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法医 (三生石3)

　　走进荒山，草丛有半人高，我们走的很慢，时刻提防从草丛中蹿出一条流浪狗。
　　翻过一个小山坡，前面就到流浪汉居住的地方，远远看到他的小窝棚，人好像不在。
　　“你在这等着！”武琳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没走几步，脚下一绊，草丛中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我立刻蹲下，躲在草丛中。武琳警惕的盯着四周！
　　屏住呼吸，等了半分钟，并没有人冲出来，也没有狗攻击我们。
　　武琳慢慢站起来，从草丛中拖出一根绳子，上面挂着空易拉罐，里面还装了小石头。
　　已经可以确定流浪汉不在家，他的狗也不在。
　　往前走了两三米，又发现一条绳子。外面还缠着草藤，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我看过这种手法，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熊森。很快收到他的回复。
　　这是过去军队防守阵地，防御敌人偷袭的方法。有时候整条封锁线上挂的都是空铁盒。
　　军人？
　　难不成流浪汉还当过兵？
　　武琳走进窝棚里，很快就走出来，没人。
　　“跑了！”武琳怒了。
　　“说不定出去捡瓶子了。”
　　我环顾一周，窝棚内收拾的仅仅有条，物品摆放有序整齐。
　　特别是被子，接近标准的豆腐块。
　　流浪汉肯定当过兵。昨天我竟然没有发现！
　　他跟的我们回警局录过口供，武琳手上有他的照片，立刻发给派出所和大学城的安保部门，力寻找流浪汉。
　　大学城管理方早就知道流浪汉的存在，但是一直没有驱赶他。按照校方的解释，流浪汉很低调，不惹事，也不会骚扰学生，捡到学生丢失的物品主动归还，还会帮着打扫卫生，他还有一张饭卡，校方给办的。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坏人，但是他在这么微妙的时刻失踪，做熟尸块又出现在他的窝棚附近，疑点很大。
　　派出所民警收到消息立刻行动起来，换上便服开始寻找流浪汉。大学城的保安也行动起来，他们对流浪汉比较熟悉，知道他平时都去什么地方。
　　我发现铺盖旁边有本破书，封面都没有了，书页发黄，看上去经常翻动。
　　拿起来翻了几页，找到目录，小标题看着有点眼熟。
　　武琳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老版的刑侦学，他从哪弄到这本的？”
　　“他的经常的看这本书！”我的翻了两页，重点内容做了标注，不理解的地方打着问号，小字歪歪扭扭的写着自己的看法。
　　“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就是这么来的，难怪他能在密林里甩掉熊森，他利用了熊森思维上的漏洞，嫌疑人并没有藏起来，他以流浪汉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们视线中。”武琳分析道。
　　这么做很大胆，也很有效。
　　逻辑上说的通，但同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凶手可以故意布置成这样，把矛头指向流浪汉。
　　我又翻了几页，一张老照片掉出来。
　　捡起来一看，是张黑白照片，相纸都发黄了，照片上是一名军人，穿着军装。本来就拍的不清楚，经过岁月洗礼，照片上人脸已经模糊不清。
　　武琳看完照片说道：“照片上的人和流浪汉有点像，但肯定不是他，这种军装非常老。”
　　我把照片重新夹回到的书里，房间里再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铃……
　　武琳的电话响了，有人报告早上看到过流浪汉，往另一条偏僻的小路去了。几名保安已经赶到，守着路口。
　　“他在廖爱青遇到袭击的地方。”武琳拉着我，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气喘吁吁的跑到小路口，一刻钟过去了。
　　刚走几步，一名小保安看到我们慌慌张张叫道：“不好了，杀人了！”
　　“他是最先发现的人！”旁边的保安介绍道。
　　我压低嗓门说道：“深呼吸，里面什么情况。”
　　“打……打起来了。”小保安说道：“有人告诉我流浪汉在里面，我进去发现流浪汉，他身都是血，我不敢惊动他，想悄悄的跟上去，结果被流浪狗发现，他让狗攻击我，我就跑出来了。”
　　“你在这等着！”武琳跑进小路，我紧随其后。
　　跑了没多远，地上躺了一只奄奄一息的流浪狗，脑袋上有钝器击打的痕迹。
　　再往前走，路面上有一滩血迹，另一只流浪狗倒在草丛中。这里一定发生过很激烈的战斗。
　　“停！”武琳看到有人倒在血泊中，慢慢靠过去一看，不是流浪汉，是警局门房高大爷！
　　他怎么会在这？


第164章 扑朔迷离
　　高大爷这两天早出晚归，早上就离开警局。我知道他可能在大学城，但是从没遇到过。
　　武琳蹲下伸手一摸，还有呼吸，立刻叫道：“快叫救护车！”
　　我一边检查高老爷子的伤势，一边打电话。
　　高老爷被人用砖头砸中脑袋，老头年纪大，骨质酥松，颅骨可能骨折，虽然现在体征平稳，后遗症会严重。
　　武琳要把老爷子抱起来，我立即阻止道：“别动，最好保持原状，等专业的急救人员来，移动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救护车怎么还不来！”武琳急道。
　　“救……救人……”高大爷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
　　武琳安慰道：“您别着急，救护车马上就来。”
　　“不……不是……救……”高大爷说不出话，艰难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不远处的草丛。
　　“他的意思是救别人。”我站起来，往草丛方向走几步，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冲过去拔开草丛一看，流浪汉倒在草丛中，身上有血迹。
　　他身边的草丛凌乱，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战斗还很激烈。
　　“看不出来，流浪汉能和高大爷打成平手。”武琳没有靠近，站在一边检查地上痕迹。
　　流浪汉俯身倒在地上，背对着我，我伸手一摸，还有脉搏。
　　“还活着！”
　　武琳说道：“失踪的女孩还没找到，他不能死。”
　　我把流浪汉翻过来，他的身上都是血迹。掀开他的衣服，我看到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
　　伤口都不大，最长的也不过三厘米，但是伤口特别深。
　　“这些伤口不对劲。”伤口边缘非常整齐，只有利器才能造成这样伤口。
　　利器的刀刃会扩张伤口。流浪汉身上的伤口并没有扩张的痕迹，伤口非常窄，是一种扁平的利刃造成的。我经常使用的手术刀就符合这些条件。
　　武琳分析道：“高大爷被砖头砸伤，流浪汉被手术刀刺伤，两人身上的伤口不像是对战留下的。”
　　流浪汉身上伤口都不致命，但是流血很厉害，再不止血，他就会死于流血过多导致的休克。
　　我把流浪汉的衣服撕成布条，要压迫法帮他包扎伤口，暂时止住流血。
　　武琳重新审视现场，发现了破绽，在高大爷身上，找到折断的草叶，鞋底也沾有叶片。
　　高大爷受伤倒伏的位置让我们觉得他是在小路上受到袭击，实际上两人都是在草丛中受伤。
　　有人试图伪造现场，干扰警方的视线，但是他没来及完成，小保安就追过来，凶手只好匆匆逃走。
　　武琳问道：“袭击他们的是什么人？流浪汉的同伙？”
　　流浪汉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按照武琳的推理，流浪汉就算不是凶手，也是知情人，或许他和凶手起了冲突，凶手要杀他灭口。
　　高大爷这些天一直在大学城，昨天见到流浪汉，发觉他可疑，就跟过来。
　　结果看到行凶过程，想要救人，不仅没成功，还被打赏。
　　“等人醒了，怎么回事就清楚了。”我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就快到了。
　　陆陆续续赶来很多人，武琳让民警守在路口，任何人不许靠近。
　　小路非常窄，她坚持是让救护车开进来，把两名伤者抬上车，金磊随着车去医院。
　　在救护车离开前，我们俩走到小路尽头，没出去，躲在草丛中观察。
　　围观的大部分都是来凑热闹的学生，有三四个年纪大点的，一看就是老师，剩下的就是保安和民警，没发现可疑的人。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小保安身上，他还是一脸的惊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救护车，目送着救护车离去。
　　等车开走，他就拿出手机，连续敲击屏幕，正在发送某条信息。
　　“行了，别看了，都散了吧。”熊森挥挥手，驱散了人群。
　　围观的人群觉没热闹看，也不知道小路上发生了什么，议论着走了。
　　事实上我们和人群之间的距离并不远，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看到谁受伤了，浪费时间。”
　　“好像是流浪汉，那边上体育课的人看到他和流浪狗一起去了小巷。”
　　“这个我知道，我好几次看到他带着吃的来这条小路。”
　　“他人真挺好，经常看他喂养流浪狗。听毕业的学姐说她们刚入校的时候，他就在了。”
　　“你说这么好的一个人，谁会打伤他！”
　　“不止，听小保安说，流浪汉养的狗都被杀了！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