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神立刻开启了次元通道,带着众人来到了厄鲁斯与诅咒之地的边境线上,从这里向东北方向是一望无际的黑色荒地,而西南方则是草木葱茏的山岭。
他们选择了一块草木茂盛的土地,莉莉丝用念力挖掘出一个墓穴,让灯神将白狼的遗体放了进来,小萝莉又向凯瑟琳要来了她肩上的黑斗篷,把它盖在白狼的身上,然后俯身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这才爬回地面上。
四个人默默的看着泥土将白狼的身躯掩埋,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泪光,当泥土完全填平,莫妮卡在白狼的墓地上召唤出了大量盛开的花朵,灯神将一块墓碑安放在墓前,然后回头询问凯瑟琳要在墓上刻点什么。
凯瑟琳望着那块还没有雕刻任何字迹的墓碑,沉默良久擦了擦眼角的泪对灯神说:“就刻上那句话吧,这是他作为我的老师,给我留下的最后教诲。”
灯神默默的听完她的话,回身用手在墓碑表面一扫,几行清晰的文字便刻在了墓碑表面,凯瑟琳站在墓前望着墓碑上的字迹,脑海中不禁再次回想起自己与罗格的那次交谈,悲伤止不住的再一次涌上心头。
她蹲下来将站在身边的莉莉丝搂在怀里,把头依偎在她的小脑袋上轻声说:“莉莉丝,别担心,罗格先生虽然走了,但你还有我们,我们大家以后永远都在一起,谁也不分开。”
小萝莉听到她的话回过头来,抱着她的脖子依偎在她的肩膀上说:“谢谢你,笨丫头,但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我要留下来守着坏狼,我答应过他永远都不离开他的。”
“这怎么行?”凯瑟琳惊诧的直起身来看着她说:“你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怎么生活呢?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
“没关系,笨丫头不用担心我。”小萝莉回头指着身后不远处的山林说:“我在森林里生活了很多年,我想我能在那边的森林里找到吃的,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可是……”凯瑟琳不安的摇了摇头,莉莉丝却打断了她说:“笨丫头,倒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莫妮卡和灯神,你们都要好好的,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希望到时候你们都平安无事。”
“莉莉丝……”凯瑟琳此时已经好似舌头打了结,不知该说点什么,小萝莉凑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脸上深情的吻了一下,与她蹭了蹭脸颊,然后亲了亲小花灵莫妮卡,与灯神拥抱了一下,变成小猫头鹰飞向了远处的山林。
凯瑟琳站起身来望着小毛球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不禁忧伤的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罗格的墓,咬咬牙让灯神开启了次元通道,将她和莫妮卡送回了人类国度。
当她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伊塔利的王都伊塔利城,准备找一家旅店休息一下,却突然听到街道上传来了人群欢呼的声音,凯瑟琳和莫妮卡疑惑的循声望去,只见一大群人欢呼着涌向了王城广场。
“发生什么事了?”凯瑟琳和莫妮卡交换了一下眼色,唤出灯神请他带她们来到了广场附近的一条街道上,只见大量百姓拥挤在广场上齐声欢呼,还有更多的人正向此地涌来,人们载歌载舞似乎在庆祝某个重大节日。
“今天好像不是什么节日呀?”从小在伊塔利长大的凯瑟琳,对于家乡的习俗非常了解,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这些人在庆祝什么,只好上前向几个围观者询问。
“你还不知道吧?”一个围观的大叔乐呵呵的对凯瑟琳说:“法师塔的猫头鹰信使刚刚送回了前线的消息,吸血鬼王死了,我们的联军攻破了吸血鬼的王堡,彻底杀掉了他,这下那些该死的吸血鬼可算完蛋了!”
凯瑟琳闻言与莫妮卡交换了一下眼色,故作好奇地问:“是谁那么厉害,杀死了吸血鬼王?他不是非常强大吗?”
“这我倒不清楚,”大叔耸了耸肩笑道:“听说那魔王是非常强大的,帝都就是被他夷平的,至于谁杀了他,我猜应该是某位将军或法师塔的大师吧,不然还会是谁?”
凯瑟琳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向大叔道了声谢转身默默的走开,当远离了人群后,莫妮卡关切的望着凯瑟琳忧郁的脸问:“凯瑟琳,你还好吗?”
“我没事,”凯瑟琳忧伤的叹息一声说:“我只是有点儿失落,没有人知道他做过些什么,没有人知道是谁救了那二十万即将覆灭的联军,也没人知道是谁阻止了那场将会把人间变成炼狱的战争,没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英雄,什么都没人知道……”
“凯瑟琳……”莫妮卡心疼的看着凯瑟琳忧郁的样子,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来安慰她,而就在这时,一声呼唤突然从背后传来:“凯瑟琳!”
两位姑娘缓缓的回过头来,只见一个身披白斗篷的金发青年兴高采烈的来到她面前,开心地叫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你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
“乔治……”看到乔治那张熟悉的脸,凯瑟琳既欣喜又伤感,而乔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笑容里的那抹苦涩,朝着广场方向望了一眼说:“我听说吸血鬼王死了,是你们做的吗?罗格先生最终还是不得不动手了吗?”
凯瑟琳默默地点了点头,乔治望着她脸上忧伤的表情,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他看了看那四周,诧异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罗格先生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凯瑟琳听到他的询问忍不住潸然泪下,她扑在乔治的怀里哭泣着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得知结果的乔治震惊不已,他急忙带着凯瑟琳回到了天启者公会,一边让人给她准备些食物,一边坐在她身边安慰她。
“凯瑟琳,虽然罗格先生走了,但我们还在,公会还在,以后你就留下来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会继承罗格先生的一切,沿着他所指引的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待凯瑟琳渐渐冷静下来后,乔治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说。
凯瑟琳擦了擦眼角的泪,抬头望着乔治坚定而又心疼的样子说:“谢谢你,乔治,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第七百六十八章 孤狼不会死去
“为什么?”乔治诧异的看着她,凯瑟琳乌黑发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毅,她说:“你说得对,罗格先生走了,但我们还在,他虽然离开了我们,但孤狼不会死去,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孤狼,我要沿着他没有走完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她站起身来看着同时起身的乔治说:“而你,还有公会的伙伴们,你们走的是罗格先生指引下的另外一条路,你们是阳光下的审判者,但这个世界总会有无法在阳光下审判的罪恶,它需要一个潜伏在夜幕阴影中的处刑者,它需要孤狼……”
她轻轻的拥抱了乔治,凑到他的面前深情的吻在他的嘴唇上,乔治受宠若惊的睁大了眼睛,在短暂的拥吻后凯瑟琳放开了他,她从灯神的手中接过一条新的黑色斗篷,披在了自己的肩上,转身向乔治道别。
辞别乔治的凯瑟琳带着莫妮卡和灯神离开了伊塔利城,沿着伊塔利与日月森林的边境向西行进,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的人生第一次变得如此茫然,似乎失去了方向。
就这样,凯瑟琳和莫妮卡沿着大路一直走,来到了伊塔利与德伊兹两国边境的一座小镇上,她记起了这座城镇,它正是帝都沦为废墟后,罗格迫使三公国为帝都的难民们重建的三座城镇之一。
走在小镇的街道上,看着生活安静祥和的百姓们,凯瑟琳的脑海中不禁再一次回忆起了帝都废墟上发生的一切,她试着从人群中寻找熟悉的面孔,但却没有找到。
走着走着,凯瑟琳突然在一个乞丐面前停下了脚步,她低头看着这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他的衣衫破旧,在寒冷的冬末春初却光着手脚,衣衫单薄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面前放着一个破旧的碗,碗里却并没有钱。
凯瑟琳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尽管此时的它已经满是灰尘且骨瘦如柴,但凯瑟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曾经被她用枪指着的大祭司。
已经双目失明的歌德背靠着墙角,有气无力的低垂着头,他并不知道凯瑟琳就在几步开外望着他,他只知道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难以忍受,口中有气无力的呻吟着:“行行好吧……”
凯瑟琳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迈步向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在长久的沉默后,她回头对莫妮卡低语两句,从小花灵那里接过两个苹果,上前塞到了歌德的手中。
感受到食物的歌德像上了发条一般的颤抖了一下,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周围,但失明的双眼根本无法让他看到来人,他低头抓起苹果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甚至都忘了说一句谢谢。
凯瑟琳站在他身边眼含怜悯的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心中既有同情又有感慨,她从背上解下黑斗篷裹在歌德的身上,然后起身默默地转身离去。
“莫妮卡,就在短短的半年多以前,我们怎么会想到,一切会变得像今天这样?”凯瑟琳一边与对面而来的路人擦肩而过,一边不胜唏嘘的对肩膀上的小花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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