
留下服务员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烫脚心?
这也是治病的方法?
还真是。
人体五心,而五心之中距离心脏最远的,就是这足心。
起泡便是“抽”“风”,是“心风”。
某个器官坏了,其实无外乎三种原因。
“虫”“痰”“风”。
虫不是虫子,而是病毒细菌微生物寄生虫的统称。
痰也不是嘴里吐出的东西。
而是“炎症”“堵塞”,气血淤积。
风也并非自然之风,而是破损。
昔年曹操得了头风之病,华佗说里面有两个蛐蛐在打斗,其实……是脑内有破损,造成局部坏死,只有挖除才可根治。
其实有句话乞儿并没有说,那就是如果服务员做最深层次的检查的话,会发现内心壁上有一条小小的破损,直接导致心脏的起搏力度,在年老或者压力过大下,由它“挤”出来的血液,会比以往的要更“凶猛”一些,而最为脆弱的脑血管就会……爆开。
所以得了这种心脏病的人,心脏反而不会太早出现问题,而是脑血管先出事。
这也是为什么这种遗传病症没有被西医发现的原因。
当然,乞儿也不会说,是因为自己的红色眼睛可以看透她身体组织,而她的命格更是“而立而猝”。
三十岁就会暴毙。
自然,乞儿也不会把事情的严重性向那个女孩尽数说了。
天道是什么?
“一线生机”。
并非到处生机,而是只有一线。
很简单个选择,做了便活,不做便死,而且……还并非“非做不可”。
生死本无定论,往往一念之间。
八荒阵盘那么多记忆,也只总结了这简单的几句话而已,而这就是其中之一,它不是什么真理,却是无数事实佐证的存在。
丑儿撅着嘴,低着头扛着白幡,悄悄的跟在乞儿身后,不时用自己的手去碰一下他的腰。
意思再明显不过。
乞儿苦笑道:“再坚持一下嘛。”
丑而眼睛一亮问道:“一会就不用扛了?”
“不,一会……你就习惯了。”
第196章 蒙山紫笋
蓉城的道路,透着一种干净。
走过了繁华区域,看到的,就是一片古城。
古代的建筑,卖着现在的东西,地面青石板路上,两道岁月的车辙,深深镶嵌在蓉城的血液中。
丑儿的委屈一扫而空。
因为她看到这里……好多的熊猫。
是的,很多。
大大小小,有帽子,也有背包,还有各式玩偶。
当然,每一个的“做工”都没有小猫来得好。
因为丑儿的勤快,所以小猫经受着每天洗一次澡的痛苦,各种掉毛。
有时试图反抗,半夜的时候,就能看到一只熊猫被五花大绑的吊在棚顶,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弄得乞儿都求过情,说……我当初可没有这么养活你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小猫呐?
后者却说。
我不想像你现在这样后悔。
绝句。
面对这个管不住的丫头,乞儿也只能叹气,用使劲揉两下她的小脚,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丑儿是个渐渐……闲不住的丫头了。
她跑到一个摊位前,拿起一个玩偶,对照自己背后的小猫,然后撇了撇嘴,仿佛很看不上的样子,再放下。
弄得店老板吹胡子瞪眼。
如果走进某个敞开了大门的店,乞儿就会被请进去。
因为他这一身装束,还有背后的那个白幡,总会有店老板给他泡上一壶好茶。
蓉城最出名的两种东西。
一个是熊猫,一个……就是茶。
当年的“茶经”就是在这样的山脚下写成的。
更有“七碗茶歌”,流传千年。
“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
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风雨。安得百万亿苍生命,堕在巅崖受辛苦!便为谏议问苍生,到头合得苏息否?”
写成是在南河,却在这蓉城兴盛。
这里的人并非指望着每个人都能买走一些。
不在乎。
来了是顾客,也是“客”。
沏上上好的茶叶,是平时买不到的半干,看着黄中透绿的茶水,不喝,光是看着,闻着,也是一种享受。
小小的杯子,分三口喝完,再取一杯,用无名指点过,点额,洒天,敬地,再一口喝干。
弄得店老板眼睛大亮。
笑说:“你这小小年纪,到是比我们这些老人还要讲究。”
乞儿笑道:“天朝文字,是个博大精深的东西,敬这个字,本就是通的警,我们不是在敬神,我们是在让自己警醒,这是我们天朝人的修身养性之道,外国人可是学不来。”
一句话,又是让呐店老板眼睛一亮。
他下身穿着西裤,上身一个polo衫,外面还套着一个米色的老式夹克,中间围着一条皮带,卡子铮铮发亮,腰间更是带着一个现在根本没有多少人使用的手机套。
看起来能多土有多土。
他却拍了一下桌子,大笑道:“好好!光看你这两句话,你今天就别走了,怎么说,也得给我好好的算上一卦!”
乞儿呵呵一笑,放下杯子,又拿起另一杯,说道:“我就知道,今天这茶是不能白喝了。”
转念又道:“当年李白受人杯酒,便留下一首小诗,却不受人待见,不知道我这一杯茶水,留下一道封卦,不会也受到那青莲居士的待遇吧?”
茶老板哈哈一笑,伸手指着乞儿笑骂道:“你这小子,说了两句,竟然自比李太白?当真是自恋的吓死个人,好好,不管你算得怎么样,今天这茶水只包管够!”
乞儿却放下茶杯,摆了摆手说道:“凭地二三两散碎茶末,就换我千金一卦?这亏本买卖本人却是做不得的。”
茶老板又是一笑,手指在乞儿面前轻点,说道:“好你个臭小子,到嫌弃起我这茶叶不好?好,你等着!”
说完,转身走向后面架子,在最下面的一层处,翻找出来一个楠木的盒子。
掸掉上面的浮灰,转身回来,放在茶桌上。
坐在旁边一直发笑的老板娘却是皱了下眉头,站起身说道:“你这老头子又自胡闹,这是你珍藏了十几年的宝贝,平时打扫一下都不让,怎么今天倒是自己拿出来了?”
茶老板脸一红,摆了摆手说道:“臭婆娘懂个屁,去去去,一边凉快去,别叨扰我们男人之间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