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吧!”张小饼似乎早就预料到我有事情想问,做好了等待的准备。
我努了努嘴唇,指着地下室门口,“外面那拨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的陈刚,还有现在那个叫罗兰的女人,他们的来历是什么?”
张小饼笑而不语,隔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不关心自己的情况,怎么反倒问起了别人?”
我说你特么快告诉我,就算我要死了,总得先晓得是谁弄死了我吧,下了阎王殿我可不希望成为糊涂鬼。
张小饼叹道,“库勒格,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发源于境外,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总之这个组织中的人凶狠残暴,只有你想不出的,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我也是为了调查他们,才会来到东营。”
我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调查这么危险的组织?
张小饼露齿一笑,“如果你是中原道门的人,有外境势力在你眼皮子底下发展壮大,耀武扬威,你会修手旁观吗?”
我奇道,“道教也争地盘?”
张小饼哈哈一笑,动作幅度过大,牵扯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我打个比方,有个不太友好的邻居,成天拿着西瓜刀在你家门口耀武扬威,说你老婆是他的,客厅里的沙发也是他的,缸里的米也是他的,甚至趁你不注意,偷着配了把钥匙进来,睡了你老婆,还把客厅里的电视搬走,你怎么办?”
我咬牙启齿,“当然是干他丫的!”
“道理就是这样。”张小饼嘿然一笑,又说道,“我知道你问题很多,简明扼要吧,咱们保存点体力,让我多休息一会才有力气突围。”
我说第二个问题,我身上到底怎么回事?
张小饼叹道,“我以为你会把这个问题放在第一个,怎么说呢,就是你身体里住着某样东西,这玩意很顽固,也很厉害,好在他一直处于沉睡当中,只有当你遇到危险惊动了他,他才会醒过来。”
我不明所以,“是什么,那条人人都在争夺的蛊虫吗?”
“不是!”张小饼摇头,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具体是哪一位,我也不清楚,总之这家伙很恐怖,之前你被种下了生死情蛊的蛊种,按理说就算能活着,日子也不该过得这么安逸,可你偏偏没事,反倒凭自己的能力,把它消化掉了……”
张小饼说道这儿,已经开始发冷汗了,
“小寒你知不知道,生死情蛊是一种很特别的蛊虫,每当你心中对一个女人心生爱慕,这玩意就会发作得越来越厉害,头痛欲裂,百转千回,直至将你活活折磨致死。”
“这种蛊虫,能够以寄生的形式存在人的体内,通过吸收你身体中的精血,化作养分来孵化,并且壮大自身,好多江湖人都为之谈虎色变,就算想练化它,也必须借助丹鼎之力……”
我忙着插嘴道,“没错,之前那女人抓住我的时候也这么说,想拿我的心头血炼丹。”
“是这样的,那老妖婆的本事你可曾亲眼见过?绝非你这样的普通人可比,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敢直接将这蛊虫吞下,偏偏你却可以,你可知为何?”
张小饼用那双闪烁精芒的睥子看着我,几乎是一字一顿,“你身体里的东西,已然超越这个世界的规则,放出那玩意,足以将整个玄门搅得天翻地覆!”
我震惊不已,擦着冷汗苦笑道,“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在讲神话故事?这么厉害的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张小饼洒然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身体的蛊虫虽然已经被消化,却留下一点特别的东西,存在于你的身上。”
他好像故意卖关子,直到吊足了我的胃口,才接着说道,
“那蛊虫的精血是大补之物,许多修行者趋之若鹜,不误打误撞,吸收了它的精血,从此也可以算得上的修行中人了。”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跟你一样,一蹦两三米?”
张小饼哑然失笑,“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你从没修行过,基础是零,那点精血虽然替你开了窍,却远远称不上所谓的高手,甚至你都没有办法掌控股气。”
我说那怎么办?
张小饼笑道,“先不急,我先传你一遍口诀,你本身有了一股气,只是缺少法门引导,只要按照我教给你的口诀去练,简单掌握它并不是问题,只是……”
说到这儿,张小饼又迟疑了下去。
我说你特么属竹子的,说话怎么一截一截的,赶紧说啊!
“你可想好了?”
张小饼直勾勾地望着我,语气充满认真,“我教你修行法门,也是不得已为之,等你真正踏入了修行门槛,所面对的又将是另一种生活,未必会是你想要的。”
第53章 隐忍
我沉默了。
的确,我就是个没有什么追求的小丝,只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在东营这种城市里获得一份稳定的事业,最好能再找个温馨小窝,过着每天有饭吃、每晚有炮打的幸福生活。
可现在,我特么工作没了,前途一片黑暗,眼睁睁看着前女友惨死在我面前,自己还被人追杀,沦为刀板下的鱼肉,顷刻间就有被人挖心的结局。
要说人生转折点,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谁他妈的愿意窝在这么一个鸟地方,随时随地等待着死亡?
我恶狠狠地咬着牙,点头说道,“只要能活下去,让我报仇,什么都肯!”
“好,你把耳朵凑过来!”张小饼和我相处时间不短,自然能理解我的想法,淡淡地点头说道,
“人不可能一直都这么倒霉,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人生最重要的转折,日后能走多远,全看天命,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以后的人生,必然会比现在精彩无数倍,当然……也更加凶险得多,好多事你要学着适应!”
开弓哪有回头箭,拒绝张小饼的下场就是死,我咬着牙说,“你来!”
随后,张小饼将嘴巴轻轻凑到我耳边,叫我念诵了一遍口诀。
这口诀落在耳朵里,梵音靡靡,又恍若洪钟大吕,声音时缓时急,听着好玄妙,似乎并无具体的意思,可当张小饼缓缓为我口诵出来的时候,我却下意识跟着诵念了起来。
长长的一篇经文,按照我以往的记忆力,可能至少得花一两天才能勉强记忆下来,可怪就怪在我跟着张小饼复述了一遍,脑海中便已深深烙印了进去。
之后张小饼将脸收回去,脸色好似更加苍白了,喘息有点沉重,“寻常办法传授口诀太耗时了,我只能用功将记忆打入你的脑海,你看着我,再复述一遍!”
我点头说好,当着张小饼的面,将所记经文完完整整地复述出来,居然分毫不差!
张小饼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笑吟吟地说道,
“不错,看来你很有慧根,不过你听好了,我传你这些行气法门为的是让你自保,假如你学会之后,凭着本事乱来,我终将会把自己给你的一一收回。”
他脸上在笑,可语气却异常认真。
我点头,说晓得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张小饼喘息道,
“突围并不难,问题在于我身上的禁制太多,尤其是脚下的镣铐,禁锢了大半修为,你需要做的就是熟记经文,按照里面的导气法门,慢慢控制住你小腹丹田中的那股气,只要能从外面帮我从来禁制,带你离开并不是问题。”
我说以你的状态,脱困之后能不能帮我按住上面的女人,让我暴打一顿?
张小饼苦笑,“并不能,就算我还没受伤,顶多也只能跟她打个平手,报仇这事,来日方长,不能急在一时,你现在最应该思考的,还是怎么弄断我身上镣铐。”
我低头瞥了他一眼他脚下的镣铐,通体为黑铁打造,足有拇指那么粗,表面符文篆刻,深邃而玄奥。
随着张小饼的动作,那符纹还在微微散发着光,顿时砸舌道,“这么粗的镣铐,我不可能弄断!”
“你就不会找个容易下手的地方吗,别废话,感觉按照我教你的办法行气,到时候我教你怎么弄!”
张小饼白了我一眼,说话间,地下室已经有脚步声传来了,张小饼赶紧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假装力气不支,摔倒在地上呻吟。
不一会儿,铁门那头多出了一对45码的大脚,货车司机端着两碗稀粥过来,沿着铁门塞进我和张小饼的脚步,冷冷地说道,
“他娘的,两条死狗还需要大爷伺候,吃饭了!”
他敲了敲铁门,骂骂咧咧地转身往外走,我叫住他,说大哥你能不能来个勺子?
我这边倒好,可张小饼浑身都被又粗又长的大铁链绑着,根本喝不到脚下的粥,我要个勺子也好喂他。
回应我的是一顿皮鞭,打得我到处乱窜,躺在地上直哼哼。
货车司机拎着皮鞭冷笑,眼神充斥着野兽一般的残忍,“可以啊小子,要不然我现在给你炸点花生米,再给你切点卤菜,你看这样好不好?”
我背上挨了几鞭子,剧痛钻心,把仇恨都放在心里,缩在墙角不发一言。
那货车司机走后,我才听到张小饼的哭笑声,“我说你是真不怕死,知道这都是帮什么人,你还敢管他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