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角令旗中充斥则纵横的魔云,凶戾无比,那鬼脸一人多高,黑气浮现,满目的狰狞和恐怖,空洞的眼眶处尽是邪异的黑暗。
空间似乎被浓雾包裹成了一个狭窄的小圈,鬼脸凄厉的冷笑声不停地飘着,声波在四周回荡,让人心中震撼,心底也是毛毛的。
被这阵法困住,对于常人来说定然会惊慌失措地四处乱跑,跌落山谷中迷失,又或者被这阴森森的黑雾给浸染,浑身发冷而亡。
然而我虽然中了陷阱,却并不会如此慌张,只有一边防备,一边盘算着这阵法的漏洞,然后脱困。但凡是阵法,总是有漏洞,大道五十,遁去其一,也就是所谓的生门,只要认真推演,总是能够找到的。
然而贾师爷显然并不准备给我留下这样的机会,他扬手一照,那三角令旗中便传来无数的鬼啸音节,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一片浓雾在游走,沸腾!
呜呜呜……呜呜……
这声音在耳边萦绕,或许是从心头响起变得十分恐怖,让人的心神震荡,莫名地烦躁起来,我只想冲上前去,将其打得灰飞烟灭。
心中恍惚的机会,给了贾师爷一些可趁之机,我鼻子间突然闻到一股生肉腐烂的恶臭,猛地一转头,立刻瞧见从黑暗处冲出一道黑影,直直地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抽刀往前劈去。那黑影根本不知道闪避,我怀疑他并非实体,仅仅只是幻觉,然而心中却不敢贸然放纵他扑向我,右手中的长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了它的肩膀上面。
这一刀落实了,在黑影胸口破开一个缺口,我一刀砍下,一片黄白秽物溅射出来,许多黏稠的汁液都裹在了我的身上。
被我一刀几乎斩成了两半,然而这家伙却没有半点停滞,反而咆哮着朝我扑来,接着便与我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我察觉到了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接着扑倒,巨大的力量将我撞飞,往地上平推了两米。
我喉头一甜,眼前有些发黑,抬头才瞧清楚了这东西的全貌,正见到半张腐烂的脸,全是烂肉,张着嘴朝我咬过来。
夜晚到来,法阵中的天总是雾蒙蒙,但是夜视能力极好,还能够瞧得清楚,扑向我的分明就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在在这张脸上,我感受到了难忍的恶心,恐怕普通人只要见到一眼就要做好几宿噩梦,那腐烂变形的脸上还有许多蛆虫,在疯狂爬动着,简直让人恨不得连同酸水都一起呕出来。
我怀中的这气味,比腐烂掉之后的大肠还要浓烈十倍不止。
这玩意刚一张口,嘴里面便立刻流淌出许多黄色的尸水和白色的蛆虫,便滴滴答答地掉落到我的脸上。
那黏液的臭味让我有一种想死的冲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简直失去了与之交手的新手,然而心中的压迫感却促使我不得不先将这家伙推来,连着避开了几口撕咬,右手终于抓着了它的胳膊,使劲一拽,便将其左臂给轻松地撕扯了下来。
这断臂也是腐烂的,七成腐肉都化作了浓水,在我手中滑腻腻的一片,又腥臭又恶心,差点没把我弄吐了,只能赶紧将这玩意丢弃在脚边。
我刚刚站稳身形,又察觉那腐尸在移动,顾不得这恶心至极的腌,伸手抓住了这头腐尸的脖颈,往后使劲一掰。
这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哪里经得住我这么大的力道?一爪之下,一大坨爬满蛆虫的烂肉掉在地上,颈椎也折了。
我一阵一阵地恶心,被这恶臭熏得好想要吐,然而被我拆成了几片的腐尸却并未就此收手,反而在地上发力一拱,几乎将我掀得摔飞在地上。
接着那布满獠牙的大嘴则朝我啃我,我目光爆冷,将长刀猛然一剁,这腐尸脑门就好像滚落葫芦的瓜瓤,在地上连续翻滚着。
第239章 追击
一番交手,我给这玩意恶心得够呛,正要挣扎着跳出,却察觉背后一片阴凉,急忙回头再看的时候,却发现背后同样扑出了另一具腐尸,与这玩意一模一样的长相,朝我恶狠狠地扑来。
我心中早有准备,倒也不慌,将长刀怒扬而起,一刀撕裂夜空,砍在这腐尸脖子上,刀身一闪,劈开一束亮光,接着这玩意便“啊呀”怪吼着坠落倒地,身上“滋滋”冒出了白烟。
我长嘘了一口气,没等我转身扑向贾师爷,脚下却再度察觉到一股阴冷的感觉,急忙低头一瞧,却见那地面中咧开一道口子,接着再度伸出一只高度腐烂的手,将我脚踝死死给扣住,疯狂朝着下面拖拽。
我心中一紧,不对劲!
弄出一两具腐尸也就罢了,这姓贾的又不是赶尸那一伙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带着这么多腐尸攻击我?而且这法阵中的光景,玄真老头曾经跟我说过了数遍,地下全都是岩石,腐尸又怎么可能钻入地表这么深,等待着伏击我呢?
难道是幻觉?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将灭我心中的怒火,我大脑渐渐陷入了情形,浑身顿时一震,双手交叠,结出一个不动明王印,于是从容不惑,固守本心,突然有金光外放,将这腐尸又臭又烂的身躯给震得如同过电一般,抖如筛糠。
我徒然发力,强行将这已经快要腐烂散架的尸体从地上拔出来,如同挥舞那流星锤,使劲朝着前面不远处的那三角令旗狠狠投掷过去,腐尸带着一阵腥风飞出,然后黑雾一卷,腐尸陡然不见,所有的景象又都消失,唯有那一支小旗在那里,浮于空中,静静飘动。
所有异常和幻觉都消弭于无形,冷风摇曳划过我的耳边,我看见了一脸诧异的贾师爷,正站在高处十分震惊地望着我。
我大步走过去,将这鬼令旗抓在手中,双手同时发力扯断,扬手高喊,“有胆的你就下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小白的惨死让我恨透了这个家伙,将手中折断的令旗一扔,化作飞蝗射落,径直朝着贾师爷电射而去,他偏头躲过,脚尖一挑,一块碗口大的平扁石头跳入了他的手里,抬腿扭胯,右臂使劲儿一掼,那石头便化作了一道白光,朝着我这边飞来。
那石块如一道白光转瞬及至,我并不迎接,沉腰坐马,一个铁板桥翻下,那石块擦着我的额头掠过,划拉出一道血口子来,火辣辣的。
还没反应过来,风声又至,我心中发狠,将长刀一扬,翻身跃起来,刀刃狠狠砸在这石块之上,叮当声爆发,大步朝前追赶而上,贾师爷见我居然如此勇猛,顿时也慌了,并不做停留,这在乱阵之中腾挪转移,很快就没入了黑暗中去。
尽管我已经加快了脚步,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然而这家伙对于奇门遁甲之术的理解显然比我要透彻许多,在这狭窄的乱石壁缝中几个来回,便将我远远地甩来。
望着前面贾师爷消失的地方,我心中火起,大为恼怒,仿佛蓄势良久的一拳给砸在了空处,胸口郁结不畅,恨不得憋出一口老血,气得暴跳如雷。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这姓贾的,倘若这次不弄死他,我便枉为人!
想到这儿,我丝毫没有停顿,立刻撒开腿往前追击,冷风摇曳出,姓贾的不知道躲向了哪个方向,早已经没了影子,我在这四周到处寻找,一直没有寻找他留下来的痕迹,心中更冷了。
这峡谷占地面积颇广,除了我背后这乱石堆,还有那一望无际的阔野丛林,林荒晓寂,一片幽静中却有充满了凶险,这家伙想要避开我的追杀,显然只能朝着林子中逃跑,将这十万森林当做自己的天然庇护场所。
我面对着高低起伏的丛林,心中怒火难消,大步钻入进去,沿着可疑的地方四处排查。
尽管我在这里生活了已经三个月了,但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苦修,跟玄真老头学本事,因此从未来到过这么远的地方,也不曾晓得这荒谷森林中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小白却是来过不少次,可惜它已经没了,否则依靠它带路,循着味道追踪,未必不能把人找出来。
一想到小白,我心里又疼了,这姓贾的为了活命,却是连一只不懂事的小白猴都不肯放过,若是让我把人逮住,势必要千刀万剐,才能平息掉我的仇恨和怒火。
在林子中寻找了几圈,我才发觉自己已经彻底跟丢了,也许那姓贾的根本就没有冲进林子,我也不得而知,
找了这么久,我却跟丢了贾师爷,心中自然很不爽,找了一根树干坐下来,平复下心情的躁动,含了一片野草在嘴里,慢慢思考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为什么这从来寂静的峡谷,会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凶狠的强盗?姓贾的说他是为了寻求宝贝的,还说什么这里曾经是上古巫族留下的遗址,事情真是这样吗?
倘若只是一片遗址,玄真老头又为什么耗费二十多年的光阴守在这儿呢?
这三个月以来,我只顾着跟他讨教修行上的事,却对峡谷中的秘密只字未提,玄真老头也并未主动告诉过我什么,只说这峡谷凶险,藏着一片深渊裂缝,千万不要靠近,倘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姓贾的家伙,岂不是带着人千里迢迢过来送死?
我很疑惑,决心返回西先找到玄真老头,问个详细,刚要站起来,耳边却听得一阵丛林声响,簌簌的落叶让我把神经紧绷起来,心说这姓贾的莫不是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