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支支吾吾地犹豫了半天,才肯说实话,他说这种“猴子”,其实青山界很早就有了,当年他还小的时候,山里的居民都拿这玩意当山神跪拜,并且每逢月圆只是,还会献祭小孩,给山里的“猴子”送去。
这风俗一直维持了不知道多久,后来改革开放了,外面经济形势一片大好,所有劳动力都离开了这片穷山坳子,才渐渐没有人去理会这些传说,不过但凡是年纪大一点的人,应该都晓得这个典故,青山界关于山神的传说有很多,这些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的确有不少人见过这样的“猴子”。
我说还有别的吗?老武直摇头,说没了,我了解到的就这么多,我不知道你们这次进山是为了剿灭山神,如果知道的话,就不带你们进来了。
我笑了笑,说老武,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会这么愚昧,这些猴子,并不是所谓的什么神灵,而是带着恶魔印记的邪恶生物,本就不应该存活于人世间,如果他们真的是山神,又怎么会害得那个樵夫发疯呢?
老武不说话,但是像他这个岁数的人,骨子里的忌讳却是不能触碰的,他明确表示不肯跟我们一块走,最终我和邢斌商量了一下,只好让老武单独离去,反正我们找到了那批怪物的行踪,就算失去了向导也没关系。
老武临走前告诉我们,山神是不能冒犯的,我们带着武器进山,原本就犯了忌讳,如果现在肯改过,跟他一块儿离开,说不定山神会原谅我们,不要等到倒霉的时候,才悔之晚矣。
我只是笑,觉得这个老武太愚昧了,何谓山神?那些都是行走的陆地神仙,在道家典籍中倒有不少相关的记载,可真实性却不得不让人质疑,因为这末法时代,几乎已经没有人能够修炼到那种地步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这样的陆地神仙,那也是堂堂地仙,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半人高的丑陋猴子?语气说这玩意是山神,倒不如说它们是妖,事出反常既为妖,这种懂得给人下诅咒的猴子,就是典型的妖孽。
老武离去之后,邢斌反倒有些紧张了,我问他怕什么?他说老武讲的有鼻子有眼的,该不会那玩意真的是山神吧?我就笑,说你怎么也这么迷信了?邢斌反驳我说,做这一行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遇见,你不也懂得下咒吗?
我说那要照你这么说,我是猴子界派来打进组织内部的特务呗?邢斌哈哈笑,说你长得可不像猴子,再说了,哪有猴子能说人话的?
顾局见我们一直没跟上去,站在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喊我们,我和邢斌便急忙跑过去了,又沿着脚印走了好久,顾局发现我们一直在转圈,感觉不对劲,就带着队伍停下了,说这些脚印都是重叠的,好像一只围着这座大山在绕圈子。
邢斌说会不会是因为那种猴子就住在这附近?我们其实已经找对地方了,只是没有发现路口而已?
正说着,前面那个姓周的士官就跑回来,对顾局进行了汇报,说他们在一座瀑布下面发现了一个小型的山洞,山洞给水流遮掩着,所以刚才路过两回,我们都一直没看见。
邢斌跟我说,“还真有水帘洞,该不会齐天大圣也是真的吧?”
我说什么齐天大圣,那只是个传说,这洞口既然这么隐蔽,想必那些猴子应该就藏在里面了,走,过去看一看!
当即由我打头,领着大部队来到了发现瀑布的地方,果然转过一个山坳口,我耳边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急忙加快脚步朝前面冲过去,便看见那后山崖口上有道蜿蜒的瀑布,水流宣泄拍打着山石,传来轰隆隆的雷壑声。
那瀑布挺高,纵深大概十几米,我们站在崖口上,倒是依稀能够看见那山崖下得动静,视线穿过水流,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小洞子,想必先头部队发现的地方就在那里。
邢斌站在断崖口,说瀑布落差太大了,我们没有专业的登山装备,就这么下去恐怕会有危险。他跟顾局商量了半天,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心里明白,邢斌嘴上不说,却希望我下去打头阵,毕竟我是队伍中唯一懂这个的,而且身手比他们都要好。
我说要不这样吧,你和顾局先留在上面,让我带这几个武警同志下去,这山洞子恐怕有些深,里面的怪物还不知有多少,一只两只并不打紧,要是成群结队就危险了。
邢斌也是这个意思,简单商量了几下,便决定由我、那位负责带队的士官,带着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下去探查情况,至于邢斌和顾局则守在山崖断口上面,万一下去有什么意外,他们也好负责接应。
断崖下长满了青色蔓藤,差不多成人胳膊粗细,我先试了试够不够结实,发现没什么问题,就最先沿着蔓藤爬下去了。紧随在我身后的是那位士官长,他人很傲气,爬坡的速度并不比我慢,下了断崖口子,我先停在了一块石头歇脚,准备抽烟。
没等我把烟点上,这位士官就对我说,“小林同志,麻烦不要抽烟,野兽都怕火,你这样点烟或许会惊扰到它们,让这些畜生提前知道我们到来。”
他嘴上说的客气,眼神中却分明带点不屑,似乎并不觉得我有什么真本事,而是天桥底下耍把式卖艺的神棍。
第216章 有情况
我也不跟他计较这些,真正有货的人都把能耐藏在肚子里,我是个什么人,我自己心里有数,进了洞子自然有他好瞧的。
等人手都下来齐了,我们就拎着手电走进山洞。洞子挺深,手电筒的光打进去,并不能照进底部。瀑布斜隙有个能避水的地方,我在石头壁上发现了一些混合着腥骚气的动物粪便,轻轻嗅了嗅,确认这洞子里的确生活着野兽。
至于是不是邢斌口中所说的那种“怪物”,还得进去探查之后再说。
忘记说士官长姓熊,是个身材魁梧的壮年汉子,络腮胡大眼睛,长得很粗犷,发现这些动物粪便,他有些着急,催促队伍尽快前进,我却在洞口拦住了他,给这些武警们一人发了一些艾草根,让他们含在嘴里。
熊士官很不解,粗声粗气地问我,说嚼这个能有什么用?我说艾草阳气重,可以辟邪的,洞子里如果真有那种生物,含着这个进去,好歹还能起到点作用。
我看得出他对我的说法很不屑,但也没有过多反对,将艾草根含在嘴巴里,说有点苦,这个不会有毒吧?我让他尽管放心,好些民间的偏方还喜欢用艾草熬药喝呢,这玩意可以平喘止咳,还有安眠作用,是一味中药,长时间含在嘴里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副作用的。
他满脸狐疑,打着手电筒进了山洞。外面天时尚早,可以进了洞子,我们却都感觉冷飕飕的,估计是因为瀑布隔绝了气流,所以内外温差很大。
我们朝山洞深处走了十几米,空气骤然阴暗下来,那种寒意更甚了,有个小战士懂得打摆子,说这洞子怎么回事,怎么越走越冷?前面有风,溶洞应该是贯通的。
西南地带属于喀什地貌,溶洞子很深,这洞口越走越宽敞,渐渐的也不用猫着腰了,洞壁上长满了很多狼牙凸起的岩石,很潮湿,到处渗着水,头顶不时也有水滴落下,滴答滴答,叫人心底沉闷、压抑。
手电筒已然探不到底,说明我们所处的溶洞,估计把整座山头都凿空了,继续前进了十几分钟,有个小战士发现了一堆钟乳石,说好神奇,这种地方居然保留了这么完整远古的地貌,估计至少百年没有人进来过了。
洞子依旧很黑,粘稠的黑暗仿佛能够将人吞噬,只有死死握着手电筒,才能让人稍微感受到一点安慰,我看见几个小战士鼻尖都冒汗了,小声说道,“大家先不要走得太快,背靠背前进,这样会安全一些,我猜那些怪物应该就在洞子深处,要防备受到偷袭。”
熊士官说你也太谨慎了,几只猴子,能闹出多大动静?我劝他最好不要大意,这溶洞子是远古地貌,上百年没人进来过,也不晓得洞穴中到底藏着什么,没准会有远古生物呢?
他只是笑,没说话,但我感受得出,他看我的眼神更加像是在打量一个神棍。
往深处继续行走了百米不到,洞口就开始拐弯了,多出了很多分叉道口,熊士官建议大家先分散,各自寻找洞口前进,我没有答应,说这里的分叉道口太多了,进了这么深的洞子,会失去方向感,分散之后会更加危险。
他说你有什么好办法?我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截事先准备的红线,系在了钟乳石上面,红线的另一头连着线轴,被我抓在手里,然后我才说走吧,这样至少不会找不到返回的路线。
熊士官没有说什么,在岔道中间选择了一条通道,刚进这洞子,我们就听到了一阵的动静,手电筒强光一打,有道黑影子从我们眼前一晃而过,熊士官第一个冲出去,喊了声“追”!
他没有跟我商量,就抓着手电筒往前冲了进去,我很无奈,但也知道这人心中很傲气,并不屑于和我这种“江湖骗子”为伍,只好硬着头皮去追。
追出十几米,我发现前面的手电筒光束停下了,没有继续移动,便加快脚步赶到了熊士官身边,问他什么情况?